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太子殿下到访
萧子沐可以确定他掩饰得很好。
他从未在任何场合维护过锦王，也从未在皇上面前夸赞过锦王，甚至在锦王刚病重之初，人人都去探病时，他也只是派人去送了些补药，没有亲自去过锦王府。
贺云曦到底是如何知道他的心思？
还有她说的北凰国。
锦王生母是北凰国公主，这个事实满朝皆知，可贺云曦上来就问他北凰国……倒更像是知道他这个首辅跟北凰国的关系。
她从何处得知？又如何确定他一定会帮着她扶持锦王？
贺云曦是威武侯府养女。
但不管是她的医术，还是洞察人心的本事，都绝不可能来源于威武侯。
因为嫡女贺嫣然跟贺云曦根本没法比。
那么显然是她养女的身份起到了作用。
萧子沐心念微转，平静看着眼前的女子，沉声问道：“王妃是不是知道自己真实的出身来历？”
贺云曦微讶：“大人为什么这么问？”
萧子沐说道：“你的本事非同一般，应该不是威武侯所授。”
“首辅大人不愧为首辅大人。”贺云曦又说了一句，面上笑意加深，“跟聪明人合作，会使人身心愉快。”
萧子沐眸色微深：“你是什么人？真实的目的是什么？”
贺云曦道：“我觉得这不重要。”
“不，这个问题很重要。”萧子沐道，“你若是来自其他国家，我便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想颠覆楚朝江山，扶持锦王上位也只是一个过程，而不是最终的结果。”
贺云曦确定了，跟聪明人说话不但使人愉悦，还让人倍感压力。
萧子沐这些年能在皇后一党权势滔天时，还能稳坐首辅之位，跟顾家分庭抗衡，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不过贺云曦没打算这么快就亮出自己的底牌。
“首辅大人若怀疑我的身份和意图，大可以派人去查，但当务之急却是锦王能不能安然且顺利上位的问题，我诚心跟首辅大人合作，只看首辅大人是否有意相帮。”
萧子沐确实会去查她的身份来历，但他也没办法拒绝这个提议。
他甚至可以确定，贺云曦一定是笃定他会答应，所以才如此底气十足。
萧子沐心情有些复杂。
他着实没想到皇上给锦王赐婚的这个妻子，竟会带来出乎意料的惊喜。
若锦王的身体真能好转，这偌大的楚国江山只能由锦王来坐，其他人想都别想。
“行。”萧子沐缓缓点头，“我答应你的建议，但我有个条件。”
“不许伤害锦王殿下？”贺云曦笑了笑，并站起身做告辞姿态，“首辅大人放心，只要锦王没有伤我之心，我也绝无伤他之意。”
这句话是承诺，却是有条件的承诺。
她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萨，没有普度众生的想法。
旁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旁人。
别指望她以德报怨。
两人暂时达成协议，贺云曦没有继续逗留，很快告辞离去。
萧子沐站在院子里，目送着贺云曦离去，一双深沉的眸子落在贺云曦纤细坚定的背影上，眸色渐深，眼底泛起深思。
贺云曦，你到底是什么人？
“首辅大人！”一名黑衣护卫匆匆而来，低头禀报，“太子殿下求见。”
萧子沐回过神，心里清楚轩辕辰这么晚登门的目的，转头问道：“名册抄完了吗？”
站在他身后的贴身护卫恭敬回道：“已经抄下来了。”
萧子沐吩咐：“把名册送去给燕王，就说这是他的职责范围。查出来之后，功劳也算在他的头上。”
“是。”护卫领命离去。
萧子沐这才看向前来禀报的护卫：“把太子殿下带到书房奉茶。”
“是。”
萧子沐转身往书房而去。
夜色越发沉了。
天边乌云翻滚，无端多了几分诡谲之色。
轩辕辰穿着一身黑色袍服，戴着斗篷乘夜色而来，显然有不为人知的事情要谈。
抵达书房之后，萧子沐见了礼，轩辕辰道：“晚间冒昧打扰，还望首辅大人恕罪。”
“臣不敢。”萧子沐语气谦恭，“太子殿下请坐。”
轩辕辰坐下之后，萧子沐命人去沏了茶，“不知太子殿下此时到访，有何要事？”
“父皇今日给首辅大人的那份名册，孤想看看。”轩辕辰开门见山，“孤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袁青梧打砸青楼一事出乎孤的意料，他好歹是孤的大舅子。此次青楼惹祸，除了被父皇责罚训斥之外，可能还会惹来其他的祸端。”
萧子沐眉眼微敛，没说话。
“我知道这让首辅大人为难，可孤也是不得已。”轩辕辰苦笑，“实不相瞒，顾家有几个表兄也经常光顾云水阁，我想知道他们在不在这个名册之上。”
这当然是个借口。
名册上有谁的名字，轩辕辰一清二楚，他只是借口想拿回这份名册。
萧子沐也明白他的意思。
“很不巧。”萧子沐面露歉意，“云水阁因为牵扯甚大，臣刚刚命人把名册送去给燕王殿下。臣想让燕王和刑部配合着调查此事，刑部有查案的官员，燕王手里有巡防营，云水阁遇事，巡防营责无旁贷。”
轩辕辰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名册交给了燕王？
萧子沐解释道：“皇上命臣半个月之内查清楚云水阁，没办法，臣只能借助燕王和刑部。”
轩辕辰脸色铁青：“万一那份名册就是燕王的呢？首辅大人就是故意包庇和通风报信！”
“应该不会。”萧子沐摇头，“臣看了一眼，名册上面有些人跟燕王是死对头，他们之间不会有利益往来。”
“表面上是死对头，私底下不一定是。”轩辕辰冷冷说道，“首辅大人这个判断是不是过于想当然？”
萧子沐淡道：“皇上既然把此事交给臣查，最后查到什么结果都是臣来负责，太子殿下不用太激动。”
轩辕辰咬着牙。
他怎么能不激动？
名册在萧子沐手里，他尚有一丝拿回的机会，可燕王那是巴不得置他于死地，名册到他手里，他只怕不吃饭不睡觉，都会早日查个水落石出。
萧子沐沉默片刻，给出一个建议：“太子殿下若是觉得不妥，不如去燕王府把名册要回来？”
轩辕辰冷冷道：“名册到了燕王手里，还有要回的可能？首辅大人真是天真。”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