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大火
手还没有碰到。
孟柏豫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索图有些惊讶。
侧目看他。
“怎么？”
孟柏豫面无表情地看着索图。
冷声说道：“人你可以带走，但你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索图挑起一侧眉毛，嗤笑出声。
“这是当然，本王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孟柏豫眼神犀利：“最好如此。”
索图哈哈一笑：“放心吧。”
说罢，他推门进入房间。
孟柏豫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索图看着卫亭禾恬静的睡颜。
心里满是欢喜。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子，更是他用尽手段谋求而来的女子。
想着，索图伸手将卫亭禾抱起。
动作轻柔，仿若珍宝。
将卫亭禾身上孟柏豫的袍子扔掉，把自己的衣裳披在了她身上。
她是这样乖。
索图心脏猛地一跳。
嘴角勾起。
把她抱出门，与孟柏豫擦身而过。
顺理成章，他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
索图抱着卫亭禾入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
临走，掀开帷幕。
看了一眼静默不语的孟柏豫。
笑道：“大殿下，后会有期！至于孟元闵，本王子自然不会放过他。合作愉快！”
语毕，马车响动，索图一行人离开。
孟柏豫脸色有些铁青，但是碍于索图在场，不好发作。
如今他们已经走了，孟柏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孟柏豫转身回屋，愤怒地摔碎了桌上的茶盏。
“该死！”他低声咒骂着。
他心底还是有作为大魏皇子的骄傲，与索图这等蛮夷合作，本就是无奈之举。
如今索图倒是登堂入室，妄想与他称兄道弟。
也不看看他自己配不配！
周围的侍卫面面相觑，连忙跪下。
道：“殿下息怒！”
孟柏豫发泄完，深吸了一口气。
心里很不舒服，甚至有些空落落。
他知道，是因为卫亭禾。
卫亭禾落在索图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
但是他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孟柏豫无力地坐了下来，他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
沉默片刻后，摆了摆手，让侍卫们退下。
他望向窗外，心中思绪万千。
罢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想着，孟柏豫恢复了精神。
大跨步走出门外。
朗声道：“东宫走水，太子妃不幸遇难。”
“是！”
东宫火光冲天，周围的宫人都奋力灭火。
奈何正值秋日，天干物燥。
火势不小反大。
小郑子哭成了泪人。
“太子妃！太子妃还在里面，让奴才进去……”
只是他被侍卫拦着，无法动弹。
原来，孟柏豫瞒天过海，把卫亭禾抓回来之后，当着众人的面，把卫亭禾关进了东宫侧殿。
然后又移花接木，命暗探将卫亭禾带了出来。
所以除了孟柏豫的心腹，众人都以为太子妃还在东宫。
孟柏豫出现在火光前，漆黑的眸子冷若冰霜。
稳稳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郑子跑到孟柏豫面前，泪流满面。
跪了下来。
“大殿下，求您！求您救救太子妃吧，她只是一个女子……”
孟柏豫低头看他。
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眼底却有一丝嫌恶。
扯过被小郑子摸过的衣角。
凉薄开口道：“小郑子，不是本王不救她，而是——”
孟柏豫顿了一下。
按住小郑子的头，让他睁眼看着这熊熊大火。
“本王有心而力不足，这样的火势，进去就是死，谁也阻止不了，要怪，只是怪她命薄吧。”
小郑子崩溃大哭。
孟柏豫将他甩到一边。
面色沉静如水。
只是还有人前仆后继地进去火场。
孟柏豫笑了笑。
尾巴终于藏不住了。
这不就是孟元闵安插在皇宫里的暗探吗？
奉命保护卫亭禾，如今卫亭禾都要死了，自然无法伪装。
冒着生命危险，都要把卫亭禾救出来。
只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能分辨？
真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他们竟然没有发现他做的手脚。
实在是有趣。
这也算是一举两得。
孟柏豫冷冷地看着。
吩咐道：“来人，凡是进入火场的人，格杀勿论！”
侍卫迟疑了一下。
但立马答道：“是！”
小郑子听到孟柏豫绝情的话，早已经被气晕了过去。
不远处，孟允衡疾跑过来。
满脸不可置信。
他听到东宫走水的那一刻，简直就是全身僵硬。
他不相信，心乱如麻。
立马赶来。
禾儿她不是刚回东宫吗？
她这么惜命，怎么可能这样不小心……
孟允衡看着熊熊大火，双眼麻木，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心痛不已，简直就要吐血。
大声喊道，指挥着手下的人行动起来。
“快救人！”
可是所有人都看向孟柏豫。
一动不动。
孟允衡双目血红。
“皇兄！你在做什么！救人啊！”
孟柏豫云淡风轻。
道：“已经晚了。”
孟允衡身体微颤，直流冷汗。
双腿如同铅重。
满脸绝望。
但依旧不死心。
想要冲进火场。
奈何被侍卫拦住。
“殿下！您不能去冒险啊！太危险了……”
孟允衡大力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
可惜抵不过侍卫多人的阻拦。
“殿下，得罪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势越来越旺。
孟允衡神志有些模糊。
忽然愤恨地看向孟柏豫。
眼泪从眼角滑下。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她！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的！她……”
孟柏豫淡淡地面对他的怒火。
云淡风轻：“允衡，慎言，东宫失火是意外，我无能为力。”
孟允衡声嘶力竭。
哽咽道：“我错了！我早该认清！早应该帮她逃出去！而不是死在宫里……”
陷入无尽的自责与愧疚当中。
孟允衡哭的像小孩子一样。
孟柏豫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但是真相，无从告知。
谁都不能知道这个秘密。
孟允衡，更不行。
道：“看好三殿下，莫要有任何闪失，不然，唯你们是问。”
“是！”
冷漠地转身，不顾身后的指责与质问。
慢慢离开，就像一个独行者。
孟允衡满眼猩红，无能为力。
他连自己爱的人都守护不了。
他真是一个废物！
禾儿说的没错，他什么都不是。
孟允衡躺在石板路上，看着火红的夜空。
他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击倒，无力地倚靠在墙上，眼神空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不停地从孟允衡的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虽说男子有泪不轻弹，但是，他忍不住。
孟允衡忽然感觉全身很冷，本来应该是灼热。
火烧的真旺啊。
可他犹如深陷寒窖。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发不出一丝声音，仿佛所有的痛苦都被压抑在内心深处。
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
孟允衡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撑着力气起来，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
大声道：“救火！快点！”
侍卫不敢耽误，但依旧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不知过了多久。
火焰渐渐得到控制，孟允衡迫不及待地冲进废墟中寻找卫亭禾。
侍卫们不再阻拦。
只看着孟允衡踉跄地走进灰烬。
然而，他四处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她死了，死在了这场大火，死在了他的袖手旁观。
这个认知让孟允衡再也撑不住。
喷出一口鲜血，直直晕了过去。
侍卫大惊失措：“殿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