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堂兄

    “你究竟是何人？对梦竹做了何事？”一声尖锐之音，忽从前方破空而来。

    陈凡闻声微蹙剑眉。

    只见一位一袭锦袍加身的胖男子大步流星而来，小眼睛闪烁着逼人寒光，直勾勾地盯着陈凡。

    赵梦竹一见此人，忙挣脱陈凡的扶持，解释道：“堂兄，休要胡言，他是我的同窗陈凡，适才我遭蜂袭，是他救了我。”

    肥胖男子闻此，急切地上前，再不看陈凡一眼，一对贼眼直盯她那饱满的酥熊，涎笑道：“伤到哪里了？要不要我替你揉揉？”

    说着，他伸出肥腻之手，意图环抱赵梦竹。

    “不必费心，我已无碍。”赵梦竹迅速闪避，眸中满是对他的嫌恶，旋即转向陈凡道：“陈凡，多谢你，我先回去了。”

    言罢，她转身离去，留下一道渐行渐远的倩影。

    肥胖男目送赵梦竹背影，眼中掠过一丝阴鸷之色，随后斜睨陈凡，鄙夷道：“乡野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此后离赵梦竹远些，再让我撞见你们同行，可别怪我打断你的贱腿……哼！”

    话音未落，他脖颈处陡然一紧，一只铁铸般的手掌牢牢卡住，紧接着，一双宛如猛兽的眼瞳逼近眼前。

    “死肥猪，你给我听清楚，下次再让我撞见你，休怪我扭断你的猪头。”

    陈凡手腕一抖，肥胖男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摔入路边的沟渠之中。

    陈凡本无意与此肥猪纠缠，奈何对方竟敢出言威胁，便不再对他留情。

    泥水灌喉，眼肥胖男终挣扎而出，周身尽被泥浆所染，狼狈不堪。他愤然瞥向已然远去的陈凡，而后跌跌撞撞，遁入村中。

    次日拂晓。

    陈凡凝炼出一滴灵液，此次并未将其融入紫云芝的木桶，而是将其倾入新备的脸盆之内。顷刻间，盆中井水转为淡翠之色，逸散出丝丝灵气。此盆灵液井水，他意欲用于滋养昨日采得之药材，年份无需过长，约至十年上下，想必即可换取些许银两。

    忽而心中一动，暗思此灵液是否亦可施于兽类？念头既生，遂开启桌上木盒，内中挤满拇指般大小的鬼脸蜂，乃昨日所收之物。他舀取半碗灵液井水，小心翼翼置入木盒之内。

    未过多时，蜂群躁动起来。其中一只身形远胜同类的蜂王赫然现世，径直攀至碗沿，一头扎入，发出“咕……咕咕”之声，贪婪吞饮灵液井水。大半灵液井水瞬间入腹，其体型随之胀大一圈，随后滚圆趴伏，沉睡如酣。陈凡心惊之余，催动灵眼查探，方知此蜂只是饱食酣眠，遂放下心来。整理好木盒，他将灵液井水移至屋外。

    “小凡，这些山野药草，真能在咱家菜地种活吗？”屋外，陈清河、穆清秋与陈嫣然三人正翻整一片菜地。陈凡昨日告知他们欲在家中菜地栽植药草，闻听此药草可换得银两，一家人均表赞同。故此，晨光初现，他们便忙碌起来。

    “爹，您尽管放心，只要浇上这盆水，保准药草能活，且比寻常长得更旺。”陈凡应道。

    陈清河望着盆中泛着淡翠光泽的井水，虽心存疑窦，却仍选择信任儿子，精心整理出一小片药田。四人齐力将陈凡选出的十几株药草种植其中，随后开始施以灵液井水。因灵液井水有限，陈凡仅在五株尤为珍稀的药草上浇足灵液，其余药草仅施以盆中再度稀释之井水。

    一夜悄然过去。

    次日清晨，一声惊呼将陈凡唤醒，他急步奔至屋外。陈清河、穆清秋与陈嫣然三人瞠目结舌，立于药田之畔。陈凡近前观瞧，亦是愕然。

    只见药田之上，十几株形似大白菜的深绿植株拔地而起，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旷神怡的草木馨香。尤其是前方五株药草，其体积竟较大白菜更为庞大，肥硕叶片翠绿欲滴，观之令人垂涎。

    话说那日，陈凡一家所植的仙草，初时仅如稚童之指，根细若牙签，谁曾料想，一夜之间竟繁茂至数十倍之巨。

    陈凡心头暗惊：“此五株仙草，观其气韵，至少已有二十余载岁月，余者亦皆有十数年药效矣。”他原意仅培育十年左右之仙草，未料寻常草木沾染灵液后，功效竟倍增如斯。

    陈清河瞠目结舌，疑窦丛生：“小凡，此……此真乃吾等昨日所栽之仙草否？”

    陈凡笑答：“正是，父亲毋需惊异，皆赖那碧泉之奇效。”

    穆清秋啧啧称奇：“那泉水莫非仙人之液？”

    陈嫣然亦好奇追问：“哥，那水该不是什么仙水吧？”

    陈凡淡然一笑：“哪来的仙水，此乃我依照昔日仙师所授秘法所配，非神非仙，实为人之力。”

    陈清河闻之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沉吟片刻，又告诫众人：“此事万不可泄露于外，否则恐招致祸端，累及小凡。”

    陈凡点头称是，暗赞父亲思虑周详。随后，一家老小小心翼翼将仙草悉数掘出，置入一只硕大的草编袋中。

    辰时初过，陈凡肩扛草编袋，踏上了通往县城之路。途中恰逢一辆往城中而去的拖拉机，顺风搭车，不消多久便抵城中。

    西河县虽小，经济欠佳，四围楼宇多显老旧，街巷间车马稀疏，然对陈凡这位深山农家子弟而言，此地已是繁华之所。

    “五载光景，此处依旧如故。”忆起昔时，陈凡以魁首之姿，考入仙院，无奈中途因故被逐。彼时记忆中，县里有一座赫赫有名的药材铺——赵氏药行，其位处县城正中，至今仍历历在目。

    辨明方位，陈凡径直向药行所在行去。未几，已至城心，眼前矗立一座全县最高之楼宇。

    甫至楼前，扑鼻而来的浓郁药香令人心旷神怡。抬眸仰望，底层门户之上，一方硕大的墨玉牌匾悬于其上，笔走龙蛇，书有“赵氏药材”四字，气势非凡。

    置身门外，已可见厅内一列列排列有序的乌木药橱，古朴典雅，尽显华贵。橱面镶嵌无数大小一致的抽屉格，各以药材名帖标识，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陈凡负袋步入店中。“此……莫非……？”甫入门扉，瞥见一侧地面堆积些许腐朽草根，其中隐现一抹金黄，不禁令他眼神微动，心中暗惊。然其面色不改，泰然步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