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太子贬为庶人
莲嫔年方三十，在后宫一干上了年纪的嫔妃之中还算年轻，最重要的是她生得极美，容貌堪比当年的玉贵妃。
只是莲嫔生性冷淡，十年前进宫时就不爱争宠，对皇上一直不冷不热，恰好那时候皇上沉浸在玉贵妃过世的伤痛之中，根本没心思哄一个对他无意的美人。
后来莲嫔侍过几次寝，态度始终都是冷冷淡淡的，几次之后皇帝对她失了兴趣，从此一直独自居住在流云殿。
莲嫔性子骄傲冷淡，绝不可能主动对太子投怀送抱，所以哪怕表面上被冠上多严重的罪名，甚至必须被赐死，众人心里也清楚，此事十有八九是太子强迫。
皇帝心里必定也会这么想，这是先入为主的认知。
贺云曦沉默地看了眼轩辕瑾，轩辕瑾神色看起来很平静，对这一切的发生似乎并无多少意外。
宫里嫔妃争宠，朝堂上皇子们争权，从来都是不择手段，能达到目的就行。
皇后和太子如今被幽禁在宫中，皇上下旨命他们禁闭反思，太子却在禁闭中私通后宫，皇帝心里的怒火可想而知。
贺云曦端着茶盏，敛眸轻啜一口茶水，安静思忖，这个计谋是谁想出来的？
贤妃，还是燕王夫妇？
极度安静之中，时间仿佛过得极慢。
众人不约而同地察觉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不祥气息，不自觉地沉默下来。
东宫里气氛更为压抑，肃杀之气浓重。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太子轩辕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吓得砰砰叩首，“儿臣是被人陷害的，求父皇明察！求父皇查清真相，还儿臣一个公道！”
太后目光阴沉，望着东宫里跪了一地的宫人。
她和皇上来的时候，轩辕辰正抱着莲嫔在床上厮混，两人皆是衣衫不整，堂堂太子嘴里不断地嚷着：“父皇已经冷落了你几年，莲嫔娘娘一个人在深宫很寂寞吧？娘娘风情万种，当真让孤心痒难耐……”
若不是宫人急急忙忙喊出了一句“皇上驾到”，只怕他还不知要冒出多少大逆不道的话来。
不过即便如此，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一阵大惊失色之后，轩辕辰慌乱从床上起身，还没来得及喊冤，就听莲嫔惨呼一声“太子辱我，臣妾无颜苟活”之后撞柱，瞬间气绝身亡。
那一瞬间，死亡气息骤然笼罩下来。
轩辕辰吓得脸色惨白，整个人僵在那里无法反应，只觉得四肢百骸被一股寒气包围，浑身血液都要停止流动似的，胆寒心悸。
皇帝面色沉怒，重重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声音森冷如铁：“太子祸乱宫闱，品行不端，不配做一国储君，即日起贬为庶人，幽禁永和居，无诏不得外出，任何人不得探视！拖出去！”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轩辕辰脸色煞白，爬起来朝昭武帝地扑过去，声音恐惧而充满着绝望，“儿臣是冤枉的！儿臣冤枉，求父皇明察——”
“你冤枉？朕亲眼所见，你还敢喊冤！”昭武帝愤怒一脚将他踹开，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命令，“来人，把他拖去永和居关起来！朕不想再看见他！”
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太后，太后娘娘！”轩辕辰转而抱着太后的腿，惨白绝望地哀求，“皇祖母，孙儿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我不知道莲嫔怎么会到东宫来，我什么都不知道，皇祖母……”
太后轻轻闭眼，心头一阵阵惊惧。
莲嫔一死，皇上滔天的怒火只能发泄在太子一人身上，这是一个必死的局面。
谁也救不了他。
只是她着实想不通，今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为何偏偏是今天？
今天是皇上寿诞，若幕后有人算计，就是故意选择今天败坏皇上的心情，让皇帝颜面尽失，失控大怒，直接下旨废太子？
如此一桩皇室丑闻，就算说破天去，皇上也绝不可能放过太子。
“皇祖母，孙儿想跟太子皇兄说几句话。”燕王眉头微皱，面色凝重，看起来担忧不已。
太后平静地看他一眼，轻轻吸了口气，扶着贴身嬷嬷的手，在浩浩荡荡的宫人簇拥下转身离开。
东宫已经被侍卫包围，皇帝下了废太子的旨意。
她这个太后继续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皇祖母！皇祖母！”轩辕辰挣扎着嘶吼，“孙儿冤枉！”
“二皇兄。”燕王蹲下身体，声音温和，“父皇和太后正在气头上，不会听你解释的，你先去永和居住一段时间。等父皇消了气，应该还会放你出来。”
轩辕辰面色惨白，眼神充满着绝望和惶恐，死死盯着燕王：“是不是你？五弟，是不是你陷害我？是不是你？！”
最后一句忽然怒吼，额头青筋浮现。
燕王皱眉：“二皇兄说笑了，我怎么会使出如此龌龊阴毒的计谋？”
轩辕辰咬牙：“就是你陷害我，你这个龌龊小人——”
“就算我是龌龊小人，也是跟二皇兄你学的。”燕王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冷笑，“若不是太子当日在燕王府教我一招，我还不知道，原来借刀杀人竟是如此容易。”
轩辕辰瞳眸骤缩，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燕王却已站起身，转头看向侍立不远处的几位内侍：“父皇虽下了旨意，但太子殿下到底是皇后嫡子，待父皇消了气，定然还有复宠之日，你们这些奴才万不可怠慢了二皇兄。”
内侍们低头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道：“奴才不敢。”
“轩辕钰！”轩辕辰回过神，踉跄着起身，一张脸因为怨恨而扭曲，“你不得好死！你陷害孤，一定会不得好死——”
“二皇兄，注意你说话的态度。”燕王皱眉，像是在提醒他言语无状的后果，“就算你曾经贵为太子，可父皇已下旨把你贬为庶人，庶人辱骂皇子是要被治罪的。”
几个内侍脸色一变，生怕轩辕辰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连忙抓着他的胳膊，捂着他的嘴，朝燕王请罪之后，生拖硬拽把轩辕辰带离了东宫。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轩辕辰挣扎着，嘶吼着，怒骂着，“轩辕钰，你卑鄙无耻，奸诈下作，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你会遭到报应的！”
燕王微微挑眉，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报应？
皇族兄弟为争夺皇位，向来都是不择手段。
成者王败者寇，谁会相信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