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剑圣
二人又往中心处走了小半个时辰，那巨大的蟒身冰雕便当先映入眼中。
蟒身下，有位老者双目如炬，身着黑色长袍，腰间挂着酒葫芦，双手拄着长剑，当先而立。其身后不远处，端坐着一位姑娘，显然已经入定。
这老者也在打量着来人。
裹得严严实实像头小白熊的姑娘倒是普普通通，但这青年……入圣境！多少年没遇到这么强的对手了，老者有些感慨，消退多年的好胜心也重新燃了起来。
“道友！缘何来此？”
萧易看向了老者身后：“为那块玉。”
老者闻言，目光移向了萧易身后的清荷，若有所思。
“道友也修剑？”老者换了个话题。
“略懂一二。”
“可否赏脸，切磋一番？”
萧易让清荷退后几步。
“请！”
随着双方站定，合道之威，入圣之势瞬时爆发。双方灵气对撞，在二人当中形成了真空区域。
无风无雪，无声无息。
蓦地，老者当先出手。随着龙吟一声，长剑出鞘。看似随手一挥，却见剑气凌空化作龙形，伴随冲天龙啸直扑而来。
“不差！”萧易凝神重视起来。
说罢双指向天，斜斩而下，赫见周遭环境幻化，几人如同置身浩瀚宇宙之中。
身处寰宇，即便是庞大龙形也显得那么渺小，渺小的像是一只在惊涛骇浪里挣扎的孑孓。忽地，龙身前一颗恒星爆发开来。
老者的龙形剑气终究无法突破那股浩瀚之力。最终，龙身消散于虚空，剑气四溢。
随着幻境结束，没了压制的合道剑气四散而开，那巨蟒冰雕首当其冲，瞬间碎成漫天冰晶；脚下雪地开始晃动，远处雪山开始崩塌，引得北幽兽群各处奔逃；冲击力一路传到了海岸边，震起一道惊天骇浪。
这动静显然也惊醒了那名修炼的女子，睁眼见到老者落败，有些惊讶。
不久，一切归于平静，大雪继续纷飞，寒风接着呼啸。
“哈哈哈哈……没想到老夫入土之前还能与入圣境的高手切磋一番……过瘾！”老者仰天大笑，很是满足。“我观道友有仙人之姿，怕是不用多久，就能晋升天仙，修得正果了吧！”
见老者没有继续切磋的意思，萧易便也收了太一。
“老前辈谬赞，在下天资愚钝，天仙境怕是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了。”
对于萧易的谦虚，老者没太在意：“老夫剑无极，道友？”
“哇！”萧易身后传出一声惊呼，随后钻出一个小脑袋来，“您就是剑圣剑无极？！”
“区区合道哪敢称圣，你家公子才是真正的剑圣啊！”
“在下萧易——道侣清荷。”
……
冰天雪地里，萧易点起火堆，拿出一头野猪烤了起来；
一旁的剑无极递给萧易一坛酒：“这烤猪肉倒是多年没有尝过了。”
“那今日您老可有口福了，我这烤猪的手艺可不比剑法差。”
另一边，清荷好奇地看着那名女子：“这位姐姐，我叫清荷，你叫什么呀？”
“剑思月。”
“思月姐姐你不冷吗，穿得好少哦，我得裹这么多才不觉得冷。”
“你修为低是这样的。”
清荷：……
啃着滋滋冒油的野猪肉，伴随着几口烈酒下肚，萧易与剑无极渐渐熟络起来。
“小友寻玉是为了蕴养你道侣灵台中的那道残魂？”
“正是。”萧易突然想到，以这剑无极的阅历，应该能知道些浑天门的消息。“不知老前辈对浑天门是否有了解？”
“哦？浑天门啊……”剑无极感叹一句，回忆起了往事，“那得是几百年前了，我刚踏入炼神境不久，还是个跟着师父到处游历的毛头小子……当时的浑天门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却突然冒出了个名唤莫擎天的天才修士，专修御兽之法。短短几十年时间就修得还虚巅峰。在他带领下，浑天门名声大震，新收了大量弟子，许多散修也慕名前去投奔，一时间风光无两。
但或许天才都是疯狂的？那莫擎天渐渐不再满足于掌控普通妖兽，而是将目光放在了那些传说中的圣兽上。
世事还真就那么巧，在一个远古秘境里，真让他拿到了召唤远古凶兽穷奇的阵法图……但显然，这凶兽的水太深，他把握不住；那合道巅峰、半步天仙的穷奇失控暴走，生灵涂炭。
最后是凌霄神阙、天池圣地、拜剑塔的三位合道老祖合力，配合清泉山庄的阵法才将其诛杀。那一战，拜剑塔的老祖当场陨落，另外两位到现在还在养伤呢。就算伤好了，这辈子入圣怕是没希望咯。
那罪魁祸首莫擎天自然也被追杀，我当时还跟着师父去凑热闹了。被拜剑塔的掌门一剑枭首，魂飞魄散。
莫擎天一死，浑天门自然也渐渐衰落，我都以为那宗门已经没了。今日听萧公子问起，看来是还在活跃？”
“何止在活跃啊。”萧易苦笑一声，“我道侣的宗门被其覆灭了，全宗上下只剩了个独苗。”“莫非又给它出了个绝世天才要搞事？”
“谁知道呢，眼下也没工夫找他们算账；得先考虑宗门大小姐的问题，好歹剩了道残魂，总不能让她香消玉殒了。”
可能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剑无极没再接话，转移了话题：“老夫自觉大限将近，若是现在冲击入圣境，萧公子觉得我能成吗？”
萧易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不远处的那名女子：“哪位是？”
“剑思月，既是徒弟，也是养女，十几年前我在北地的小村子里捡到的。当时海兽袭击那个村庄，她的家人全都丧生，她一个小姑娘拿着木棍与兽群对峙，那样子还真把兽群唬住了……
救下她后，我看其根骨不俗，加上当时已经有了找个后人受我传承的想法，便将她带在了身边。”
说话间，看到萧易摇了摇头，便询问道：“萧公子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倒是没什么不妥，只是老前辈，不知你是打算要晋升入圣呢？还是打算教好徒弟？”
“这……”剑无极一时语塞。
萧易接着说道：“我只是觉得，做一件事就该倾尽所有，全力去做。你觉得寿元将尽想培养个传人，无可厚非；但收了徒弟又起贪念想要试试冲境，两件事一起做，最后怕是两件事都做不成。”
听了萧易一席话，剑无极只觉得豁然开朗。忽地灵气暴涨，合道后期的桎梏赫然冲破，直达巅峰。
手一抬，取过了远处的千年玄冰玉递给萧易。
“这玉就交给萧公子了，只是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前辈请讲。”
“老夫若是有个万一，我这不成器的徒儿还请萧公子照拂一二。”
“前辈放心，在下定当尽心。”萧易也没当回事，毕竟一个合道修士说的大限将近，那至少还得有个百十年的光景。真到他闭关冲境的那天，怕是得几十年后了。
接过玄冰玉来，萧易也不想再久留，眼下还是得赶紧找个地方，将大小姐的残魂转移过去。
叫过在一边被剑思月整郁闷了的小清荷，萧易行了一礼：“玉已到手，在下就不多打扰了。祝前辈早日入圣，告辞！”
“萧公子保重！”
对着思月点头示意，萧易拉起清荷，转身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