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预知梦？荒唐梦？
该死的贺云曦。
她自己想死，尽管找根绳子上吊去，为什么要连累威武侯府？
“岳父大人恕罪。”轩辕廷深深一躬，语气极为诚恳，“按理来说，小婿本不该干涉四皇兄的事情，可四皇嫂是您的女儿，她违抗懿旨，看在皇后眼里，定会认为是岳父岳母教女无方，甚至认为岳父大人拥兵自重，目无皇权，这对威武侯府来说是致命的。”
威武侯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轩辕廷接着说道：“四皇兄卧病在床，父皇可能不会治他们的罪，可猜忌的种子一旦在父皇心里种下，以后惹来祸端的只会是威武侯府，还望岳父大人及时应对。”
“王爷说的没错，女儿也是这么想的。”贺嫣然垂眸，面上带着点不安，“退一步来说，就算皇上真的相信大姐是因为照顾锦王才抗旨，却也无法消除皇后心里的不满。我跟大姐是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后对大姐的不满，日后难免会迁怒到女儿身上，父亲，母亲，女儿该如何应对才好？”
贺夫人皱眉看向丈夫：“侯爷，你说该怎么办？”
威武侯坐在主位上，端着茶盏的手收紧，良久才道：“稍后我会进宫一趟，把这件事跟皇上说清楚，主动请罪也算是提前表个态，让皇上看到我并无不臣之心。”
“那贺云曦那边怎么办？就由着她胡作非为？”贺夫人不满，“这次侯爷可以去跟皇上说清楚，下次呢？下下次呢？如果她以后一直抗旨，侯爷难道每次都去跟皇上解释？”
威武侯沉默片刻，转头吩咐：“去锦王府递个消息，让大小姐午饭前回来一趟。”
“是。”侍从领命而去。
“我以前就说贺云曦一身反骨，侯爷偏不信。”贺夫人冷冷道，“早知道当年就不应该把她抱回来。”
“当年的事，总拿出来说什么？”威武侯皱眉，“若云曦真是忙着照顾锦王，倒也情有可原。”
“可是皇后娘娘很生气。”贺嫣然低着头，眼眶忍不住发红，“昨日女儿进宫，皇后问我身边的丫鬟会不会武功……父亲，大姐带去的两个丫鬟是练过武的，锦王府的嬷嬷在她们手里吃了亏，消息传到宫里，皇后震怒异常，女儿被吓得几乎不敢说话……”
“会武功？”贺夫人震惊失色，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威武侯，“这……这不可能啊，侯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威武侯若有所思：“难道是锦王府的侍女？”
“父亲真的一点都不知情？”贺嫣然抬起头，茫然看着自己的父亲，“锦王府到处都是皇后的眼线，怎么可能有人敢帮着大姐对付管事嬷嬷？”
威武侯神色微沉，心里赞同嫣然说的。
可贺云曦只是威武侯养女，大多时候连府门都不曾出去，这些年因为贺夫人精心培养亲生女儿的缘故，贺云曦参加宴会的次数亦是少之又少。
她身边哪来会武功的侍女？
威武侯手握重兵，侯府护卫都是精心挑选过的，若贺云曦身边真有那么厉害的侍女，不可能至今没人察觉。
威武侯有些想不通，只沉声道：“等云曦回来，我会好好问问她。”
贺夫人神色不虞：“侯爷跟六王爷聊聊正事吧，妾身带嫣然去内院说说话。”
轩辕廷恭恭敬敬地把贺夫人送到门口：“岳母大人慢走。”
“六殿下不用拘礼。”威武侯淡道，“坐吧，我们翁婿二人聊聊。”
“是。”轩辕廷走到厅上，受宠若惊地坐下，“不知岳父大人想聊什么？”
威武侯见他这副姿态，眼神微暗，借着喝茶的动作，掩去眼底一闪而逝的鄙夷。
预知梦？
如此唯唯诺诺的一个怂货，还真能坐上那高高在上的帝位？
说是一个荒唐梦还差不多。
……
“嫣然，你昨日进宫，皇后是不是迁怒你了？”贺夫人一走出前厅，就开始上上下下检查女儿有没有受伤，“皇后有没有刁难你？”
贺嫣然勉强笑了笑：“母亲，我没事，不用担心。”
贺夫人还是不放心：“真没事儿？”
贺嫣然点头：“昨天我跟皇后解释过了，说贺云曦是对嫁给四皇子的旨意感到不满，故意大不敬，就是想让皇上和皇后误会威武侯教女无方，继而迁怒侯府。皇后已经清楚真相，以后只会把矛头指向锦王和贺云曦，应该不会再迁怒于我。”
贺夫人既心疼又愤恨：“成亲第二天就遇到如此糟心事，平白害你受了委屈，贺云曦真是个扫把星！”
“母亲不用太过担心。”贺嫣然笑了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比起前世受过的那些，这些委屈真的不算什么。
从决定嫁给轩辕廷开始，她就做好了陪他同甘共苦的准备，只要她不离不弃，终有一天，他会怀着感恩的心情把她捧上母仪天下的宝座。
“可我眼瞅着安王实在不像个有出息的人。”贺夫人忧愁，“嫣然，你的那个预知梦靠谱吗？”
贺嫣然攀着她的手臂：“母亲放心，一定靠谱。”
贺夫人见她如此笃定，不由叹了口气。
只得暂时相信她的话。
贺嫣然很快转移话题，说起轩辕廷对她温柔体贴，把她当成宝一样捧在掌心，这是前世短短生命里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她有种被视若珍宝的幸福感。
贺夫人见她如此幸福，只能压下对这桩婚事的不满，陪她聊点开心的事情。
母女二人只分别两日，却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
直到中午，侯府午膳已全部准备妥当，依然不见贺云曦回来。
威武侯面沉如水，神色已明显不悦。
贺夫人冷道：“果然嫁给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就是有底气，连侯爷派人去请，都请不到这个高贵的女儿。”
威武侯淡道：“不用等她了，我们先吃。”
“父亲，再等一等吧。”贺嫣然善解人意地打圆场，“大姐可能只是一时没抽开身，或者还需要换换衣服再来，难免会耽搁一点时间——”
“侯爷，夫人！”被派去传话的侍从匆匆而来，躬身禀报，“属下刚抵达锦王府大门外，就听到太监鸣鞭通报的声音，皇上和皇后娘娘出了宫，銮驾正往锦王府而去。”
话音落下，威武侯神色一紧：“皇上和皇后一起？”
“是，太监喊的‘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贺夫人不解：“皇上怎么会突然去锦王府？”
贺嫣然猜测：“会不会是皇后娘娘对大姐心生不满，但她自己又不能擅自出宫，所以才请皇上一起，以探望锦王的名义对大姐兴师问罪？”
威武侯脸色冷冷，忽然起身往外走去：“我去见皇上，你们自己吃吧。”
“侯爷！侯爷！”
威武侯头也不回地走远，很快消失在三人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