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过年
“顺利。”爸爸微微点头，这简单的两个字虽显得多余，却饱含着他对孩子的期望与关怀。
“把行李放下，洗手，马上就要开饭了。”简华的话语简洁明了，随后他又返回厨房忙碌起来。简单则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切如旧，
冬日里的老家远比学校难熬，白天阳光尚可带来些许暖意，可一到夜晚就变得格外寒冷。这里的冬天尽管气温不算很低，但昼夜温差极大，晚上的低温让人难以承受。
安置好行李，简单取出购买的物品。他是家中的独子，没有兄弟姐妹，父辈的兄弟姐妹众多，而他们这一代几乎每家只有一个孩子，双胞胎家庭并不多见。
不知今年家中收成如何，简单舀起瓢水洗净双手。环顾四周，老家依旧毫无改变，电视机仍是那台小小的黑白电视，而在城里，大屏幕lcd电视早已普及。一台十来英寸的黑白电视，即便想要看春晚都觉得吃力。本来简单想省些路费不回家过年，但家里每年都不允许，暑假可以不在家，但春节必须要归乡。
家里的积蓄全都用来供他读书，根本没有多余的闲钱。全家一年的收入大约五六千元，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光是单程回家的路费就近三百元，对于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让简单深感愧疚，感觉自己一直在消耗家里的资源，未能为家里做出贡献。他在外打工、勤工俭学也并未赚得多少钱，更没有能力做一些小买卖。
走进厨房，那里既是做饭也是用餐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小餐桌。平日里全家人便是在厨房用餐，唯有接待客人时才会移步到堂屋。他瞧见家里养的猪和鸡状态良好，养猪作为家里的重要经济来源之一，父母照料得很用心，猪只肥壮健康，估计能卖出好价钱。
农田种植完全依赖于国家补贴，否则每年都要亏损。简单始终不明白为何种地不仅赚不到钱，反而还会赔本。今年家里养的鸡数量较多。
在家里院子绕了几圈，院内种了一些青菜，父母栽种的苹果树、核桃树和桃树长势良好，看起来今年的收成还算可观。家里准备了一些腊肠，还有风干鸡、腌萝卜以及不少腌菜。“开饭了。
”简华在厨房吆喝一声，简单闻声走进厨房，看到母亲李大芬一如往常，相比之下，四十多岁的她看上去更像是五十多岁的人。见到儿子回家，李大芬内心十分欢喜，不过这种情感他们都隐藏在心底，眼底流露出的喜悦之情却是无法掩盖的。
也许是因为得知他会回家，今晚特意准备了两个肉菜——腊肠和腊鸡，家里的饭菜比起学校的更为美味且原生态，都是自家种植收获的。一家人在小饭桌前围坐，“开吃吧。”简华盛好饭，递给他，一家人团聚一起，简华率先夹起筷子，正式开始享用晚餐。
“今年学习怎么样？”简华询问道。
“还好，所有科目都过了。”简单点点头，他的学习成绩无需父母操心，每年都能获得奖学金。“家里一切都好吧？”
“好，一切都挺好的。”简华也点点头，“你在学校就好好念书，将来就在大城市找工作。”看着眼前的儿子，简华心中充满自豪，因为他是村里学习成绩最好的孩子，考上了一所好大学，是方圆几个村子唯一一位考上一本大学的学生，当年还曾是镇上的高考状元。
“嗯。”简单答应着，他心里真的很想带父母离开农村生活，因为乡村的日子太过艰辛。然而大城市的生活同样不易，竞争激烈，赚钱似乎并不轻松。
李大芬看着儿子吃饭，一年才能见这么一面，每次见面都会觉得儿子似乎长大了许多。村里同龄的小伙子大多已经开始准备相亲，甚至有些已经结婚，只不过婚后都外出务工了，今年似乎都没回来。
简华开始收拾碗筷，此时李大芬手持一把彩色丝绸扇子出门了。“爸，我妈去哪儿了？以前她很少出门。”
“去村委会跳广场舞了，村里有个舞蹈队，她每天都会去，有时镇上还会组织比赛呢。”简华随口应答，对于妻子跳舞这件事，他是不太赞同的，不过这些留守在家的妇女若是无所事事，
整天东家长西家短地嚼舌根，八卦村里的琐事也不见得好，跳广场舞至少能让她们有点事情做，家里因此减少了争吵喧闹的事端。
简单帮着简华整理好碗筷后问：“年货都备齐了吗？”
“差不多了，过几天蒸馒头，再置办一些年货。”简华回答道，“今年的情况比以往稍微好些，你在学校里生活费够用吗？”
“还行，我去年获得了奖学金，生活费绰绰有余，学费也不成问题。”
“在外面生活别亏待自己，你现在正处在发育期，得多吃点，注意保养身体。在学校交女朋友了吗？需不需要我多给你些零花钱？咱们村出去打工的那些小伙子，有几个都已经结婚了，你也该抓紧点了。”提到这件事，简单感到有点不太自在。
毕竟他离毕业还有一年多，那时候他也才刚满22岁，还未达到法定结婚年龄，长辈们未免过于急切地考虑起孙辈的事宜。
“嗯，我知道了。”简单并没有打算反驳父亲简华的话。
村子里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如果不善于学习，很多人早早便外出务工。在老一辈人看来，只要上了大学，将来一定能赚大钱。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多读书并不等同于能赚更多钱。在村里，金钱被视为衡量一个人社会地位的重要标志，而知识则不然。富人在村里的话语权远比其他人重。
晚上需要用柴火烧水洗澡，依照家里的习俗，第一天回家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洗澡，寓意干干净净地回家。所有衣物必须当天洗净。
简单烧了一大缸热水，依次完成了洗头、洗脸和洗澡。尽管老家的房间简陋，夜晚格外寒冷，洗澡极为不便，习惯了学校生活的简单对此多少有些不适应。幸亏李大芬总是主动帮忙，把他的衣物洗得干干净净。
简单给李大芬带回了一个价值一百多块钱的手镯，并给简华买了两条烟，每条一百多元。两位老人嘴上虽说着不用这么破费，但实际上心里很高兴。但他们也为简单如此大方花钱感到心疼：他的学费每年就需要四千多元，加上住宿费，一年的开销大约五千多。
如果再加上每月三百多元的生活费，一年下来的总花费接近一万。家里每年只能供给他四千元，其余的费用都需要他自己去赚取。若没有奖学金，简单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每年回家一趟就要花掉他将近一千元，这让简单心痛不已，这些钱原本都可以省下来。
春节期间，每天都安排了许多事务。即便房屋简陋，清扫工作也必不可少。简单帮着简华把家中老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擦亮了墙面、窗户、床铺和凳子。
这些老旧物品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损坏。这套木质房子是简单家族几代人的辛勤积累，在曾祖父那一辈时仅有一间房，历经祖父和父亲一代的努力才有了如今的规模，所用木材皆源自山上，无需花钱购买，只需力气搬运回来，老一辈人都懂些木匠活，自家就能建造。
而这幢老房子恐怕很难再传至下一代，它没有华丽的雕刻装饰，仅仅涂了桐油的普通木料透出岁月的气息，闻上去充满了古老的味道，相比城市中的钢筋混凝土建筑，这种气息显得更为亲切。简单自己也有一些木工手艺，那是从简华那里学到的基础技能。
刚回家的新鲜感很快消失，接下来的日子，家里有的是时间。清晨起床做一套体操，作为简单的体育锻炼，还能赚取少量积分。
“装饰家里房子，奖励木工技能提升一级，积分加五百，失败无惩罚。”突然收到系统的提示，简单心中暗喜，技能等级提升意味着会有显著的进步。那么，究竟要把房子装饰到何种程度才能算作成功呢？自己囊中羞涩，根本无力进行装修。然而，眼前这些积分实在令人难以抗拒，而且目前确实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可做。
“爸，家里的刻刀放哪儿了？”
“你想做什么？”
“我想给咱家房子做一些雕花装饰，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太单一了。”
“雕花？”简华一愣，“我们家的这些木头质地不太好，松木和杉木都很软，刻得太深容易裂，还很容易断掉。”
“我知道，我就在无关紧要的地方稍微雕一下。”简单明白其中的道理，跟着简华学木工，他知道房梁、支撑柱这类关键部位不能随意动。但是门窗以及横梁这些位置是可以雕刻的。
“你去粮仓梯柜下面瞧瞧，我记得好像搁那儿了。”简华回想了一下，“你会雕花？”
“我想试试看，先画个图案，画好了再说。”简单不敢轻举妄动，他自知技艺还不够熟练。实际上，他的绘画水平也一般般，幸好有系统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