第31章 假公济私另有所图
从派出所往黄勇家,不到一公里,一转眼就到了。
黄勇见警车停在自家门口,从屋里走了出来。
黄虎从车上下来,说,“在家啊。”
黄勇说,“在的,那个,我女儿,找着了没?”
黄虎说,“快了,这两天,你有没有跟踪李岩和刘阳?”
黄勇说,“啥?”
黄虎说,“我们找他俩,有点事,联系不上,以为你会知道。”
黄勇脸色变得很难看,说,“不知道。”
黄虎不信,又问,“真不知道?”
黄勇冷着脸说,“不是才被你们抓了吗,又放了,还来问我。”语气明显已经是很不耐烦了。
黄虎自讨没趣,还想继续问些什么,黄勇转身回屋里去了,砰的一声,把门关了。
王毅要下半个窗子,说,“老黄,走吧。”
黄虎上了车,苦闷又烦躁地问,“现在咋办?”
王毅摇头,说,“我哪知道,你说,这黄勇,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跟咱们说?”
黄虎反问一句,“你说呢?”
王毅说,“不好说,也说不准。”
黄虎说,“那个叫方维军的,不是你同学吗,听说,李岩正跟他合伙,开ktv,你打个电话问问,李岩是不是真在县城跟人谈生意。”
王毅把车调了过来,边走边给方维军打电话。方维军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也没给个明确说法,李岩到底是去了县城,还是就在小镇上躲了起来,实在没个准。
挂断电话,王毅叹了口气说,“这家伙,口风紧得很,防着咱们呢,现在往哪?”
黄虎说,“高坎子,见见方维军去。”
王毅问,“见他,干啥?”
黄虎说,“查案子啊,还能有啥。”
王毅说,“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上次他结婚,我去送礼,顺道打听了一下李岩的下落,他就老不高兴了。这次再去,他还以为,我是故意跟他过不去呢。再说,他跟这案子,能有啥关系。”
黄虎说,“他是跟案子没啥关系,可是他跟李岩有关系啊。”
王毅说,“反正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黄虎说,“你就把车停在那里,你不用下来,这样行了吧?”
王毅还要讨价还价。
黄虎说,“你就别磨叽了,赶紧走吧。”
王毅无奈,只好把车拐往高坎子方向,猛然踩下一脚油门。翻过山,进了村子,王毅把车停在一栋三层楼的房子背后,说,就是这里了。
黄虎下了车,独自去找方维军了。正是因为王毅不愿意跟着一起去方维军家里,才使得黄虎在下车的时候,忽然改变了想法
方维军正坐在沙发上,给他新婚的媳妇削苹果,见了黄虎,心底就已经知道,大概是个什么事情了,停下了,把水果刀和苹果搁果盘里,站起身来招呼说,“黄警官,你坐。”
黄虎坐下说,“找你了解点情况,希望你能够配合。”
方维军说,“那是一定的,吃苹果。”
捡了个苹果递过来,黄虎说,“不用。”然后看了看方维军的媳妇,方维军立时会过意来,知道他媳妇在场,有些可能不方便说,于是坐回媳妇身边,把果盘里那个削到一半的苹果拿起来,小心翼翼地削完了,递在他媳妇手里,含着笑意说,“阿兰,你先到楼上去。他媳妇也不问什么,起身往楼上去了。”
方维军把刀又放回盘子里,说,“可以说了吧,啥事?”
黄虎说,“想请你帮个忙,劝劝李岩。”
方维军满脸疑惑不解,黄虎这话,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黄虎说,“劝他,有钱大家一起赚。”
方维军说,“黄警官,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黄虎说,“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方维军说,“不是,黄警官,我是真不懂,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黄虎说,“李岩到县城去了,是吧?”
方维军说,“是的。”
黄虎说,“他去做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方维军说,“这个,真不太清楚。你来找我,难道不是为了黄小雨失踪案?”
黄虎说,“不是,我也知道,黄小雨失踪,跟李岩没有关系。”
方维军沉默了。
黄虎说,“你是今年才转的三级士官吧,在哪里来着,云南大理是吧?”
方维军点了点头,还是摸不着黄虎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黄虎说,“大理是个好地方,好好干。”
方维军有些按捺不住了,说,“黄警官,你到这里来,不会是就为着跟我闲聊吧?”
黄虎给方维军递了一根烟。
方维军摇手拒绝了,说,“没抽烟的。”
黄虎把烟咬在嘴里,说,“学得挺好。”又问,“这里可以抽吧?”
方维军说,“没问题的,你尽管抽就是。”
黄虎把烟点着,连着吸了几口,才说,“当然不是来找你闲聊的。”
方维军沉默着,等着黄虎继续往下说。
黄虎说,“也行,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方维军点了点头,说,“你说。”
黄虎说,“我知道,开ktv,赚不了几个钱的。所以,你们究竟想做什么,我都知道。一开始呢,我是想让李岩给我当卧底,沿着这条线,往深里挖一挖,抢个风头立个功啥的。后来想想,没啥意思,就算真的立功了,提拔当所长,所长一个月能有几个钱,是吧?于是,我下了决心,与其这样,倒不如跟你们一起发财。我跟李岩商量过了,你们赚了钱,我也不要多,只给我三成就行。李岩说,这事,他做不了主,得跟你先合计合计,他还没跟你说啊?”
方维军说,“黄警官,你说这个,我是真的不懂。”
黄虎说,“能够理解,怕我钓鱼执法是吧?你可以跟李岩打电话,问问他。”
方维军说,“不用。”
黄虎说,“那我让他跟你说。”
黄虎拿出电话,给李岩打了过去,说,“我现在就在方维军家里,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事,你们俩再商量商量,给我一个答复。”说着,把电话递给方维军,方维军走到另一间屋子接电话去了。挂断电话出来,神色变得很凝重。
黄虎问,“怎么说?”
方维军坐到沙发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黄警官的话,我还是不懂。”
黄虎说,“真不懂,是吧?”
方维军说,“真不懂。”
黄虎说,“那我,再跟你说明白点。”
方维军说,“你说。”
黄虎说,“这么说吧,这事,合则两利,斗则两伤。要弄到鱼死网破,谁也讨不得好。”
方维军不以为然地,只说了一个字,“哦?”
黄虎说,“你们要不答应,我可以把这个案子做实了,让你背着个案底,部队也回不去,你信不信?军人走私毒品,罪加一等,你可要想要了。”
方维军一字一顿地问,“你这是在威胁我?”
黄虎说,“不是,我这是一片赤诚。”
方维军说,“可你分文不出,要分我们三成,这样狮子大开口,是不是不厚道?”
黄虎说,“这里没有狮子,要真有狮子,你们面前不会有路。”
方维军说,“一成行不行?”
黄虎说,“三成,少一分,都不行的。”
方维军咬了咬牙,说,“这事,我得再问问余老板。”
黄虎说,“行,我等你的消息。”说着,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方维军也站起来,说,“明天给你答复。”
黄虎说,“我相信,余老板一定也是个明白人。那我走了啊。”
方维军把黄虎送出了门外。
黄虎说,“你就在这里打住,别送了。”
于是,方维军就站在门口,目送黄虎走了,听到汽车声远了,这才返身回屋里去,心底老不痛快地暗自骂一声,真他妈的,遇着个吸血鬼了!
不过回头又想,这未必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