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早花”不幸夭折

    第二年的春天，小六外公外婆生下了一个女娃，那是小六的大姨。在大姨出生的那天，初为人父的小六外公喜悦的在门口栽下了第二棵苦楝树。

    小六的大姨小时候长得很讨人喜欢，大大的乌黑的眼睛，炯炯有神。白皙的皮肤红扑扑的脸蛋，一咧嘴笑，两个小酒窝很可爱。小六的外婆给她取了一个名字“早花”。在那个年代，这算是很流行的名字。那时的女孩的名字大多都带着“花”“梅“兰”“香”“桂”“芳”等。小六的外公有点文化，虽然他不愿意随大流，但是他觉得这个名字也还算雅气，“早花”---早上盛开的花，寓意是充满生机和希望的意思。

    小六的外公外婆和小六的大姨早花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生活着，在小六外公眼里，小六的大姨就是他的心头肉、掌中宝，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他时常将她抱在怀中，轻声细语地逗弄着她，还会指着家门口那棵高大的苦楝树告诉她：“小早花啊，快快长大吧，长得和这棵大树一样快！”

    日子一天天过去，如同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转眼间，寒冷的冬季悄然来临。

    时间过得真快呀，“小早花”都快 11 个月大啦。农村的冬天可真冷啊！凛冽的寒风像一头凶猛的巨兽，从灰瓦上空呼啸而过，发出“咔咔嚓嚓”的声音，仿佛要将这座古老的房子吞噬一般。有时，狂风甚至会掀起几片破碎的瓦片，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寒风无孔不入，透过瓦缝钻入屋内，吹得那床发旧的棉絮被子四处冰凉。那时候的农村，没有现代化的取暖设备，人们只能依靠火盆来取暖。

    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通常睡在一个木制的摇篮里。摇篮里铺满了干净的稻草，稻草上面再垫上柔软的棉花被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在里面，再盖上厚厚的被子，这样就非常暖和了。而且，这个摇篮还设计得很巧妙，可以轻轻摇晃。当孩子哭泣时，只需稍微摇动一下，他们就会安静下来。在严寒的冬日里，人们还会在摇篮上系上一根绳子，大人们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通过拉动绳子，让摇篮轻轻晃动。这样，孩子就能很快进入甜美的梦乡。这种摇篮在当时的农村可是最为流行的哄娃神器呢！可爱的小六的大姨——“小早花”，自然也享受到了这份温暖和舒适的摇篮。

    那天，寒风刺骨、天气异常寒冷。小六的外公和外婆又要去开工了，可是“小早花”正在摇篮里安静地沉睡，仿佛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之中。通常情况下，小六的外婆都会用背篓背着“小早花”一同上山，但当天的严寒程度超乎想象，狂风犹如锐利的刀子般肆虐，吹打在人们的脸上，带来阵阵刺痛。小六外婆担心“小早花”可能会冻病，山上风更大，小六的外婆就把“小早花”留在家中的摇篮里继续睡觉。

    小六的外婆小心翼翼地将厚厚的被子一层又一层地紧紧包裹住她，仿佛要为她筑起一道温暖的堡垒，做完这些之后，外婆才放心地锁上门，与小六的外公一起去村里的山上开工去了。

    那时候是记工分的。男劳力一天10工分，女的8工分，你干多长时间的活，算多少工分，到了年底才有可能分红。

    傍晚，夕阳西下，小六的外婆和外公结束了一天辛苦的劳作，心急如焚地匆匆往家赶。他们心中挂念着家中的宝贝“小早花”，生怕孩子饿着或需要换尿布。小六的外婆一放下手中的锄头，便迫不及待地冲向摇篮，准备抱起心爱的“小早花”。

    然而，当她走近摇篮时，却发现有些不对劲。被子里异常安静，没有丝毫动静。难道孩子还在熟睡吗？小六外婆心生疑惑，缓缓地掀起被子，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惊恐万分。只见“小早花”的脸色呈现出诡异的紫青色，双眼紧闭，毫无生气。她颤抖着手轻轻触摸孩子的脸庞，只感受到一片冰冷和僵硬。

    小六的外婆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顿时放声大哭起来。哭声惊动了小六外公，他闻声匆忙赶来，看到“小早花”的模样后，心如刀割，紧紧地抱住孩子，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但无论怎样呼唤，都得不到任何回应。小六的外公和外婆悲痛欲绝，身体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哭声回荡在整个房间，令人心碎。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小六外公外婆陷入了绝望的深渊，他们无法接受失去“小早花”的痛苦，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他们的哭声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无助，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小六的大姨早花，年仅 11 个月大，还没到周岁就这样离去了，这让小六的外公悲痛欲绝，他将自己对女儿的思念与爱意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将“小早花”埋葬在院子里的第二棵苦楝树下。

    从此以后，每当小六外公站在家门口时，他总是会不自觉地凝视着那棵苦楝树，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与眷恋。他仿佛能透过那棵树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儿一般，久久不愿离去。

    小六外公每天都会坚持早晚两次给那棵苦楝树浇水，细心呵护它，就如同当初照顾“小早花”一样。每一次浇水都像是对小六外公心灵的慰藉，让他感到一丝安慰。

    小六的外婆则因为没能保护好“小早花”而自责不已。这种自责伴随着她度过了余生，每当提及此事，她总是满脸愧疚和伤心，泪水不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