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房的阿旺
庆平堂
容秋到的时候各房的人已来齐了,黑压压的挤满了一屋子。
容元宏身着苍青色缎袍坐在上首,正面无表情地啜茶。
“若不是二姑娘差人告了我去,我竟不知在容府中有这等有辱斯文之事!”容元宏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厉声斥道:“带贼婆子上来!”
一旁侍立的小厮将早已在堂下等候的王婆擒着带了上来。
那王婆子披散着头发,几日只进米水,原本肥腴的身躯也松垮了,两腮无肉面目更可憎起来。
她未想到事情败露会惊动到容元宏,一时间肝胆欲裂,跪伏着求饶道:“老爷,饶了我吧,老婆子一时财迷心窍,现已悔改,千万不要将我送官啊!”
容元宏冷哼一声:“悔改?你早知有今日之事,便不会再三犯下这偷盗之事!”
“你怎会有悔改之心!贼心已起,竟还勾结外人要陷容府女名声于险境,其心可诛!”
容元宏面上青筋暴起,“先打二十大板!必要她招出幕后主使者来!”
话音刚落,跪伏在地上的婆子便大声叫唤起来:“老爷万万不可啊!老奴这这身子骨挨了这板子可就见阎王去了啊!不如赐我个痛快死法!”
“你还犟嘴!”容元宏气不过,上前两步踹了个窝心脚,那婆子立时被踹的在地上滚了两圈,面上痛得涕泪齐下,哀哀求饶道:“老爷!我说!我都说!”
“是宁姨娘指使我干的!”王婆子喊道。
“你这毒妇!还攀咬上我来了!”宁姨娘也顾不上维持往日的温柔小意,箭步上前掳起袖子给王婆子重重一记掌掴,“容筠是我亲生的!我还能狠毒到弃筠儿的名誉于不顾吗?”
“父亲,我小娘又怎会害我!定是有人唆使。”容筠走到容元宏身侧,轻拉他的袖口,双目红肿道。
容元宏无奈地揉揉眉心道:“容秋,今日又是你请我来主持公道的,想必你是有了些线索。且说说吧。”
“此事我已托人查明,王婆子销赃的铺主,是二房阿旺的同乡,二人关系密切。”
“但究竟于宁姨娘有无牵扯,秋儿不敢下断语,我已差人将此人带到府里来,一问便知!”
说着便拍手示意将人带上前来,来人约莫二十来岁,脸方耳厚,手脚粗大,眼神有闪躲之意。
“大人,小的叫赵五。”男子向容元宏叩首道:“我和阿旺是同乡不假,但我实在不识这王婆子,更别论我唆使王婆子偷盗!”
“果然不见棺材不掉泪!丹荔,将物件呈上来。”
众人只见丹荔端着一个方盘走上前,盘中放着几个物件,看不太清是何物。
“老爷,这是我在阿旺的房中搜寻到的。”丹荔恭声禀道,“统共三样物,一是几个金馃子,二是几张字条,三是一个玉佩。”
容元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阿旺人呢?带上来!”
一语方了,只见人群中就滚出了一个人,也不言语就砰砰叩头:“老爷!金馃子是宁姨娘日前赏的,不是我偷盗的啊!”
“玉佩是我家传的,字条也不过是我闲来无事乱涂的,不知丹荔姐姐如何连这等私密物件也搜刮了来!”
宁姨娘硬着头皮回道:”老爷,确有此事,前些日子夫人大丧,阿旺前前后后使了不少力,办事周到,因故我赏了他。”
容元宏暗暗打量这小厮,只见他面目十分清秀,眉细眼长,唇红齿白,加上肩膀瘦削,跪伏在那竟有些女相,似乎不是那等胆肥心恶之人。
容秋拈起字条冷声道:“那字条上有何字?你自己念念。”
“这……”阿旺有些语塞,悄悄瞥了一眼宁香,又接着说道:“字条是我与友人的来信,不过是些家长里短,嘘寒问暖罢了。
容秋笑着点点头:“确实不错,可就是奇在这每封信都无落款,是何人寄与你的呢!”
“是家兄!”阿旺辩道。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阿旺和容秋处,俱未注意到的赵五煞白的脸色。
容秋:“你撒谎!我早已打听清楚了,你家中还有姊妹二人,你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何来兄长?”
“你还不交代!”容元宏气得来回踱步,见阿旺死撑着伏在地上不发一言,怒道:“容秋,将你查到的都说出来吧!”
“是,父亲!”
容秋将字条展开,“这字条上虽无落款,但是字字情真,也不知你信上的阿哥是何人呢?”
“这句可怜龙凤如玉人,不恋红颜思郎君,阿旺你向众人解释解释,为何你和家兄的字条上会有情思缠绵的话?”
阿旺惧色霎时布满了脸上,连连叩头道:“阿旺我不识得几个字,这等诗句我是半点不通啊!定是有人陷害我!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人群中一时间骚动起来,众人心中都疑云密布,这阿旺地位低下,素日又不摸牌赌钱,与人无利益往来,又怎会为人陷害?
“现在呢!你还说你不通诗句,毫不知晓此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