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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商女也知亡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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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栖霞阁内,林暮雪一如既往地撰写着她的折子戏。一直忙到了午夜的子时三刻,她人都还是精神奕奕的,丝毫没有一点朦胧的睡意。

    茯苓早早的就被她给支走了,虽然她心里想的是一如往常的对待她,可总觉得差了点什么,终究还是回不到从前的感觉了,自然对待茯苓不经意间就流露了些许的疏离,她知道茯苓也能察觉到她的变化,可她不想解释太多,随心吧!

    林暮雪不再分神想许多。实在是她的脖子长时间保持着一个低头的姿势,僵硬的让她自发的按了按后脖颈那块凸起的颈椎骨位置好缓解下那种酸痛感。

    也就是在这时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常,小腹深处传来的酥麻感传至全身,她又同上次那样整个人开始发热发烫,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她人格外的清醒。

    她跌跌撞撞的走向盥洗室,那里有她方才沐浴过的浴桶,她把自己整个人都沉入到浴桶里,借此希望那冷掉的洗浴水可以缓解她这愈发滚烫的身子。

    可天不遂人愿。这冷水丝毫不能解除她全身的燥热,她只觉得口干舌燥,人越发的难受了起来,她娇声喘息着一遍又一遍的把自己完全沉入到浴桶底部去。

    一双颀长如玉的双手把她从桶底捞了出来。抬眸间,林暮雪看清了那人的样子,是谢庭安!不同于倾婳记忆里那温润如玉、衣冠楚楚的谦谦君子模样,眼下的他面沉如水,眸色幽暗不明似藏着无底暗河,带着某种极端的吸引力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四目相对间,林暮雪那坨红的脸庞、满含秋水的眼眸和湿漉漉的白衣贴合着林暮雪的身躯尽显她迷人的曲线。

    眼前林暮雪媚而不自知的模样都被谢庭安尽收眼底,他不等林暮雪反应打横抱起她走向了她平日休息的紫檀木雕花架子床。

    无需言语,两人赤诚相见。这一次的谢庭安似乎多了些耐心。他化作一尾鱼温柔地拾起她,原本瘫软如泥的林暮雪瞬间化成了一泓湖水,任由谢庭安这尾鱼游走在她这一泓湖水里。狡猾的鱼儿自由自在地穿梭在湖水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无数次的翻滚跳跃溅起一朵又一朵晶莹剔透的水莲花。如此鱼水交融直至精疲力竭为止。

    泄云蒙清晨,初日翳复吐。谢庭安瞥了一眼背对着他裸露肩胛的林暮雪,他毫不留恋的起身穿衣。就在他穿戴整齐地准备离开床边时,林暮雪适时的扯住了他的衣角。

    “你又打算这么走了?上次的那个人也是你吧?”显而易见这个谢大渣男吃干抹净了就想走人,林暮雪气得她胸口憋的慌。

    林暮雪终是忍不住扯他衣角出言质问他。其实她人早就醒了,只是她一直在装睡。实在是她打心底不能接受昨夜与她欢好的人是谢大渣男的现实,不!很有可能上一次也是他。

    “呵……我以为你会一直装睡到底,这么快就耐不住了?”谢庭安轻佻一笑,富有磁性的嗓音低沉地犹如丝绸般划过林暮雪的耳朵,让她不由得心尖一颤。

    “你……你什么意思?”林暮雪瞬间涨红了脸。

    “没什么意思,只是惊奇于你这般的直白。毕竟很少有女子经历过这种事情以后还能若无其事的追问这些。”谢庭安目光如炬不放过林暮雪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就说是不是你!”林暮雪气急败坏道。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谢庭安薄唇轻言。

    “不说算了!反正我这种勾栏瓦舍出来的姑娘早该习惯任人摆布的命运。是不是你已经不重要了。”林暮雪用无所谓的态度说着贬低自己的话。

    “是我!”谢庭安轻吐出这两个字以后压根不等林暮雪回他的话,就头也不回地信步离去。

    很快他就跨出了栖霞阁的门槛。只留下林暮雪望着他的背影在那里干瞪眼。

    “婳姨娘!奴婢可以进来了吗?”候在栖霞阁门外的绿萝那尖细的询问声清晰的传入了林暮雪的耳中。

    林暮雪赶紧捡起丢置在床下的里衣穿戴整齐后回绿萝道“进来吧!”

    “奴婢进来伺候您梳洗!”绿萝轻手轻脚地打开门端着铜洗放置在梳妆台旁边的黄花梨面盆架上并拧了拧脸帕子上前伺候林暮雪梳洗。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你把水放那里就行了!”林暮雪摆了摆手又补了一句“这些事情我不习惯别人伺候。”

    绿萝放下脸帕子“奴婢知道了,以后会注意呢!”

    “无妨!今日怎么是你来,茯苓呢?”林暮雪疑惑道。

    “奴婢不知!是大人方才让奴婢来伺候您梳洗用早膳的,并嘱咐奴婢以后要寸步不离地随侍您,不得离开您身边半步!”绿萝恭敬回道。

    “我不需要你伺候,你找茯苓来吧!”林暮雪梳洗完毕后坐在梳妆台前透过菱花镜回望着给她梳妆打扮的绿萝。

    “婳姨娘,您行行好!放奴婢一条生路。今日绿萝要是走出这栖霞阁,明日您见到的就是绿萝的尸首了!”绿萝涕泗横流、诚惶诚恐地跪在林暮雪面前。

    “这……你先起来吧!”林暮雪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连忙拉起她面前的绿萝。

    “您准许奴婢以后随侍您左右奴婢才起来!”绿萝整个人如同犟驴似的硬是跪地不起,本就丰满圆润的她让林暮雪就算是卯足了劲也压根拉不动她丝毫。

    “好!我准你以后跟着我、随侍我行了吧!快起来!快起来!”林暮雪很是无奈道。

    “谢婳姨娘救命之恩!奴婢以后定尽心尽力伺候婳姨娘!”绿萝喜极而泣,手指灵活的拈起林暮雪的发丝挽了个百合髻,很快给她搭配了精美的发饰,又拿出衣橱里同发饰相衬的紫色香云纱衣给林暮雪换上。

    望着绿萝忙前忙后的捯饬她的身影,又想起她刚刚又哭又笑的样子。林暮雪心想谢庭安就这么可怕吗?一提到他绿萝这丫头的反应这么过激,看起来很是畏惧他的样子。

    还有今天茯苓没有来,平时她早就叽叽喳喳的催她起床了。她向来爱赖床不愿吃早膳,来了谢府以后再没人约束她了,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茯苓总是喜欢在这个时候吵着她睡觉逼她起来吃早膳,如此也只是为了让她不犯胃病。

    这副身子由于倾婳长年累月的节食让她在少时起就落下了胃疼的毛病。因此茯苓雷打不动地日日逼林暮雪吃饭,不论林暮雪吃多吃少都是顿顿不落,如今乍一下没了茯苓的督促,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于是她再一次追问绿萝“绿萝!快告诉我茯苓她人到底在哪里?”

    “奴婢真的不知茯苓姐姐在哪里!”绿萝急切地解释着。

    “好!既然你不知道那你带我去找谢庭安总行了吧!”她想找谢庭安问清楚一些事情,顺便问问他茯苓到底在哪里,他把茯苓怎么样了!

    她知道自己上次是被人下了春药,可什么春药居然能让她两次都与同一个人发生关系,可这未免也太过巧合!

    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这件事情铁定和茯苓脱不了干系!谢庭安肯定是查到了什么,不然怎么解释今早不见人的茯苓。

    有些事情谢庭安未必不清楚。估摸着算起来好像距离上一次发生前后也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哪里会有春药如此长效!她和谢庭安肯定中的不是春药!

    为何药效发作时她只对谢庭安一人有感觉。包括现在她都说不出来她对谢庭安是什么感觉,别人一提到他,她就会脸红心跳。昨天夜里她分明是清醒的,她就那样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

    明明是她是被人迫害的与他发生了那些事情,可她甚至不敢与他对视。这种分明就是恋爱中的女子才会有的症状。太可怕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让一个人完全变得不像她自己。

    林暮雪急切的想知道一切。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来历不明的药的原因让她变得异常暴躁,难以冷静!居然有种想要依赖谢庭安的感觉。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了,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

    当林暮雪回过神时,她的身体已经比脑子反应快许多立马拉着绿萝带她去找谢庭安。可绿萝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林暮雪实在是拉不动绿萝,她脑子也不再想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就想打直球去找谢庭安问个清楚明白!

    绿萝眼见在她俩拉扯间栖霞阁的下人们早已摆好早膳退了出去。可林暮雪看也不看桌上的早膳一眼。她一心就想去找她家大人!

    她可不嫌自己命长!于是她赶紧拦在林暮雪面前同她好好地说。“婳姨娘。您先吃早膳好不好?早膳都摆好了!一会放凉了就不好了!更何况茯苓姐姐说了您一餐不吃就会肚子疼的。”

    “你知道茯苓在哪里对不对?不然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林暮雪回身质问绿萝。

    “婳姨娘,奴婢确实不知道茯苓姐姐在哪里!”绿萝心虚的瞥向一旁。

    “你分明知道只是你不能说!我也不为难你,你先让开!让我去找你家大人问个清楚明白!”林暮雪看着绿萝那不擅说谎的心虚模样。她就知道自己方才所猜不错,就是谢庭安把茯苓给秘密处置了!

    林暮雪言毕。绿萝她不拦在林暮雪面前,她改抱住林暮雪的腰不让林暮雪离开栖霞阁一步。林暮雪也不同绿萝多说使劲掰开绿萝的手。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打断了她俩好笑又幼稚的动作。“绿萝!你退下吧!”

    “是!大人。绿萝告退!”绿萝缓缓面退并识趣地带上了栖霞阁的房门。

    看着对方优雅的落座在她面前慢条斯理的吃起了如意圆桌上的早膳,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地像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美丽画卷。

    林暮雪索性也不急了,反正这个人在她面前跑不了。她也旁若无人的吃起了早膳。

    栖霞阁内霎时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的筷子轻微摩擦瓷器的声音。

    林暮雪率先吃完了,她这胃口向来吃不了几口。不过是为了倾婳那个娇软的胃过个餐而已。

    “就吃这么点?”谢庭安挑眉道。他也刚好用完早膳,拈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他那本就不存在油渍的嘴角,而后又拈起另外的手巾细细地擦了擦手。

    看着他这般讲究的样子林暮雪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真是龟毛!显得他哼!

    “弄好了没有?我问你茯苓去哪了?你究竟把她怎么样了?”林暮雪心急了起来懒得回答他先前的问题。

    “不过一个背叛你的丫头,也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地寻她!”谢庭安嫌弃地望着林暮雪。他实在是不理解她这种愚蠢行为!眼神明晃晃地就差给林暮雪脑门上贴着蠢钝如猪四个字。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你只需要告诉我茯苓现在在哪?你把她怎么样了!”林暮雪也知道茯苓背叛了自己,可她还是狠不下心来不管茯苓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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