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又一段往事
万兽渊。
距离那个洞口不远处的树下，萧易与李玄烨席地对坐；清荷为二人沏好茶，坐在了萧易身后。
李玄烨端起茶碗来抿了一口：“嘶……这是南边魏家的特产‘新雨后’吧，这茶平日里可喝不到。多年前去过南边一趟，在当地尝了之后便一直惦记着……今日真是有口福了。”
萧易对茶并没多大兴趣。这茶叶还是当初在凤鸣楼大量消费后那郑半城送的，如今看李玄烨这副沉醉的样子，看来还真是好东西？拿起来碗来喝了一口，没品出来多少滋味，只觉得挺解渴的。
“不知李庄主，对浑天门了解多少？”萧易没再纠结茶的问题，向李玄烨问起了正事。
“这……李某了解的确实不多。”
萧易有些疑惑：“我听人提起，说是几百年前李庄主曾和三位合道修士一同诛杀了莫擎天召唤出来的凶兽穷奇？”
“那是家父。”
“原来如此。自那之后便没有了浑天门的消息了吗？”
李玄烨沉思了片刻：“家父在世时，李某多忙于修炼和钻研阵法，倒是没关注过。百余年前家父仙逝，李某正式接手了清泉山庄。从那时起到现在，确实没有听闻过浑天门的消息……”
萧易若有所思，开口道：“先前我二人在北地游历时，曾听北海门的公孙大当家的说起。李庄主在无忧城设下阵法后，曾有浑天门之人在那里逗留，似是在研究你的阵法。”
“还有此事？！”李玄烨有些惊疑，“后来如何了？李某设的阵可被破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莫慌莫慌，李庄主莫慌！”萧易赶忙劝道。“几个小喽啰逗留罢了。后来北海门也加强了那块禁地的巡逻，并无大碍。”
李玄烨松了一口气：“无事便好，若是阵法被破，死气扩散开来，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百姓丧命……”拿起碗来又抿了一口，忽地灵光一闪。
“对了萧道友！就在当年无忧城之事的同时，南边其实也出了情况。”
“哦？李庄主细说。”
“当时这妖兽山脉东南区域的兽群突然暴走，一路往南袭击沿途百姓。魏家的茶树区域正好在兽群南下的路上，损失惨重。
魏家家主派人来向清泉山庄求助，希望能在其茶树种植区布些阵法；不过当时李某去了无忧城，没能立刻过去。
所幸兽群所经之处多是无人区，百姓伤亡得不多；兽群也很快散去，这事儿最后便不了了之，消息也没有传开来。”
萧易虽然听故事听得开心，但还是奇怪：“这……和浑天门有什么关联吗？”
“李某忙完无忧城之事后，还是往南边走了一趟。在下观察过兽群沿途的痕迹，也找到了几只离群落单的巨象；那兽群，显然是被人为控制的。”
“御兽？能操控一只庞大兽群的，想来境界不会低于炼虚吧。”
“萧道友有所不知，这御兽不光看修为境界；天赋资质更加重要。能操控那样规模的兽群，李某只能想到一个人。”
萧易也是一惊：“该不会莫擎天吧？”
李玄烨摇了摇头：“但是不可能啊，当年拜剑塔的合道老祖对战穷奇陨落，杨掌门对那莫擎天是含恨出手，全力一击，死得不能再死了。何况当时百十位修士围在边上，甚至不乏炼虚大能，断然不会有他生路的——想来是个和莫擎天一般妖孽的后辈。”
“看这后辈干的事儿，八成又是个祸害。”
“唉！”李玄烨叹了口气，“不过几十年过去一直没再有动静，希望是他归于正道了！”
又是一段陈年往事，还是没有当下的消息啊。眼看也问不出别的来，萧易转移了话题：“不知李庄主来这万兽渊所为何事？”
闻言，李玄烨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还不是为那不成器的儿子！”
嘴上骂着不成器，脸上的笑容却是掩藏不住。
“那臭小子刚到化神境，吵着要把剑作本命武器。清泉山庄上千年的阵法传承，结果我生了个儿子想用剑……”
李玄烨苦笑不已：“我这当老子的有什么办法呢，想着来万兽渊杀些妖兽，取些材料，准备请那陨铁谷的蒋师傅出手造把剑出来。”
李玄烨的话让萧易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父母。虽然双亲早逝，但二老对自己的关爱倒是和这李庄主一样，嘴上抱怨归抱怨，实际还是尽力把最好的留给自己。
“二位来此也是这想法吗？我看清荷姑娘也是刚到化神不久……”
“那倒不是。”萧易摇了摇头，“我们是想找烛龙藤的，用来……打算用其抽丝织线给清荷造副软甲。”
李玄烨点了点头：“萧道友对道侣真是没得说，用这烛龙藤造的软甲，怕是只有合道修士才能破防了……只是萧道友，这万兽渊里，没有烛龙藤啊！”
萧易苦笑一下：“找了这么久都没见踪影，我这心里早已有数了。”说话间将那本轶闻录取了出来。
“烛龙藤往往伴生在烛龙木上吧？我看此书中记载：妖兽山脉与万兽渊交界处有烛龙木生长，数量稀少，较为难寻……看来是被这书骗了。”
闻言，李玄烨竟大笑起来：“萧道友！这书中记得都是实话，只是啊，它没记全。”
“此话怎讲？”
“数十年前确实有人在妖兽山中寻得过烛龙木，这消息一传开，自然是引得各方修士纷纷前去寻找。毕竟这等珍宝谁不想要？可这烛龙木本就数量稀少，哪儿顶得住上百上千位修士挖地三尺的搜寻，没过多久，这妖兽山的烛龙木便绝种了。”
“绝种了？！”一直没有插话的清荷惊呼一声，眼看着就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