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陪伴会晚不会缺
“周己，跑慢点，外公追不上了，小心摔着。”
老人知道了自己的外孙叫啥名，认可了这个名字，没有以自己的姓氏为周己起名。
转眼过了三年，老人也在这个空间里待了三年，神奇的是自己不吃不喝，每天早上起来神采奕奕。
永远不会感到疲惫，现在的身体状况格外的硬朗，就像处在壮年的自己，浑身得劲。
周己也在老人的见证下一天天成长，稚嫩的脸上可以看出几分过世女儿的影子，真的好像啊，长的好像。
小时候的周己可爱乖巧，懂事的很，不像其余的那几个外孙那么飞扬跋扈。
小周己看到大人了会叫叔叔阿姨好。
老人格外的喜欢，嘴甜的小孩子谁不爱呢。
那些歪瓜裂枣们在老人的眼里也没那么讨厌了，三年的见证下来，对自己的外孙照顾有加，只要等自己回去，就好好的嘉赏他们，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看着人贩子冲进孤儿院想要抢走周己，老人很愤怒，一个飞踢从人贩子面门飞了过去。
看着一群孩子围着周己，看着人贩子一把丢飞一个。
再看着一个瞎眼女孩为了保护周己被人贩子划了一刀。
再看到那个智障傻大个冲过来，抡起钢筋砸在人贩子头上。
老人走上去，狠狠的朝人贩子面门踹去，虽然次次都踢空，事后老人还朝人贩子吐了口唾沫。
时间就这么过去，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看着周己越长越大，他的容貌再也隐藏不住。
某天孤儿院里来个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老人牵着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年龄和周己差不多大，但是那一个小女孩有两个周己那么重。
小女孩进来后直勾勾的盯着周己，口水都流了出来。
老人紧皱眉头，挡在周己身前，但是那个小女孩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小周己只有老人腰腹那么高，小女孩看的位置是周己的脸。
但在老人看来，小女孩看的是自己那个位置，自己就站在周己面前，小女孩的眼神实在是可恶。
大肚子男人和院长老太太说，想要带走周己，只要和他走，吃穿不愁生活无忧，是当童养男看待，以后长大了就和自己的女儿结婚，绝对不会亏待他，并且只要让他带走周己，立马给孤儿院捐10万。
站在一旁的老人气愤不已，别说十万，哪怕是一百万一千万一个亿，也休想带走自己的周己。
主要是老人觉得那个小女孩太丑了，实在是配不上自己的周己。
男的像只猪，小女孩就像只小猪。
院长老太太没有同意，院长想要自己一直养着。
大肚子男人走了，顺便拉走依依不舍的小女孩。
看着墙上挂的日历，现在周己已经满了五岁。
有一天，老人听到其他孩子们的哭声，好奇的去查看，当看到椅子上歪头的老太太时，心情格外的沉重。
“大妹子，不要怕，还有我呢，我会照顾好孩子们的。”
走上前去合上微睁的双眼。
手径直穿过老太太的脸，尝试多次都是徒劳，老人只好放弃。
“我发誓，我一定会照顾好这些孩子们的，我发誓。”
椅子上的老太太终于合上双眼。
看着傻愣愣站在那里的周己，老人有些不忍心，想要过去安慰，可是这么多年下来，老人知道他是听不到的。
没一会儿，来了几个监察，带走了老太太，周己一步步跟在身后。
天真稚嫩的童声让人心疼。
“奶奶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我喊奶奶不理我，奶奶是最疼爱我们的呀，你们要带奶奶去那里，请放下我们的奶奶。”
看着可爱的小正太，其中一个监察微笑的摸摸他的头。
“小乖乖，奶奶啊，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啊是来带奶奶走的，奶奶不能和你们留在一起哦。”
“那奶奶什么时候回来看窝闷呢？“
那个监察鼻子一酸，但他还是忍住了。
”奶奶啊，永远不会回来了，以后小乖乖要努力的生活下去哦，奶奶和我说过了，你一定要要好好长大哦。“
周己站的笔直，坚定的回复监察。
”窝会的，请麻烦告诉奶奶，周己一定会好好长高高的。“
车子远去了，门口站着小周己，和周己旁边的老人，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可是爷孙二人站了好久。
天色一晃，看到上门的一对陌生男女，老人从来没见过这两个人，那天还是第一次，无耻的人也见过，但是这种无耻的人还是头一次见。
老人断定这两个家伙不是老太太的儿女，平时里自己从老太和那个废品老头的交谈中听出，她压根没有孩子，年轻时候的老太就是因为生不出来孩子，才被她的老公赶走，后来开办现在的孤儿院。
那两个人还想卖掉周己，只不过价格没谈拢，一直在和买家扯皮，买家只想出3万，那两个人要12万。
趁着几个人吵架的空隙，周己从后院翻墙跑了，看到周己从两米高的围墙上摔下来，重重的落在地上，老人心疼不已。
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周己爬起来就跑。
老人跟在身后，跑到收废品的老头那里才停下。
后面的生活回归正常，虽然周己的生活环境还是很糟糕，但至少生活的还是比较快乐。
周己每天都会从学校里带回小红花，每次考试都会是100分，没有一次哪一门不是一百的，老人十分震惊。
这个孩子简直是个天才。
考试途中，草稿纸和笔被其他学生偷走，他就用口算，用断墨的笔书写，写出的就是答案不用更改，交上去就是满分。
小学还没有毕业就可以流利的说出英语，并且写出来。
上千字的课文只需要看上一眼，哪怕是标点符号都记得，隔了几天依旧可以一字不落的全部默写出来。
当然，太优秀也不是什么好事，容易招人嫉妒，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
卖废品的老头死了，周己很伤心但是没多久就缓过来了。
后面的混混上门，侄子放火他都看到了，但是也只能看到，什么都做不了。
周己的奖学金被给了别人，班主任的欺压，这些自己都看到了、
老人暗下决心，等自己回去，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如果不是这些人，自己外孙的存活概率就会大上几分，如果不是这些人，周己那里会吃馊掉的馒头，那个味道回想一下就想吐，如果不是这些人，周己那里需要去努力的挣钱上学。
如果不是这些该死的人。
紧紧握住拳头，老人非常的愤怒，但现在的他无可奈何。
这一切直到……
电动车撞上了路灯，摔破的额头，被骨刺扎穿的小腿，扭曲变形的右手。
看着他一步步朝家里走去，每一步都踩在老人的心上。
看着他想要回到温馨破败的避风港。
看着他额头的血溅在地上的血花。
人生为何如此凄凉。
这时的老人终于知道周己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虽然是周己自己撞上的，但是老人将这些全部推在那些伤害过周己人的头上。
泪水夺眶而出，眼前的身影变得模糊。
看着他吃下长毛的馒头，看着他静静的等死。
老人再也忍受不住。
上前抱住周己。
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穿过去，老人真的抱到了，但是老人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谢谢您，外公，周己都看到了，谢谢外公一直陪在周己身边。”
“好外孙，我们快去医院，现在去医院还来得及，只要去了医院我们就能好，我们就可以好好生活。”
“对不起，周己让外公失望了，周己没有钱去医院，医院是不会治一个穷人的。”
“不，他们会治的，好外孙不要怕，外公有的是钱，外公可以把整个医院买下来，给你请最好的医生。”
“没用的，外公。”
老人抱起周己，撞破房门，发了疯似的跑出去，路上横冲直撞，惹的路上的行人咒骂不断。
“老东西，你要死啊。”
“玛德，谁撞的劳资。”
老人径直冲进了医院。
门口的保安都没有拦住。
“医生，快救人，只要救活了我的外孙，我给你们一千万，不，一个亿，谁救我的外孙就给他一个亿。”
边上的一个戏谑声音悠悠传出；“别说一千万了，你先拿一万块钱出来，只要你拿出来了，我就给你治。”
老人一听，生气的大吼，吓得几个护士扔掉手里的托盘。
“劳资现在没有钱，等你们治好了就给你打钱，劳资是京都柳家家主柳星谭，不差你们几个臭钱，快点治我的外孙，要是不治，你们这里有一个算一个我全要弄残。“
”吓唬谁呢，什么京都柳家，我压根没听过，哪里来的老疯子，保安呢，保安在哪里，给我轰出去。“
胸口挂着主任牌子的男人语气不善，要让吵闹的老人离开。
老人一只手抱住周己，另一只手伸手去抢旁边拍视频之人的手机。
在那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夺过，那个人还想抢回来，柳星谭一瞪眼，那个人缩了缩脖子，又退了回去。
划到拨号界面，按出一段号码，信息显示是京都的。
嘟嘟两声后就被接通，听筒的那一边传来一个男声，是自己那个没用的赘婿。
”喂，谁啊，阁下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
”我是柳星谭，现在给我马上打钱，打10个亿过来。“
”现在的电信诈骗是越来越高级了，声音和语气都模仿的这么像。“
“劳资就是柳星谭，快点给我打钱。”
听筒对面的赘婿也不耐烦了，没有再回复，但是也没有挂断，正在老人想要继续开口时，对面传出另外一个声音。
凉意从脚底蔓延到头顶。
“你是柳星谭，那我是谁。”
声音和自己一模一样。
电话被挂断，不管自己再怎么打都没有用，打其他家庭成员的电话也没有用。
打不通。
医院外聚集过来的保安有了二十几个。
七手八脚的上来拖走老人。
最后还是被扔了出去，包括周己。
爷孙两人在地上滚了几圈，老人爬过去抱起周己，跪在了医院的门口，他这一辈子从生下来，连父母都没跪过，今天跪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院门口。
路过的人指指点点，老人不在乎，他希望有人能救他外孙，谁都可以只要救了他外孙，等他回去，不管那个人想要什么，自己都可以给。
刚刚说过话主任从大门走出，于心不忍，但是医院就是这样的地方，有钱才给治病的，不给钱救治的不叫医院，那个叫慈善基地。
“没办法，你不掏钱 难道我掏钱吗，每天这么多病人，要是都像你这样，帮你了，那明天医院就得倒闭”
说完后，主任医生转头走进医院。
“嗯，这句话我以前是不是说过，怎么莫名的熟悉。”
怀里的周己越来越冷，呼吸停住，老人已经感受不到起伏的脉搏。
“好了，该你上场了，和他道个别吧。”
时间静止，周围吵闹声消失，天上飞翔的鸟停在半空，行走的路人保持金鸡独立，原本湍流的车也全部停止，就像按下暂停键。
老人的身前出现一个人，和怀里的周己一模一样。
沉思片刻后，还是低声开口。
”我的生活并没有你的出现，我不怪你，天意如此，不过还是谢谢你和我的过去相处那么久。“
”人呐，要往前看，不要那么悲伤，至少我还是活了那么久，还是挺不错的，该吃的吃了该喝的都喝过了，没有什么好留念的”
“我的好外公，请您以后好好照顾自己，要健健康康不要想已经过世的我，狗乌先生说，你以后过世了，我还可以来送您最后一程，我们还会再次相见，但是请不要寻短见哦，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我是不会出现的。”
“再见了，我的外公。”
变换成周己的赵芝麻跪下和老人磕了三个头，算作是偿还老人的一点利息。
老人很想说话，可是周遭静止，包括自己也静止了，只有眼睛能看到发生的一切。
时间恢复正常，天上鸟继续飞，周围的人继续指指点点，车流依旧湍急。
眼前说话的周己早已不见。
正在老人四处张望时，怀里的周己尸体散发一点点白光，先是衣服再是手脚，整个身体都开始消散，周边的环境如玻璃一样破碎。
“外孙！”
老人突然坐起，屋外的保镖以为发生了什么情况全部冲了进来。
但是老家主看上去并没有受什么伤。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狗乌开口了，穿过众人的身体朝屋外走去。
赵芝麻依依不舍、频频回头看向坐在地上的老人。
狗乌没回头就注意到了。
尾巴上亮起一道微光，穿过几人后没入老人体内。
赵芝麻相信狗乌不会伤害那个那个老人，不然也不会好心的给自己重生的机会。
“既然你这么放心不下他，那我就给他注入40年寿命，这段期间无病无灾，要是有什么危险，还会触发保护机制，可以挡住6次致命伤，并且会有反击，就算是这个世界的核弹爆炸，这个老头也死不掉。”
“现在你可以放心的走了吧。”
赵芝麻听后，不再牵挂，抬脚走出垃圾环绕的屋子，一人一狗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