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王爷演技不错
贺云曦站起身，谦逊回道：“照顾夫君是儿媳分内之事，儿媳不敢居功。”
轩辕瑾掩嘴轻咳。
不敢居功？
确实没有过分居功，只是动不动威胁他罢了。
昭武帝嗯了一声：“除了针灸，你还会别的吗？”
贺云曦淡道：“号脉也会一些。”
昭武帝神色微动，抬手把胳膊搭在几案上：“那你给朕号一下脉。”
轩辕瑾下意识地蹙眉。
“怎么？”昭武帝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不动声色地开口，“不愿意让王妃给朕号脉？”
轩辕瑾淡道：“方才不是有太医请过脉？”
“只是号脉而已，儿媳可以试试。”贺云曦起身走过去，伸出手搭在昭武帝的手腕上，隔着一层衣服，仔细探着指尖下的脉象。
“父皇心情长久郁结，身体虚，肝火旺，加之政务操劳，有些力不从心。”贺云曦收回手，眉头微皱，“虽政务繁重，可国不可一日无君，父皇还是应该保重龙体，静养三月为好。”
昭武帝神色淡淡：“跟太医说的相差无几，看来王妃确有几分本事。”
“儿媳不敢。”
昭武帝深深看着轩辕瑾，眼底波光流转，思绪几多变换，最终却只是说道：“朕想休息一会儿，你们回去吧。”
轩辕瑾站起身，草草行了个礼，就拉着贺云曦转身离开。
昭武帝正要不悦，却听轩辕瑾走到殿外就开始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嗓子都咳坏了似的，让人一阵阵心惊。
他心头刚生出的怒火转瞬化为乌有，转头吩咐：“李忠，派人去太医院走一趟，把名贵滋补药材多拿一些送去锦王府。”
李忠迟疑：“锦王妃不是说，王爷不能大补吗？”
“你尽管把药材送去，该怎么补，锦王妃不比你清楚？”昭武帝怒道。
“是是，奴才该死，皇上别动怒，奴才这就去。”李忠连忙吩咐徒弟进来伺候皇上，然后匆匆告退离去。
昭武帝眉眼阴郁：“传箫子沐过来。”
“是。”
轩辕瑾和贺云曦一路安静无声，直到上了马车坐下，轩辕瑾才一改在孱弱疲惫的神态，咳嗽停了，眉头舒展了，眉眼气色也明显发亮了，整个人显得精神气十足，哪还有半分虚弱的样子？
“你父皇被人下过朱砂。”贺云曦倚着车厢，神色淡淡，“慢性毒，国事繁重疲劳，爱吃凉的，再加上鱼水之欢太多，一点点掏空身体……若不管不问，最多再活两年。”
轩辕瑾皱眉：“方才在养心殿，你怎么没说？”
“我只是一个闺阁女子，就算看过医书，会一点针灸之术，却也不能样样精通。”贺云曦语气平静，“若我的医术比太医院的太医们还厉害，你父皇难道不会生出怀疑？”
轩辕瑾道：“已经有人怀疑了。”
贺云曦沉默片刻：“贤妃娘娘怀疑不要紧，她只是个深宫嫔妃，影响不了大局。”
方才在崇明殿，贤妃一直不曾说话，暗中却在观察着她，贺云曦不是没注意到她眼神里的探究和深思，不过是没放在心上罢了。
“今天给太子做局的人应该是燕王，但他一个外男接触不了后宫嫔妃，所以贤妃娘娘极有可能也参与了计划。”
轩辕瑾目光微抬，眼底泛起玩味之色：“王妃在宫里表现得那么贤惠温柔，让本王都生出了错觉。”
贺云曦淡道：“王爷的演技也不错。”
那种撕心裂肺的咳嗽，当真是闻者心惊又心疼，可不是一般人能演得出来的，
马车轱辘轱辘往锦王府而去。
贺云曦嘴角微扬：“进了一趟宫，虽说只跟人争了几句口角，不过最终的结果却是让人满意的。”
太子被废，不管是谁的手笔，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朝堂上争夺权势，本来就不止一个对手，当然，对手的对手在某些时候也可以成为帮手。
她轻轻阖眼，眉目显得沉静而温柔。
轩辕瑾看着看着，心头忽然生出一阵悸动，心跳像是有点加快。
他抬手轻轻捂着心口，暗骂自己没出息。
……
太子被废的消息伴随着圣旨传到了凤仪宫。
皇后脸色煞白，怔怔跪在地上，久久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皇后娘娘，接旨吧。”李忠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圣旨递给皇后，“不瞒皇后娘娘，皇上前些日子就收到太子殿下的罪证，只是一直不忍心把罪名公开，可今天这件事着实挑战皇权威严，丢了皇室祖宗的脸面，皇上震怒之下，废了太子也是不得已之举。”
说着，他小心开口：“皇上说皇后娘娘教子无方，暂时收回您的皇后册宝，由德妃娘娘摄六宫事。”
皇后身子晃了晃，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不会的，太子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他不会的，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皇后娘娘。”李忠垂眸，“奴才还得回去复命呢。”
聂嬷嬷仓皇起身，去取来皇后册宝和凤印，恭敬地交给李忠：“李公公，外面可还有别的消息？”
李忠道：“暂时没有，奴才告退。”
“李公公。”聂嬷嬷悄悄塞了包银子给李忠，“太子殿下一定是被冤枉的，劳烦李公公注意一下风向，若有机会请传话给大国舅，还望公公帮帮忙。”
李忠收下了银子，恭敬告退。
聂嬷嬷转身扶起皇后，面色焦急：“皇后娘娘一定要振作起来啊，若能找到机会证据太子是被陷害的，我们还有机会的——”
“发生了这种事情，皇室颜面尽损，还有什么机会？”皇后回到榻上坐下，失魂落魄地斜倚着身体，“莲嫔一向深居简出，连争宠都不屑，怎么会跟太子搞在一起？”
“皇后娘娘。”聂嬷嬷压低声音开口，“有没有可能是报复？”
“报复？”皇后一怔，随即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你是说，这件事完全是莲嫔故意报复本宫和太子？”
聂嬷嬷抿了抿唇，没说话，神情却是默认。
皇后面上血色褪去，嗓音冰冷：“这个贱人！早知道留着她会成为祸患，本宫就该早点除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