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你干的好事
昭明帝龙体虚弱，宣布退位的决定之后，很快就让众人退下了。
轩辕瑾和贺云曦走出殿门。
贤王夫妇表情看起来很正常，燕王夫妇明显有些不甘，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明王夫妇则更多的忌惮，大概是想起以前得罪轩辕瑾夫妇的事情，担心遭到秋后算账。
态度最明显的自然是安王夫妇。
贺嫣然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浑然忘了贺云曦此前警告她的话，热情地上前攀着贺云曦：“恭喜姐姐，贺喜姐姐。”
贺云曦眉头微皱，还没说什么，轩辕瑾已伸手把她拉了过来，并冷冷盯着贺嫣然：“孤记得警告过你尊卑有别，别上来就攀关系，谁是你的姐姐？”
贺嫣然脸色微白，垂眸不语。
“请太子殿下恕罪。”安王连忙低头赔罪，“嫣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她们姐妹情深，嫣然以前有不懂事的地方，想求得太子妃原谅……”
“太子妃不需要原谅谁，安王妃也不必赔罪。”轩辕瑾拉着贺云曦转身离开，“以后少往太子妃跟前凑。”
安王脸色变了变，却不敢多言。
“六弟这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吧？”燕王冷笑，“兄弟之间反目成仇，姐妹之间同样可以恩断义绝，人家现在是太子和太子妃，待传位诏书拟好宣读下来，就是皇上和皇后，你们算什么？别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
燕王妃和明王夫妇不发一语地跟着离开。
贤王妃沉默片刻，语气淡淡：“太子妃虽不易亲近，却是个直性子的人，有什么说什么，不会故意针对谁。六弟妹往后不疏不亲的处着就行，不必刻意往前凑，反而不好。”
贺嫣然抿着唇：“我只是想——”
“亲缘关系既然断了，再续上就很难。”贤王妃声音平静而理智，“皇位只有一个，有能力的人才能坐上去。失败者安分守卫、低调隐忍才是保命之道。”
她的话说得并不含蓄，很好理解。
亲缘关系是贺家和贺嫣然亲手斩断的，想要再续上确实不太可能，以后只要不去得罪太子和太子妃，就这么不亲不疏地处着，也不会有人故意去找他们麻烦。
皇位只有一个。
不管轩辕瑾和贺云曦以后能不能坐稳，至少安王夫妇是没希望的，他们甚至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别去肖想遥不可及的东西，安分守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必比什么都强。
贤王妃这番话说得很直白，但贺嫣然能听进去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
……
传位诏书传下去之后，就让钦天监择出一个吉日，举办登基大典。
时间定在腊月初六。
十一月中旬，威武侯结束跟襄国的战事，率大军回京。
军队驻扎在城外军营，威武侯进宫面圣述职。
没回来之前，他就得知轩辕瑾被立为储君的消息，而回来之际，竟是听到皇上提前退位的消息，威武侯心情一时复杂起来。
他出去半年之久，那个原本躺在床上连自理都不能的病秧子王爷，竟然一跃成为即将登基的皇帝？
真是世事难料，造化弄人。
进宫见了皇帝，上交兵符，威武侯把半年来的战事详情一一禀报，昭明帝做了回复之后，难得心情不错，跟威武侯多聊了几句。
“贺侯离开半年，京中发生了不少事情。”昭明帝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开口，“朕已赐侯府夫人跟云曦断绝母女关系，此事贺侯可知道？”
“断绝关系？”威武侯一惊，“皇上，这是为何？”
昭明帝看着眼前忠心耿耿的臣子，难得抛开身份，跟他说了几句掏心话。
“你我君臣多年，朕对你一直信任有加。”昭明帝靠在榻前，把玩着手里的虎符，“贺爱卿带兵本领没得说，战术上可圈可点，从来胜多败少，朕很器重你。”
威武侯垂眸：“谢皇上，臣愧对皇上信任。”
“侯府的一切都是你双手挣来的，没人敢说什么，可是你家里……”昭明帝叹了口气，“贺夫人几次三番想跟太子妃断绝关系，朕听到消息之后都当做不知，只想着若云曦真的对朕提出这样的要求，朕可能会答应她，但她在朕面前什么都没说过。”
“若不是贺夫人去长公主府，当着众多夫人和贵女们的面落云曦的面子，甚至默许长公主的儿子对云曦行不轨之事，朕就算看在爱卿的面子上，也不会下旨让她们母女断绝关系。”
去长公主府？
威武侯不知道他离开之后，家里到底发生多少事情，可皇上亲自下旨命臣子家母女断绝关系，绝对是自古罕见。
若非事态严重，皇上怎么会下这样的旨？
威武侯脸色难看，压下心头愤怒，惶恐请罪之后，恭恭敬敬告退。
回到家里，他无视一脸笑意迎出来的夫人和两个儿子，脸色阴沉，独自一人去了书房。
贺奕璋和贺奕鸿两人面面相觑：“父亲这是怎么了？”
贺夫人神色发白，示意两个儿子先回各自的院里去，等晚间接风洗尘宴再出来。
然后她转身去了威武侯的书房。
推开房门，贺夫人一脚跨进门槛，“侯爷……”
“你干的好事！”一只茶盏迎面砸过来，吓得贺夫人一僵，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哗啦一声，茶盏在地上摔得粉碎。
威武侯暴怒的表情是贺夫人从未见过的：“我在外面拼死拼活，只为挣下一点军功，让侯府的荣耀可以延长几年，你倒好，生怕我们太活得太久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