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看好谁？
时间在忙碌的教习中过得非常快，转眼间竟然一个月过去了，而赵嬷嬷的教导也已经结束了，明日就要回宫复命。
几位姑娘在赵嬷嬷的悉心教导下，更加举止娴雅，临下有度，简直就是风度翩翩的女郎，十分亮眼。
而这其中谁最出色，赵嬷嬷心中有一杆秤，这些都是要禀告皇后娘娘的。
赵嬷嬷辛苦一个月，自然要摆宴欢送，仪式感恩。
但是因为卫妙雪情况比较特殊，仍然没有参宴，卫郡王妃同样因为静心休养，自然也没有出现。
孔姨娘倒是大出风头，十分热切，春风得意，连带着卫雅凝也十分风光。
老夫人并没有说什么，倒是跟赵嬷嬷相谈甚欢。
“嬷嬷，这一个月真是辛苦你了，这一杯酒我替这几个小辈敬你。”
老夫人端起酒杯，笑意盈盈。
赵嬷嬷连忙站起来：“夫人，您真是折煞老奴了，能够得到您和皇后娘娘的信任，教导我们郡王府的姑娘们礼仪，是我的大幸啊。”
赵嬷嬷说话也是水滴不漏，十分周全。
说完，便将手中的酒饮尽。
当然，老夫人除了感谢赵嬷嬷外，自然有其他的小心思。
声音爽朗，慢悠悠地说道：“嬷嬷，我这几个孙女虽然跟着你学习，但平日跟着其他先生学习，只能略懂一点皮毛，通常触不到精髓。”
语气似乎又变得有些啧啧称奇，夸赞赵嬷嬷：“你教导的如此好，有什么秘诀吗？”
卫亭禾听到这话不禁一笑，连刚夹起来的藕片也忘记了吃，反倒将它放在了白色瓷盘中，更加用心地听着二人的谈话。
姜还是老的辣啊，不愧是管家几十年从未出过差错的祖母啊，瞧瞧人家这话说的。
不仅将赵嬷嬷抬高，还在询问这几个姑娘哪个更有潜力，毕竟在宫里浮沉几十年的老油条，自然有一定的看人眼光。
祖母其实是想问这个。
果然如卫亭禾所料，老夫人就是这么想的。
老夫人对于自己女儿举动十分的理解和支持，毕竟皇后想到的东西，她早已经想了几百遍，只有争取这个太子妃之位，才能延续卫郡王府的百年繁荣。
唯一的无奈是府中嫡女太少了，妙雪虽然身份最高与太子十分相配，但是却已经爱上了叶淮书，而卫郡王妃也是个拎不清的，居然一直纵容卫妙雪的行为。
最后，才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如今几个庶女倒还是有几分希望，只要不犯糊涂，即使将来入不了东宫，也会给她们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婆家。
赵嬷嬷笑容满面：“几位姑娘学习的都十分认真，不愧是皇后娘娘看中的侄女，将来都是前途不可限量。”
这赵嬷嬷是一个人精，左顾而右言其它，谁都不得罪。
老夫人的笑容淡了几分，依然招呼着赵嬷嬷，只是热情有些退却。
赵嬷嬷有些混浊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讪笑一声，看出来这卫老夫人心中有些不悦，确实是，既然卫老夫人放下老脸问道这份上，再藏着掖着倒是显得小肚鸡肠。
毕竟皇后娘娘与卫老夫人是亲母女，自然是都不能得罪。
于是打算透露一点：“老奴说这个话也算是倚老卖老了，望各位姑娘海涵。”
卫亭禾几人答道：“嬷嬷还客气什么，既然是先生，自然有权利对自己的学生评价，哪有该不该一说。”
赵嬷嬷哈哈大笑，转头对着卫老夫人说道：“这大姑娘性子直爽，做事利落，心中所想即所言，不拘小节。”
又思索了一番，接着说道：“二姑娘娴淑安稳，行事规矩，从不与姐姐妹妹们相争执。”
“这三姑娘嘛，天真烂漫，净雅知礼，有大家风范，有几分娘娘当年的气势。”
顿了一下，赵嬷嬷又继续说道：“四姑娘瑰姿艳丽，仪态万方，容貌甚佳，千娇百媚啊。”
最后不忘奉承卫老夫人：“世人都要羡慕您，有这四位孙女，都是多少人家求不来的！更何况个个这样优秀！”
卫老夫人表面被逗的乐开了花，但心中有了些许思量。
这位赵嬷嬷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三姑娘有潜力。
卫老夫人这才正了正神，略带打量地看向卫雅凝。
孔姨娘听到这话快高兴疯了，脸上都是骄傲欣喜之色，手因为激动紧紧攥着手帕。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果然忍耐等待是有用的！若是我女儿成为太子妃……还会有谁瞧不起我！
孔姨娘激动地微笑着，但是故作镇定。
卫亭禾听见这话，面色未变，依然笑呵呵，似乎没有听懂赵嬷嬷的话。
也和其他人一样，将目光投向卫雅凝。
此时卫雅凝有些娇羞的低下头，更加清丽脱俗。
啊，嬷嬷说的是我吗？
果然，听小娘的话果然没错！
老夫人的视线落在卫雅凝脸上，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自己女儿往日的风采，这三孙女，确实最有可能有大造化啊。
她的模样竟有三分自己大女儿的样子。
想着，老夫人收回心神，继续与赵嬷嬷闲聊着。
卫亭禾也低下头，敛起眸子，收起自己的情绪，慢悠悠地品尝着美酒。
似乎不在意众人的心思。
嗯，入口辛辣，但确实是回味无穷，酒香扑鼻。
她自然了解赵嬷嬷为什么不看好自己，有时候过于貌美，反倒是世人看轻你的一大缘故。
卫亭禾抚上自己的面庞，酒杯倒映出她的影子。
艳治柔媚，惊鸿艳影。
容貌过盛，若是当为太子妃，别人会不会说太子殿下耽于美色？
更何况同为庶女，她却比其他几位，在临安更没有势力。
太子殿下基于诸多考虑，又如何能择选她？
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也不能怨赵嬷嬷也如此想。
但是——。
卫亭禾在无人察觉的地方冷冷一笑，或许，将来就是她荣登大宝之位呢？
至于太子殿下，卫亭禾又露出势在必得的眼神。
男人的劣根性，或许真的能为了美色选择了她呢？
还没有到最后，谁又能看到结局呢？
更何况，她会展现自己的价值。
男人最爱利，她若是能帮太子殿下稳住姑母，不就是自己的优势了？
她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太子殿下心甘情愿娶卫郡王府的女儿。
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可一点也不少。
卫亭禾抬头看着春风得意的孔姨娘和卫雅凝，有些戏谑。
一旁的秋月看见自家姑娘的表情，知道姑娘内心有些不悦。
不悦是会有人倒霉的，秋月顺着方向看去，哦，原来是三姑娘啊。
默默想着，只怪三姑娘不知何时得罪自己姑娘了，这也没有办法。
秋月是一根筋，看不出这其中的暗流涌动，更何况赵嬷嬷有意模棱两可。
宴会在和谐的气氛中结束，赵嬷嬷早已经收拾好细软，在宫中马车来接时，坐上马车回了宫。
几位姑娘也各自回到自己房中，孔姨娘正要跟自己女儿说些悄悄话。
不料老夫人喊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