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炼虚渡劫
“陷入昏睡,毫无知觉?近期内她食用何物或是接触过何种异宝?”
昏迷不醒的现象背后,隐藏的可能是天雷劫难般的危机!
楚镇南轻轻叹息,语气深重地道:“近日来,她食欲全无,也没触碰过什么异常之物。孩子,你既然承袭了师尊的仙医之道,就请你来看看,若是连你也束手无策,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前辈放心,有弟子在,楚柔小姐定会安然无恙!”
“好,本座静待你的到来。”
语毕,电话那端已是一片寂静,楚镇南话语间流露的那股沧桑哀愁之意,令包峰感同身受。
然而,在包峰上次见到楚柔之时,她并无丝毫病症表征,举止言谈一如往常,且楚涵在此之前也未曾提及此事。
得知自己尚未婚娶的伴侣身染顽疾,身为修炼界公认的药王宗首徒,包峰当下决定即刻启程,直奔楚家。
只是他尚未起身离去,身边的沈灵欣忽地冷声发问:“包峰,你与楚家人关系匪浅么?”
沈灵欣突如其来的疑问让包峰起身的动作一顿,面对沈灵欣凝重的目光,他轻笑着挠了挠头回应:“倒也说得过去,怎么了?”
原来刚才通话的声音过大,被沈灵欣听了个真切,早知如此,他该找个僻静之处再拨通电话。此刻的包峰头疼不已,唯恐沈灵欣就此纠缠不清。
沈灵欣眼中闪烁着疑虑,紧紧盯着包峰的眼眸,直言不讳地说:“我一直对你的来历充满好奇,虽然你赢得了我家族的信任,但我与他们不同,你最好别做出逾矩之事!”
包峰眉头微拧,反问道:“比如说……?”
“比如说,你是潜入楚家的密探,楚涵就是你暗中交往的道侣!”沈灵欣这般揣测脱口而出,其神情却严肃至极。
然而听到此处,包峰不禁哑然失笑,回答道:“你这想象力未免太过丰富了吧,我的美人老板,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样天马行空的一面呢?”
“你说什么!”
沈灵欣目光如电,眼眸微眯。
包峰并未惧怕沈灵欣的寒霜,接着道:“在外人面前,我是你的如意郎君,得到了沈老前辈及令尊的认可;而在公司内部,我则是你的左膀右臂。你怎么能如此怀疑于我呢?”
说罢,包峰还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掩住胸口,凄然道:“我以为我对你的真情付出能拉近我们的距离,哪曾想你竟会这般对我。”
沈灵欣望着包峰这幅模样,不由得微微一愣,连忙解释道:“我……我只是在试探你,谁叫你平日里总是给人一种不太靠谱的感觉。”
自诩靠谱的包峰满脸不解地想着:靠不住的是她自己吧?
“你不必多想,我略懂医术,曾经帮助过楚家人解除了几次危难,故而彼此之间颇为熟悉。这次楚家之人又出现了状况,我自然要去一趟,并向你这位老板报告一声。”
听完此言,沈灵欣回想起包峰确实在过往救治过自家祖父以及夏小雅扭伤的脚踝,他这番话合情合理,亦与楚家人的作风相符。
想到此,沈灵鳕语气冷漠地道:“既然尊者特意遣你前去,那你还不速速离去,你务必与楚家长辈交好,如此于我也是一种助力。”
自家药宗炼制的乃是驻颜丹药,而楚家掌控的则是东陵境内所有的灵草坊,与楚家联手,对于沈灵鳕来说无疑是一桩只赚不赔的交易。
“遵命!”
瞧见沈灵鳕终于平息下来,包枫也无物需整理,径直出门而去。
听见门响,沈灵鳕轻轻吐出一口气,不知为何,在包枫离别的那一刹那,她竟萌生出了留住他的冲动。
对此感到困惑,沈灵鳕便归咎为自己近日太过疲倦所致。
不多时,门外传来敲击之声。
沈灵鳕第一时间以为又是包枫折返,待她在窥镜中一看,面色顿时大变。
开启门户。
沈灵鳕带着一丝紧张的笑容低声说道:“祖父,这么晚了,您怎会过来了?”
出现在门口的并非再度登门的包枫,却是沈灵鳕的祖父,修真世家沈家的家主沈玄鹤。
沈玄鹤慈祥地一笑,步入屋内,目光环顾四周,口中说道:“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特来看看你和包枫生活得如何。嗯包枫呢?怎么没见到他人影,我还想找他谈谈修炼之事呢。”
此次来访,沈玄鹤实则是专门来看望包枫的。之前包枫运用高深医术,彻底治愈了他的顽疾,使得沈玄鹤身体得以舒畅,于是趁着空暇前来探望,同时也想催促这对年轻人早日结下仙侣之缘,给自己添个重孙。
沈灵鳕料到爷爷必定要询问包枫的情况,不由得一阵头疼,那家伙偏巧今夜外出未归。
“他他恰好今晚有要务,出去了。”
扶着沈玄鹤在塌椅上坐下,沈灵鳕一边递茶一边解释。
得知包枫此刻并不在此处,沈玄鹤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沉声追问:“有要务?那小子刚入修行界能有何要务?莫非是你又欺凌他,以至于他不堪忍受逃离了!”
沈玄鹤深知自己孙女的性情,正是为此才让他们同住一处,以便就近培养感情。然而他也忧虑孙女性格过于强硬冷漠会伤害到包枫,所以才会时常过来探望。不想今日初次来访,包枫竟然失踪了!
沈灵鳕听爷爷误会,忙辩解道:“祖父,我哪里敢欺负他呀,反倒是他欺我呢,而且他确实有事,估计此刻已经在楚家了。”
沈灵鳕几乎欲哭无泪,她真想知道包枫到底给自家爷爷灌输了何种迷魂之言,竟然令爷爷认为是她逼走了包枫。
一听包枫如今身在楚家,沈玄鹤脸色骤变,焦急地道:“他怎么会跑到楚家去!你怎么能让他人单势孤地前往楚家呢!”
望着祖父脸上流露出的凝重神情,眼中满是对包枫安危的忧虑,沈灵鳕心中满是疑惑,但她还是将包枫所述之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祖父。
听完后,沈玄鹤的老脸之上勃然变色,沉声喝道:“哼,楚镇南这个老狐狸,你以为你能将人留下吗!”
在同一辈中,沈玉雄听闻包锋所述,立刻洞悉这一切均是楚玄南精心布下的陷阱,目的只为诱使包锋踏入其彀中。
沈灵犀察觉到祖父的怒气,不由得忧虑地询问:“祖父,您这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不解为何祖父的情绪变化莫测,更不解为何他会忽然责难起楚老宗主。
沈玉雄望了一眼不明真相的沈灵犀,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深深叹了口气,平和地道:“灵犀,有时候你需要收敛一下你那冷傲的性情,或许你尚未察觉,但爷爷可以向你保证,包锋是你此生能够遇到的最佳伴侣,无人能出其右。”
话毕,沈玉雄起身离开,既然包锋已然踏入楚家之门,他留在此处也无法挽回局面,他需回府思索如何令包锋再度回归。
深知楚玄南手段的沈玉雄心中暗忖,包锋此行楚家,恐怕将难以脱身。
沈灵犀见祖父对包锋评价极高,心中五味杂陈,脑海中竟浮现出他的身影。
沈玉雄察知孙女的思绪波动,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灵犀,无论你是否愿意,喜欢与否,爷爷命令你,在包锋与你同居期间,务必与其亲近,很多事情,将来你会有所领悟。”
留下这番话后,沈玉雄离开了公寓,乘车返回沈氏宗族府邸。
而沈灵犀独自留在客厅内,纷至沓来的变故让她今晚注定无法安睡。
楚家大院内。
包锋打了个车直奔而来。
此次,一身崭新道袍,整洁干练的包锋并未遭到守卫的轻视,仅一个电话,楚长松便亲自动身前来迎接包锋,并将其引入府邸之内。
步入楚家的大厅,由于时辰尚早,除楚玄南外,厅内唯有楚长松陪同。
当楚玄南见到年轻有为的包锋时,激动得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握住包锋的手,仿佛生怕他离去一般。
“你终于回来了,让我好好瞧瞧你。”
楚玄南欣喜若狂,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包锋,只见他风度翩翩,且自有一股独特仙韵,果真是那位神医的正宗传人!
面对楚玄南的热情款待,包锋略感羞涩,但他仍主动发问:“前辈,楚柔和现在何处?请您带我去看一看她。”
听见这话,一旁的楚长松面露尴尬,他见识过包锋的高深修为,料定包锋很快就会发现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而楚玄南则神情自如,领着包锋径直走向楼上的居室。
楚家府邸宏阔无比,上次包锋匆忙来访,并未仔细打量,如今望去,此处的奢华程度非比寻常。
单单第二层就有四五个独立的修炼室。
楚玄南在其中一个房门前停下脚步,低声对包锋说道:“柔儿此刻便在里面,你进去瞧瞧吧。”
包锋应声点头,随即准备推门进入屋内……
然而楚镇南再次拉住包锋,严肃地道:“毕竟我与你师尊已订下双修之契,如今你也踏入修行界,这联姻之事自是毋庸置疑,你便是柔儿的道侣了。诸多看似不便的事情,在我们修真者眼中皆非难题。你放心进去,无人能扰你清修,懂了吗?”
包锋闻此言,心头略感困惑,但他旋即领悟其中之意。
换了个称谓,包锋以示认同,低声回应:“楚前辈,我明白了。”
见包锋如此豁达通透,楚镇南也就未再多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离去。
包锋则轻轻推开了修炼室的禁制阵法,一道灵光破入暗淡的室内,缓缓弥漫开来,最终停在静卧的楚柔身上。
他悄然步入室内,将禁制阵法重新封印,一片寂静中,他清晰地听见了少女呼吸渐急的声音。
包锋随手开启了一盏修炼夜灯,柔和的灵光照亮了小小的一方天地。他缓步走到床畔,目光注视着宛如沉睡中的楚柔,随后坐在一旁。
“柔儿,宗主说你染上了一种极为罕见的修炼病症,因此我特意翻山越岭,疾行数百里赶来。你要坚持住啊,有我这位三界首席疗伤圣手在此,就算是阴曹地府的阎罗王来了,也得两手空空地返回。”
话语之中满含深情,包锋俯首靠近楚柔,他轻柔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
听见如此深情的话语,楚柔心头涌起感激之情,但因羞涩,她不敢睁开眼睛,内心深处也责怪爷爷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见楚柔扮演得惟妙惟肖,包锋轻轻握住了她微凉而细腻的手掌,入手肌肤光滑如缎,质感绝佳。
两掌相触,楚柔的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了一下。
察觉到这一点,包锋却假装视若无睹,继续温柔地摩挲着楚柔那柔软的小手,然后正色道:“气血有些虚弱,心肺之间带着寒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骤然放开楚柔的手,包锋语气加重,紧接着贴向楚柔的心口处倾听,沉声道:“糟糕,这确实是一种奇症,心肺并无异常却渐渐衰弱,该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恐怕性命堪忧!”
话音刚落,楚柔突然惊醒,紧张地质问道:“包锋,你是认真的吗?”
被包锋高超的演技吓得不轻,楚柔误以为自己的身体真的出现了问题,立刻从床上坐起,眼眶泛起了泪花。
见楚柔反应如此强烈,包锋再也装不下去,脸上那凝重的表情瞬间消散,他自己动手替楚柔拭去眼角的泪水,温和地笑了起来:“傻丫头,逗你玩呢,你的修为根基坚实得很。”
原本已经快要痛哭流涕的楚柔,却发现包锋面上挂着笑容,原来这家伙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跟她开玩笑,实在是太可恶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只是假扮生病,那你为何还要这样吓唬我,真是太坏啦!”
一想到刚才包锋抚摸自己手腕的情景,楚柔顿时满脸羞红,低下头不敢直视近在咫尺的包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