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松烟墨
丹荔怔怔地看着容秋,眼泪簌簌落下,她心里只怨自己怎么不再谨慎一点?在街上被人故意相撞,偷塞了信物都不知晓?
容秋轻轻地拍了拍丹荔的肩,安慰道:“此事有我。”
她上前拿起两张信纸略看了看后,转身看向张妈,“张妈,我最后再问你一次。”
“这封信是否是你从丹荔怀中搜到的,而非你设计陷害,栽赃嫁祸?”
“你可要想清楚再答!此事可关乎你的后半辈子!”
只见张妈眼神躲闪了一瞬,看了一眼容筠,强硬道:“这是自然!我老婆子有什么说什么!无半句虚言!”
“好好好!”容秋冷笑几声,转身问道:“爹,您可识辨出这两种分别是什么纸?”
“自然识得,从静竹苑搜出的手稿和丹荔处所搜到的纸都是云母笺,一种由宣州府进供的上好的熟宣。”
话音刚落,就听见见容筠奚落道:“二姐姐,平日里虽不大读书,但也不至于连这纸也识不出吧?可真笑煞人了!”
“三妹妹说的极是,那我请问三妹妹,这两张纸上的墨是否一样呢?”
容筠顺着接话道:“那自是一样!不就是松烟墨吗?
一语未了,容筠看着容秋胸有成竹的神情,心里也打起鼓来,脑中飞快转过几个念头:莫非?
容秋淡淡一笑,踱步一圈,将手中的信纸向众人展示道:“所谓机关算尽,棋差一招,诸位请看!”
“这纸上的墨迹都是松烟墨,可这设局之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容秋看见堂下诸位仍一脸不解,笑道:“我这松烟墨可与寻常不同,这是我外祖家特意去歙县定制送来的。”
“里面特地加了玉屑龙脑、冰片、麝香等数种原料,闻之芳香,有安神静心之功效。百两黄金才可得一锭墨。又怎是普通松烟墨可比,不信诸位请细闻。”
众人都好奇起来,涌上前争着抢过信纸来一探是否如容秋所说如此神奇。
容元宏见堂上乱哄哄起来,沉声训道:“一个个在主子面前的规矩体统呢?周管家,将信纸呈上来!”
容元宏凑到纸前轻嗅了嗅,脸色立时突变,将信纸怒拍在案上,转身踢得张妈在地上滚了几滚,怒道:“你这贼婆子,竟设局拿我枪使?”
张妈身子打颤,连滚带爬地跪地求饶道:“老爷!冤枉啊!这信件真的是我从丹荔那丫头处搜来的!请您明鉴啊!”
容秋看着还在兀自强辩的张妈,又看了一眼低头默默垂泪的丹荔,心头火起。
“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来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看她说不说出幕后主使者是何人?”
“二小姐,你就饶了我吧!三小姐……”
张妈话没说完,只见容筠状似怜悯地叹道:“这虽然是她心存歹念,咎由自取,但真是可怜她刚添了个孙子,如今被赶出府去,家里的生计可就艰难了!”
话语一出,跪在地上的张妈神色立刻委顿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一样。
她声音微弱地回道:“老爷,此事皆是由我一人所为。”
“平日里我最是看不惯静竹苑的丹荔妖妖娆娆的样子,之前与她多次有过口角,故怀恨在心,今日才设计陷害她!”
容元宏顿足叹道:“愚妇!愚妇!愚不可及!”
“为了一时之恶念,要置一个清白丫头于流言蜚语不齿之地,你真是狠毒之极!”
“来人,将这婆子痛打三十大板,逐出府去,从此再也不得入容府!”
片刻后堂上众人耳边便萦绕着惨叫求饶之声,容秋冷眼看着,心下只暗忖道:容筠果然好手段。
众目睽睽之下,能不动声色的搬出张妈孙儿来威胁,令她不供出二房的主使者来,实在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