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风门古村-张淑玉
我赶忙把周正喊过来，他看到眼前这个东西也是一脸惊讶，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
那是一个比正常供桌小了好几圈的檀木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神龛，里面供着一幅照片，那是一个很清秀美丽的小女孩，看长相约莫才有十一二岁，还透着一股天真无邪的稚嫩感，尽管如此，也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小美人了。
桌上还摆放着一个牌位和几样贡品，贡品都还很新鲜，看样子是每天都有人在打理这些事情的。
牌位上的名字是张淑玉，只有十二岁。
“张淑玉，难道她就是小玉？”我大张着嘴巴，脑袋里似乎有千丝万缕的东西不停在连结，变成了一张大网。
隐约之中，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离那个秘密很近了。
不知什么时候，祠堂里一直亮着的灯熄灭了，只剩下几支白蜡烛发出惨淡的光，我刚惊呼出声身旁的周正立刻捂住了我的嘴，嘘了一声。
“别出声，有人来了。”他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道。
我刚想开口说我咋没有听到啊，就听到有人推门进了祠堂，我和周正默契地压低了身子，尽量把身体往桌子下面藏。
听脚步声像是一前一后进来了两个人。
“这灯怎么关了，不是交代了祠堂里的灯要一直开着吗？”明显带着不悦的女人声音，我听出来了是陆之曼。
“这灯从来都没有关过，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同时还伴随着伸手去摸灯绳，拽了几下灯都没有再次亮起。“估计是坏了。”
我认出了那声音的主人，正是我刚刚想要寻找的老张头。
他们两个人，大晚上的，来祠堂做什么？
“再多点上几根蜡烛，这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陆之曼吩咐道。
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点蜡烛的声音。
“昨天夜里小玉又来找我了。”陆之曼接着说道。
我和周正躲在后面，完全看不到他们两人的表情，只能猜测着。
老张头没有接话，仍是在摸索着点燃蜡烛，原本黑漆漆的屋子慢慢有了微弱的光亮。
“她一直喊我妈妈，妈妈，让我帮帮她。可是，每次当我开口问她，怎么样才能帮她的时候，她就不见了。”陆之曼的言语悲切，听起来很是难过。
“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帮到小玉，让她安心去。”
“她活着的时候我没有保护好她，现在她死了我仍然帮不上她。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她开始低声啜泣。
“我其实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也许她有顾虑，所以没有直接告诉你。”蜡烛已经点好了，屋子里又重新亮堂起来。
“你快告诉我，无论是什么，我豁出性命也会帮她去做。”陆之曼止住了哭泣，激动地说。
“她说要报仇。”老张头平淡没有一丝波澜。“她要张家栋的命，但我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我身旁的周正瞬间睁大了眼睛，他看着我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管为什么，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个混蛋，小玉的死他一直表现得冷漠，他就不是人，他是个冷血动物。”陆之曼咬牙切齿道。
这下轮到我瞪大眼睛了，这个小玉对陆之曼一定非常重要，让她愿意为了给小玉报仇去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
可是，张家栋不应该是小玉的父亲嘛？父女之间有什么仇恨能让死去的小玉非要张家栋的命不可？
“夫人，夫人，先冷静，还有其他办法。咱们先去给小玉上支香，告诉她咱们的决心。”
“好。”
完蛋了，这个小桌子我和周正根本就挤不进去，我四处看了看，完全没有容身的地方，祠堂这么小的地方，偷偷绕到前面去一定会发出声响被发现的，这下完蛋了。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那俩人的脚步声开始朝后面走来。
周正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那两人的身前，“我也可以，帮小玉报仇。”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周正他不想让那俩人发现我，也不至于这样瞎扯吧。
陆之曼没料到这么晚了，原本乌漆嘛黑的祠堂里居然还有别人也在，猛地窜出来一个人开口说话，吓得她惊呼一声，后退了几步。一旁的老张头也不由浑身一抖，摆出一副戒备的模样。
“别怕，是我。”周正又继续说道。
陆之曼缓了一会，看清眼前来人以后才缓缓说道：“这么晚了还不睡啊，怎么跑到祠堂里来了。”
“婶婶，小玉也找过我，让我帮她。”
婶婶？周正他姓周，之前他说他住在张家，我以为他只是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或者干脆就是一个一直游手好闲的下人，这突然叫陆之曼婶婶？那就是说张家栋是他叔叔？还有这层亲戚在呢？那他爹是哪一位啊？
我开始凌乱了。这位哥，难不成是张家某位的私生子，跟了母亲的姓啊？
“她她也找过你嘛？”陆之曼半信半疑地说道。“你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你怎么知道小玉？”
“原本我也不知道，并且我拒绝了她。刚才听你们说到小玉，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遇到的就是小玉。”
“她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她让我帮帮她，她说她就在井底，她想报仇想要张叔的命。我我毕竟是张家的人，根本也不了解情况，所以就没有答应。小玉似乎对我很生气。”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之前周正说过井里的东西想要张家栋的命，他拒绝了，那么就是说，井里的东西就是小玉？难道她的尸体一直就泡在井里？那个我往里看过无数次，还坐在井沿乘凉的水井？
陆之曼闻言开始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小玉啊，原来你一直还待在那里。”
“妈妈以为好好安葬了你，你就能安心去了。”
“原来你一直都在这里，那时候你怎么不告诉妈妈呢？你不相信妈妈嘛？”
“小玉，小玉，妈妈要怎么才能帮你，妈妈为你做什么都愿意啊。”
“小玉，妈妈每天都很难受，是妈妈做错了，妈妈对不起你，你带妈妈一起走吧。”
一旁的老张头也抹起了眼泪，伸手想要去搀扶已经站立不稳的陆之曼。
陆之曼的哭声听得我心里也很不好受，我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我从楼上一跃而下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对不起父母，没脸再见他们。可如今见到陆之曼的样子，我才明白，我不负责任地逃跑才是真正伤害了自己的父母。
她一定也是这样痛苦，一定也想着什么都肯为我去做只要我还能活过来，我太自私了，我太不孝顺了，我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我必须要活着回去。
就在这时，噗地一声，祠堂里的蜡烛全部都熄灭了，屋子里变成了浓稠的黑暗，感觉空气都要固住了，气氛变得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