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风门古村-古村往事
这个院子不大，不过却打扫的很干净。一侧有一个小门，连通的应该就是家家户户都必备的后院。
“家里就剩我一个老婆子了，你们坐吧。”说着她指了指院子里的几把小板凳，还有意无意多看我几眼。
“你们来找我是为了那树上的布条吧。”朱姥姥直接开口说道。
“朱姥姥您怎么知道啊，这也太厉害了。”尚晓瑶简直是个马屁精，偏偏朱姥姥就爱听这好听话。只见她笑了几声，指了指我，“他身上带着那味道呢。”说罢又问我：“你是不是遇上麻烦了。”
我急忙点点头，告诉他红布条以及看到的灵异事情。
“哎，和这棵树脱不了关系啊。”朱姥姥边说边叹口气，“孩子啊，终究是我们村子连累的你啊。”
“朱姥姥，这棵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遇见的事和这树有关系吗？”我迫不及待追问道。
其他几人也都迫切地看着她，恨不得把耳朵竖起来，生怕遗漏掉接下来会听到的一字一句。
“我告诫过你们，不要碰那棵树上的东西的。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看来也是注定的了。”朱姥姥摇了摇头，“你们随我来。”说着，她便站起身朝后院走去，我想起来那大哥的后院，还有村长说过不让我们到村民家的后院去。
“村长说不让我们到后院去的，朱姥姥。”是晓瑶先开口说道。
“没关系的，随我来吧。”朱姥姥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到小门，进了后院。
进了后院，昨晚送鬼棺的情景又浮现在我脑海中了。因为这个院子，和那个大哥家的后院一模一样！
土地，坟包。
不同的是，这个院子里已经有了三座坟墓。
“这里埋着我的老伴，我的儿子和儿媳。几年前，村子里爆发了一场瘟疫，他们染了病都走了，只留下我一个孤苦老婆子。”朱姥姥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可在我听来，却已是人间最大的悲剧了。
“朱姥姥。”晓瑶伸出手握住了朱姥姥的手。
“没事的孩子，到了我这个岁数，还有什么是想不开的呢。我带你们来看，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我们风门村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如果家里有人去世了，就会埋进自家的后院里。”
尽管已经看过了那个大哥和朱姥姥家的后院，但现在听到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着实有些难以接受了，老话都说阴阳两隔人鬼有别，可在这个村子里是活生生的人鬼同住啊。
“朱姥姥，这是村子里的传统吗？”刘泽开口问道。
“是，自打有这个村子起，就一直都是这样的规矩。刚才带你们来的那个男人，昨晚他家刚办过丧事。我们这里叫送鬼棺。”
尚晓瑶刚准备开口说话，刘泽赶紧伸手拽住了她示意不要讲话，这才没有说漏嘴。周正也只是站在一旁，没有插话。
“听人说是因为老早以前这附近的几个村子里盛行冥婚，那些年纪轻轻还未成家就去世的人，家里人就会给他们配上冥婚。把两个年轻人的尸骨合葬在一个墓穴里。一方面是让故人在阴间有个作伴的，更多的一方面也是生人给自己求得的安慰。慢慢的，这风俗就变了味。”朱姥姥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嘴里不住地念叨真是作孽啊，不然村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有些人甚至开始给死去的老爹配上死去的年轻姑娘，可上哪去找那么多夭折的年轻人啊。慢慢就出现了一些给人包办冥婚的人，打着包票说不管男女都能弄来，从哪弄啊？自然是去邻村的坟地里面偷尸。真是该遭天谴啊。”朱姥姥断断续续地讲述着。
尚晓瑶和刘泽都听的很认真，想来他们研究民俗的应该也对冥婚不陌生。
“起初他们专挑新坟下手，挖开了偷走尸身再给埋上，也没有人发现。后来就开始肆无忌惮了，一心只为了赚钱，无论新坟老坟都逃不过，挖开了也不给埋上，有些棺材板子都被劈烂了扔在一旁，自然就被村民发现了。几个村子的村长联合起来明令禁止举办冥婚，但明面上是禁止了，但暗地里仍有人做着这见不得人的勾当。”
“然后风门村就有了家中有人去世就埋进自己后院的传统了对吗？”刘泽问道。
朱姥姥点点头，“是啊，大概也是没办法了。从那开始，风门村就有了这样的传统。也是因为有了这传统，村子才渐渐变得奇怪。但凡村中有人去世就埋在后院，时间长了，村中处处飘荡着游魂，出了不少乱子。”
想不到竟是这样的原因，看来每一条风俗背后都有着它形成的由来啊。只是风门村的这个太让人气愤不过了。再换个角度来想，原来世上真的有鬼啊，我看到的那些也都不是幻觉。
“那老槐树上的红布条又是怎么回事啊？”我禁不住开口问道。
“生人进不来，死人出不去，这就是红布条上‘封’字的由来。”朱姥姥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讲话始终逻辑清晰，很有条理，也像是有些文化的样子，我不禁暗叹确实是找对人了。
“生人进不来，那我们？”尚晓瑶开口问道，“难道我们已经是死人了？
她一心惦记着刘泽的安危，脱口而出了这个她最关心的问题，这其实也是我们几个人都关心的问题。
“是因为村子本身处在幽谷中，与世隔绝，常年又有瘴气环绕，周围的几个村子陆续都搬离了，所以风门村几乎不会有外人进村的。”
原来是这样子，我们几个人都稍稍放下心来。
“再后来老村长不知道经谁的指点，在村口种下了一棵槐树。这已经是许多许多年前的事了，我也是小时候听家里人说的。等到槐树长成，村长便带着村民系上一根根上面写着封字的红布条，那红布条还是用曼陀罗花的汁液浸泡过的。后来只要村中有人去世，都会由家人去系上一根红布条。”
“曼陀罗花？”刘泽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就是村子里路上种的那种花，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只是那花的味道特殊，布条浸泡过后也带着那花的味道，所以这孩子一来我就闻见他身上的味道了。”朱姥姥边指了指我边朝着前院走去，然后又在板凳上坐下。
听到这我们几人也跟了上去，旁边的刘泽低声对我说，“估计刚才那大哥就是去槐树系布条的吧，不然咋就那么巧又碰上他了呢？还有昨晚那些人放在大哥家门口的就是曼陀罗花吧。”
“你们昨晚看了送鬼棺？”没想到朱姥姥一把年纪耳朵还挺好使的，我责备地看了刘泽一眼，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借口搪塞过去。“村里是不会让外人参与送鬼棺的。”
“朱姥姥，我们是不小心撞见的，太好奇就跟着看了一会。”晓瑶赶忙解围道。
朱姥姥并未直接戳破晓瑶漏洞百出的谎言，“看到什么了？”不过好在听她的语气也并没有责怪我们的意思。
我把看到的情形跟她讲了一遍，包括棺材上坐着的那个黑衣女人，不过我没有说黑衣女人攻击我的事。
朱姥姥听罢，“你知道为什么你能看到那个女人嘛？”
我摇了摇头。
“你身上的布条。那树上系的红布条，其实是招魂的。鬼魂，日落而出，日出而伏。不过自从有了那棵树，晚上的游魂就会聚集在那棵树上的布条里，等到天亮了便会回到各家各户。家家户户门口挂的红灯笼就是给鬼魂指路的。”
刘泽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昨晚只有那大哥门口亮着灯笼。”
我看着他，还是不明白。“怎么个说法？”
“你想啊，既然红灯笼是指路的，昨晚送鬼棺肯定要把鬼魂送到自己家里。其他家灭了灯笼以免干扰鬼魂回家啊。你们看到的那个女鬼不就是坐在棺材上，被红灯笼吸引着回家了吗？”刘泽说着还向朱姥姥投去征询的目光。
“是这样没错，鬼棺一进家门，村子里的红灯笼就会再次亮起来的。”朱姥姥点点头道。
我半知半解，似懂非懂。
“可还是不对呀，那个布条我当时扔在房间里了。”
“肯定还在你身上的，不然不会让你看到鬼。”朱姥姥非常笃定。
我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摸到裤子口袋的时候，那软软的触感，一把掏出来，我的个老天奶啊，果不其然！
“没事不用怕，白天带着这个布条不会有事的。”朱姥姥似是安慰，但是言外之意不就是晚上带着这个布条就会出大事了嘛？我真是有被浅浅的安慰到。
“布条上附着冤魂，夜里会一直跟着你的。”朱姥姥像是打量一般看了看除我以外其余的三人，眼神逡巡，不知在想什么。
“这可怎么办呀，难不成今晚那女鬼还会来找我，朱姥姥你帮帮我啊。”我一听朱姥姥这话果不其然真还让我给猜对了，焦急地望向她，希望她能帮帮我。
“简单啊。你把布条再系回树上就行了。”朱姥姥笑道。
“原来这么简单就能破了。”我彻底松了一口气，这下得救了，我再次感叹来找朱姥姥真的是押对宝。
“可我昨晚明明把布条扔在房间里了，是吧周正，你也看到了吧。”
听到我喊他名字，周正这才点点头，“是，确实扔在房间里了。”
也是看到周正我才想起来一件事，：“朱姥姥，他也可以看到棺材上的女人啊。”
周姥姥打量了周正几眼，似乎也并未在他身上闻到曼陀罗花的味道，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孩子，你也看到了？”
“是的，我也看到了。”周正答应着点了点头。
“不应该啊，以前没有这棵槐树的时候，虽然怪事经常发生，却也从来没有人真的见到过鬼啊，真是奇怪了。”
“谁说不是。”周正低声感叹了一句。
“小伙子，你说什么？”朱姥姥目光炯炯看着周正。
“呵呵没什么，只是我自己也奇怪呢。”周正摸摸鼻子，笑着答道。
朱姥姥再三看了几眼周正，没有说话。
“朱姥姥，那水井是怎么回事啊？宋宜天脖子上还被抓出来一个手掌印呢？”晓瑶问道。
朱姥姥一改刚才慈祥的模样，“我不清楚，快去把布条系回去吧，说了这一会话我也累了。”
这显然是送客的意思了。
我们也都识相地站起身，“朱姥姥，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你了。”
打了招呼后一行人就朝门外走去了，“小伙子你留一下。”我们回头，见朱姥姥眼神看向我。“是我吗？”我手指着自己。
朱姥姥点点头。
“那我们去外面等你。”刘泽说完，就示意另外两人一起到门外去了。
见他们都出去了。朱姥姥这才开口：“你靠近一些，到我这里来。”
虽然朱姥姥从一开始看起来就挺和蔼的，但是冷不丁这样让我过去，我这心里还真是有点没底，这老太太是干啥呀？
“你还愣着做什么？我是在救你命。”朱姥姥皱着眉一脸不满。
我急忙走到她跟前，朱姥姥压低了声音：“你们当中，有人要害你。”
闻言我一惊，张大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几天和大家相处的都挺好的，虽然出现了红布条的事件，但我还不是不愿意把他们几人往坏处想。
“你小心一些。回吧。”朱姥姥挥挥手。
我朝门口走去，想了想还是咬咬牙问道，“是谁要害我？”
“回吧，我也不知道。”
见朱姥姥并没有告诉我的意思，我只好向她道了别走了出去，或许她有她自己的判断，只是不愿意误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