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名字的意义,给予她的祝福
陌生的天花板,恶臭的刺鼻酒气,混杂着很多不堪入耳的激烈言辞被我一并排除在外。
尽可能不去想那些丑陋的人们,只是自顾自的迈着脚步走向这个昏暗地下室最里面的房间,在和看守的壮汉打过无所谓的招呼以后,我在那里见到了他们的老板。
“新来的?坐下谈吧,我这人比较喜欢亲近的对话,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试图做一些有损我们之间……‘亲近’的事来。”
略微有些发胖的男人抽着看上去很名贵的香烟,皮笑肉不笑的招待我过来。
尽管有所心理准备,面对着他我依然表现的有些生硬,因为当时的我担心自己有哪里做或者说错的地方,如果招惹到了男人,下场是不敢想的。
“嗯,小鬼,你是怎么想的这么小就要加入我们?不用上学吗?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他似乎对我起了警戒心,在当时我却并没有多想,只是像个木偶一样回答着,很快就把有关自己知道的一切抖得一干二净,也没有留什么心眼,非常诚实乃至愚蠢的断掉了自己的后路。
“父母双亡,仅仅是为了赚钱而活下去?哈,我就喜欢你这样坦诚的小鬼,放心跟着我干,别说是买东西吃的钱,几年后你甚至能自己买下一套新海的房子!”
现在我清楚了当时为什么那个混账会喜笑颜开了,一个没有亲属没有本地户口的小孩,该是多么完美的一个为他犯罪事业添砖加瓦、便宜而又容易掌控的工具啊!
衣冠禽兽的他不惜拿出一切借口和诱饵来对我,对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孩下套,实在是令人作呕。
更不用提最初,流落在街头时的我,就那样轻易被别人以“有一个适合你的工作”为理由而带走了的情景了。
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到新海这座城市表面光鲜亮丽的外衣下隐藏着的,尤为肮脏且黑暗的世界。
“小鬼,看在你帮我干活还没什么经验,又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上,我会给你安排一个简单安全且轻松的活。”
那是我为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也是至今我都无法忘怀的,罪恶的开端。
“看见这张照片上的人了吗?我的人会把你带到他家附近的一个后门,守住那里别让他悄悄溜了,就这么简单,其它的不该问的就别问,做好本分的事情就行了。如果——”
男人一边交代着我的工作,一边从抽屉里面甩出来一把短刀。
我错愕的看着他,但却张不开嘴巴去问,此时此刻他的神情和一开始装出来的好好先生完全不同,那充满了贪婪玩味的漆黑双眸里是根深蒂固的凶狠。
“如果他想逃跑,而恰好又撞到了你的话,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拖住他,给他点教训什么的,都可以;但别把人给我弄没气了,他只是欠债不还而已,还到不了要让他消失的地步。”
多么轻描淡写的描述,就好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似的。
不用问也能猜到,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而还不上欠款,这背后都一定少不了他和他的走狗们的计谋掺和。
之后的事情,就好像被刻意计划好了一样,不出所料的是那个倒霉的家伙果然想要从后门逃走,而他撞到了我,一个握着刀的小孩挡住了他的去路。
——
“老大,我就说过这混蛋会服软的吧。没钱?把房子抵押了不就完了!非得要我们找上门来,你说说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呢?”
男人的得意手下正在向他的主人汇报这次讨债的经过,这里是他们一直以来为了掩人耳目和同伙交接的巷子口,就在往技术学院方向的附近。
当时我正坐在附近的几张破垫子上休息,仿佛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
自从第一次帮他们讨债后以来,我已经跟着他们做了不知道多少件类似的事情了,只是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用过那把刀,要么绊倒,要么扑倒,总而言之我根本下不去手。
这不仅仅是出于当时尚且有所残存的同情心,更多的是我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什么?您确定吗?不……我怎么敢质疑您?好,我明白了,我会把这件事给办好的,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在我诧异的注视下,男人的手下在完成交接任务后不怀好意的冲我走了过来。
我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就只感到脸上猛地一抽,剧烈的疼痛感瞬间让我无法呼吸,整个身体都直接翻倒在地,紧接着就是雨点般的拳打脚踢,仅仅两分钟不到我就已经伤痕累累。
“他妈的!你拿个破刀是当摆设的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次抓的不牢靠的原因差点让那个混蛋给跑了!兄弟们又追了一段路才撵上,你就不会一刀给他腿上捅个窟窿?!不就完了?这顿打是我替老大给你的教育,你们几个也过来,让这小子好好长长记性吧!”
其实我是知道的,他在撒谎,他口中的老板也在撒谎,所有人都在撒谎。
他们只是想让我以他们的方式和命令去做事,如果我在思考怎么才能不伤人就抓住目标的话,那就是在怀疑老板的方法,那就是不绝对的忠心,也就是绝对的不忠心。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才十二岁的我,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难道要反抗吗?
那可是好几个比我力气大很多的成年人,别说还手了,哪怕我真的打到他们,估计也就是不痛不痒的激怒他们,然后挨一顿更毒的报复吧?
除非,除非我像他们说的那样要狠下心来,那样的话,那样的话就可以——
“啊啊啊啊啊啊!!我操!!这小子敢拿刀戳我!你知道你他妈的在做什么吗!?我他妈的要弄死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他妈的的上啊!!”
也许得益于我身体矮小而足够灵活的原因,也许得益于我那疯了似的直攻要害的癫狂,或者是出其不意的偷袭?但不管如何,我下了手,而且是我第一次下了死手。
当时甚至直接将刀刃扎进了其中一个人的胸口,混乱之中,我只记得鲜血四溅,分不清是谁或谁的什么喷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气喘吁吁的瘫倒了下去。
翻过身来看向城市的天空,是那么的浑浊,层层灰蒙蒙的空虚和寂寞笼罩下来。
耳鸣让我难受的无法集中精神,只是躺在血泊里面艰难的观察着四周,看着手里的刀,还有远处巷子口跑来的人影。
虽然无比模糊,却唯独其中有一个异常的清晰夺目,使我不禁眯起眼睛。
那,是一个少女,一个头顶两侧有着猫似的耳朵的,伸展摆弄着一条调戏似的尾巴的,身着无比纯洁的白色连衣裙的,一个少女。
然而不知为何,我却看不清面容,而她只是淡淡的对我微笑着,一言不发。
仅仅只是如此,却让我感到无比的熟悉,无比的怀念。
——
“喵!喵呜!!呜呜喵喵!喵呜呜呜!”
熟悉的天花板,独特的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奇怪的叫声和渐渐清晰的嘈杂脚步声让我无比艰难的尝试认清楚现状。
好不容易双眼才适应了光线,全身的疼痛便让我瞬间清醒过来,再也没有一丝其它的感觉。
“唉,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我才刚睡醒你就要烦我啊?嘶,我去,腰疼。”
看到不安而哭泣着的猫耳女孩趴在我的床上喊叫着,我打趣似的自言自语了两句。
本来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她的头,却猛然发现自己正在打着点滴,只得又乖乖放松了下来。
耀眼的日光铺洒在女孩她美丽的银发上,竟一时让我挪不开目光。
“你倒是好啊夏辉老师,才刚清醒过来就喜欢打趣别人吗?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啊,乖,夏辉老师已经没事了哦,你先从床上下来,别踩到了他就不好了呢。”
听到这熟悉的音调,我看向床边,果不其然的是沐正坐在那里安抚着女孩,然后轻轻像是抓猫一样把她抱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女孩在沐的怀里居然那么的听话安分,和我最开始帮她解开束缚时激烈的动作完全不同。
“所以我这是又住院了?难怪一睁眼看到这场景就这么亲切啊,让我想到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还做了个噩梦;让我猜猜这次是什么原因,颅脑外伤还是肋骨骨折?”
想着缓和一下气氛,我便笑嘻嘻地打趣了起来,然而沐却依然一脸严肃。
“失血性休克,中了七刀,夏辉老师,现在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吗?知道了就不要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因为这次真的很危险,是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她哽咽了,说出的话语非常的真切,也非常的冷静。
尽管表面如此平淡,我也能够听出来沐的意思,那是一种担忧中带着些许恼怒的复杂情感,令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抱歉让你失望了,沐。我是不是又让你失望了?明明和你说好了会冷静行事,也要爱护自己的身体,但结果却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就是个傻瓜!夏辉老师!”
我刚想开口继续说下去,沐却唐突激烈地打断了我的话。
“我并不是要责怪你!你能肯挺身而出去救下这个孩子,那是多么高尚的品德啊;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你而已,担心你救了别人,却没有救回来自己……呜,呜呜呜呜……”
“嘿,别哭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别害怕,我一直以为你很坚强呢?”
她说着说着,居然掉起了眼泪小声啜泣了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个样子,就连她怀里的女孩也仿佛受到感染一样委屈巴巴的模样,只让我感到脸颊火辣辣的烫。
沐如此的为我关切,尽管她说并不责怪我,却也依然让我过意不去这份情感。
“换个话题吧,所以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记得我上了老秋的车然后——”
“然后,车没开出去几步你就直接昏迷了过去。秋先生见状做出了非常理智的正确选择,那就是迅速把你带到我们的医院来,不过后面的事情就略微有些复杂了。”
一位身着白大褂的老年人接上我的话推门而入,不用多想也知道这肯定就算负责我伤势的主治医生了。
然而我还没有来得及道谢他,这位稳重的老者就继续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现在你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不过我的建议是接下来的几天最好还是留院观察为最佳,这两位可是非常担心你呢,尤其是那个年龄大一点的姑娘,在你昏迷的那天晚上就已经主动担起了照顾你的职责呢。”
说的应该是沐吧?还有什么叫“那天晚上”?我昏迷了很久吗?
我用另一只没有打吊瓶的手掏了掏口袋,然后在沐的示意下从床头的桌子上拿起了我的手机想要查看时间,结果发现这个本来就老旧的手机可能是在打斗中碰到了的缘故,已经彻底碎裂报废了。
“两天两夜,你昏迷了整整两天两夜哦,夏辉老师。”
“喵,呜喵,喵喵喵!”
一下子就猜透了我在想什么的沐此时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淡淡的告诉了我答案;甚至连她怀里的小家伙也跟着凑起了热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叫着。
“你应该感谢这个姑娘,要知道你刚送过来时的情况可并不容乐观,需要紧急输血。”
见状,医生继续接着刚刚的话说了起来:
“可是我们的血库非常缺血,就算是紧急联系血站外调血也需要时间,带你来的人又有血型问题,那时她主动站出来说自己的血型和你适配,经过检查果然如此,她就毫不犹豫的签署了保证书为你提供了宝贵的输血时间。”
我愣住了,因为他的这番话真的让我感到非常震惊。
虽然不知道沐是怎么知道我的血型的,但她为了我居然做到这个份上,难怪我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还以为是为了照顾我熬夜导致的,没想到却是因为献血的缘故。
“沐……这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为好了,我欠你的太多了。”
“没必要这样,夏辉老师,我只是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你而已,那样就已经满足了。”
她笑了,那是一种无力的笑,却又直触我的心灵。
仿佛这两年来第一次,我发现眼前的这个少女居然有着这样不属于她那个年纪般成熟的一面,然而又有哪里有些奇怪,似乎是哪里我没有注意到的细节,缓缓涌上了我的脑海。
“咳咳!好了,抱歉打断两位亲密的接触。”
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医生故作咳嗽地打断了我的思索,接着继续说了起来:
“但是接下来夏辉先生你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警局方面要找你了解一些事情,他们这几天一直在等你醒来,我们通知过去后现在应该有人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一会儿会找你做些笔录,一定要配合啊。”
我刚想回答一声谢谢,医生就已经关上了房门离开了房间。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我只好再一次转头看向沐和她怀里的女孩;不用想也知道,不管是警方还是医院都肯定已经知道了女孩的存在,可是现在我实在头疼的厉害,也没法去想这个问题了。
事已至此,恐怕也只能顺其自然了,既然她现在还好端端的在这里,那应该不会有什么能比继续遭受虐待更为坏的事情了。
“早安,夏辉先生,医生告诉我你醒了。”
又和沐闲聊了一会儿后,随着一声声敲门声传来,一位身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谈笑着走了进来。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是咱们分区警局的副局长,叫我冬警官就好了。有些事情想找你了解一下,放开点别那么拘谨,就当聊聊天。”
见状沐知道这是要谈正事的场合,非常自觉地带着好奇的女孩离开了房间。
“真是懂事的两个女孩呢,是吧?”
自称冬警官的男人先是笑着打趣了一句,接着才一转话题继续说道:
“首先我先代表警局对夏辉先生道个歉吧,这件事因为我们的不认真对待和疏忽职守才导致了那位女孩轻易被歹徒用假冒的证件给接走,是我们的严重失职,在此我亲自给你道个歉。”
冬警官一边说着,一边鞠躬诚恳的认错,一时竟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原来那时的两个混账之所以可以这么轻易的带走女孩,原来是因为有造假证件的原因啊,这样一来确实也能够解释清楚了。
虽然是很简单的理由,却足以瞥见背后一系列犯罪事实的恐怖。
“接着,我再给夏辉先生报一个好消息吧,有关那个有着猫耳的女孩的消息。”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脏不禁砰砰狂跳了起来;因为这才是我真正所关心的事情,甚至有可能直接影响到日后有关那个女孩的一切问题。
“目前除了警局和你,只有秋艺画室的秋先生、沐小姐、以及医院方面的有关人员知道其存在,所有人员我们都已经下达了正式的保密通知,并且做好了思想指导工作,所以恭喜你,夏辉先生,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了,至少暂时不会。”
出乎意料的是,冬警官接下来就直接给我来了一个大的。
没想到在如此复杂混乱的形势下警局居然选择了保密处理,如此一来女孩的情况就不用担心被发酵传出去,确实瞬间令我安心了许多。
“对外方面我们会宣传夏辉先生你在街头和匪徒勇作斗争,救下被诱拐的无辜女孩。当然这种事你我都心知肚明实际情况是什么样的,所以我就不多说了。”
果然,尽管说是要保密,但之前我在巷子口那边闹的事情还是被很多人目击了啊,警方也需要一个理由来回应舆论,这也是情理之内的事情。
“而对内方面,由于这件事情过于复杂和离奇,我们在汇报上级以后接到命令暂且谨慎行事,不做不必要的有可能引起社会舆论的事情。”
感觉好像自从他进门以来我就没有插嘴的机会似的,到底是他找我问话还是我问他啊?
“那冬警官您的意思是要怎么处理她的问题?”
“这就是接下来我要通知你的事情了,夏辉先生。”
说着,冬警官叹了一口气,似乎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所犹豫。
“如你所知,那个女孩是情况实在是让我们无法理解,就像是从漫画里面走出来的一样不是吗?用年轻人们的话来说就是,猫娘?好像是这么说的吧,但不管如何明确的一点是,她绝对不是人类,至少不是正常人类。”
虽然这些话从一个中年男子嘴里面说出来总是感觉怪怪的,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冬警官说的没错,于是便点头示意同意他的说法。
“所以呢,上级本来是要求我们把她转送给指定的研究所内进行更加细致的观察和试验。”
听到这里,我差点有些坐不住的就想要直接下床站起来!见状冬警官倒也不慌不忙,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我听完,便继续说道:
“但介于她听不懂人类语言的缘故,加之情绪非常不稳定,随时有失控的风险,如果把事情闹大到全国乃至国际社会上,会引起无可挽回的后果,所以考虑再三,最终为了更为人道的理由,决定让我们暂且先抚养她,并每月按时派出专家来进行体检。”
“可是这样一来,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说是要通知我的事情?你们直接把她带回去不就可以了吗,所以我猜这计划又有变故了是吗?”
“你很聪明呢夏辉先生,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告诉你我们最终讨论做出的决定吧。”
似乎是站累了的缘故,冬警官坐在了我床边沐搬来的椅子上,接着一改之前略带些不正经的态度,严肃而又沉重的对我说道:
“从现在开始,她的生活和日常管理将由夏辉先生你来负责,并且要遵循保密的原则,非必要不露面,外出需要提前报备并和我们的人做好伪装陪同工作,每月初的二号按时在晚上十点半将其送到警局和专家进行体检交接,之后的流程我会详细写在一本书上给你。”
什么?他在说什么?我瞪大了双眼,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理由很简单,因为她是你救下来的,目前只对你表现出了绝对的善意。你能够做到保证遵守吗?”
说实话,我并非没有对这个回答想过可能,只是当冬警官真的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感到有些梦幻般的不真实。
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梦一般,再也不用担心女孩的安危;认识到这一点后,我终于是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都瘫软了起来。
更为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女孩她对我有了信任,这说明我之前为她做的一切都没有白做,她也并非身上的猫耳猫尾表现出的兽性那样,不理解为人的情感和付出。
“我的回答是,我愿意,我保证。谢谢你冬警官,若没有你们的帮助恐怕女孩她如今的下场不知多么无助。”
“该感谢的人是你自己,夏辉先生,是你的善良,你的正义帮助她脱离了苦海,能够走向光明的未来;只是下一次希望你也多少对警察有些信任,第一时间汇报最好不过了,哈哈。对了,别担心其它的问题,她的生活费用官方也会进行一定的补助。”
谈笑间,我欣然的发现自己似乎好久没有如此开心过了。
这种感觉并非来自对自己的快乐,更多的似乎是来自对那个女孩的快乐,有些奇怪,却无比的温暖。
“哦,还有一件事,你应该帮那个女孩起一个名字的。你看总不能整天‘女孩’啊‘女孩’这么的去叫吧?而且对上面我们也要报备一个可以代指的名义,你觉得应该怎么称呼她好呢?”
“名字吗?这我倒是还真没有想过……”
“就像是爸爸妈妈给孩子取名一样有趣是吧,倒也不必急着回答,慢慢想也行。”
确实如冬警官所说,女孩她应该有一个名字。
我认为这不仅是为了方便,更是为了象征着她作为一个个体而存在的证明;人只有有了名字才算是作为自己,名字是现代社会最为直观的个体标签。
可是该给她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呢?用我的姓来组词吗?那就显得好像是我占她的便宜一样,我想要的是一个能够象征她自己的名字。
于是我闭上双眼开始思索,思索女孩的模样和特征,纯白的她,如此纯净的她,到底什么才是适合她的名字呢?
话说回来如果是父亲的话,面临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呢?
是的,我的名字是父亲取的,一向文艺的母亲在这点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发言权,印象里面只是笑呵呵的说父亲可比自己更会给人取名字。
虽然他在世的时候我也完全看不出来就是了,但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会怎么样做呢?
想起来,父亲总是在母亲的花摊前帮忙,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却能够把纤细的花朵照顾的无微不至,让它们能够茁壮成长。
我想做人应该也是同样的道理;而父亲帮母亲照顾的花,我依稀记得似乎也是白色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是——
“矢车菊,她的名字,就叫矢车菊吧。”
“这可不是一个常见的名字,那是一种花吧?而且好像是蓝色的,和那个女孩似乎也并不搭配啊,能问问其中的理由吗?”
“常见来说如此,但是我的母亲曾经培育过白色的矢车菊在花摊上,纯洁的模样会让我想起女孩她的存在;冬警官,矢车菊的花语里面有一条你知道是什么吗?”
“这个我倒是不了解,它的花语是什么?”
“遇见和幸福。”
我喃喃的开口说着,似乎女孩就在我的眼前,在母亲的那片花摊上,洁白的让我为之侧目,不忍破坏般的美好,恐惧玷污般的永恒。
“纯洁、纯净的她,宛如白色矢车菊一般,而我为此并不满足,还想要给予她本来应有的遇见和幸福,这便是她名字的意义,也是我给予她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