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卫佳慕最近总有种错觉，就是褚梓旭喜欢她。因为他对她实在是太好了，她自己是个缺爱的人，时常会怀疑对自己好的人都是图谋不轨，另有所图。
“吃夜宵咯！”
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卫佳慕零零碎碎各种加起来到手四千多，俩人买了些食材在家串烧烤吃，褚梓旭买了个烤炉，直接一屁股坐在被他们擦成敏感肌的地上，有地暖，屁股暖融融的，热气烘得人脚指头都舒展开了，舒坦的要命。
卫佳慕偷偷买了个大牌的卡包，想着师兄这样的人，太便宜的怕他看不上，虽然他是个修养极好的人，也不缺这么个礼物，但是卫佳慕不行，她知恩图报，太便宜的，她送不出手。
两千多，付钱的时候心都在滴血，但由于是送给师兄的，咬咬牙也可以接受，要是没有师兄，她下个月可得吃糠咽菜了。
肉的香气在升腾，卫佳慕毫不怀疑吃完这餐以后，气味会好几日消散不掉。
管它呢，现在吃得爽就好了呀！
喝了点小酒，果汁兑着喝，这样酒味就会容易接受得多。
她一直搞不懂酒有什么好喝的，辣辣的。
“也太香了吧！外面烧烤店都没有师兄做得香！”
卫佳慕举着菜卷，吃得飘飘然，酒意的加持下眼神迷离，活像梦游。
“那当然，独家秘方，谁都不传！”
褚梓旭整个人是粉红色的，从脸颊蔓延到脖子，眉毛和眼眶是哭过一样的红，眉眼却是温柔的笑着，看起来有一种故作坚强的破碎感。他看着卫佳慕松弛的样子，眼里化得不行，很想伸出手去，拉住她的手，亲亲她。
大概真的有点醉，这么想着，手就伸出来了。
卫佳慕打了个酒嗝，半倚在沙发上，左手偷摸绕到沙发缝隙处，拿着礼盒在师兄面前晃了晃，得意地慢慢说：“打开看看，我用工资买的。”
舌头有要打结的风险，
“哟！”褚梓旭迷蒙中伸出的手重了一下，突然清醒了，头脑缓过来，情绪价值给得很足，很惊讶地接过来，在手里左右过了两下，“我竟然还有礼物的！”
“吃水不忘挖井人啊！要是没有师兄你，我是根本没有这个工作机会的，更别提这个月能赚到钱了！你别和我客气，我的礼物你可得收下，不然以后哪能麻烦你了！”
褚梓旭眼睛黯淡了一瞬，挑眉：“说好了，太贵我可不收的！”说罢就要拆。
卫佳慕按住他的手：“咱们两个之间，别说什么贵不贵的，还是那句话，没有师兄你，我一分钱都赚不到，别说礼物贵不贵，要不是别的地方实在有花销，我就是把所有工资都拿来买东西，你收着也应该的。你看，我天天蹭谁的饭？蹭谁的车上班？手上戴的手镯，是谁给戴的？你要不收，咱们可生分了。”
褚梓旭感受着手背上的温热，心里想：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振振有词，要是不收，好像真是他的不是了。
他笑笑没说话，只是手上动了动拆开包装。
！
褚梓旭连忙把东西塞回卫佳慕手里：“这真的有点贵了。”
她的钱都用来买这个了，自己花什么呢！
“不贵，只有师兄喜欢，能天天用得到，我买得就值。”卫佳慕喝得有点上头，把卡包又拍回去。
褚梓旭叹了口气，知道她这个人执拗得很，不收不会开心的，于是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卡包：“我很喜欢，正好缺个卡包呢。”
是真话。
卫佳慕得意地笑，送东西这方面，她向来会投其所好的。
又聊了会儿实验室的事，酒饱饭足，浑身透着舒坦劲儿，卫佳慕撑着沙发起来，腿和半边身子却开始发麻，倒在沙发上，翻滚俩下，直“哎哟”。
“怎么了？”
“腿……麻了麻了！”
褚梓旭看着好玩，伸手帮她捶了两下，卫佳慕又躲又笑，看得人忍俊不禁。他直接拽着手把她扶起来，半拖着送她回房间，她咯咯笑个不停：“麻死了，麻死了……”
“你别笑，笑得我也想笑……”
褚梓旭走到床边，把她放到床上，没想到喝多了的人手劲那么大，没松手，拽得他一个趔趄，倒在她旁边，这一瞬的失重感，让他直接清醒，温热柔软的身体靠在他身上，心跳声突然放大，震着耳膜。
是的，他喜欢她。
一见钟情。
褚梓旭努力控制着呼吸，小心到害怕自己的气息声太大惹得她醒来，他借着客厅里透过来的光亮小心翼翼的辨别着她的眉眼。
他很喜欢她。
他再一次确定。
他轻轻把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下来，放在她自己身边，把枕头垫在她头下。走到客厅，按关声音，搜索着怎么帮女生卸妆，然后结合着看到平时看到她怎么卸妆的，找出来卸妆棉和卸妆油，轻轻擦拭，温水清洗，然后涂上层水乳，他怕水乳太凉把她冰醒，小心翼翼在手心捂热，然后轻轻涂到她脸上。
悄悄关上门，做完这一套，他偷偷骄傲，深藏功与名。
门的另一边，卫佳慕翻了个身，眼睛在黑夜中晶亮，她感动于他的细心，又在想，他到底谈过几个女朋友，这都会。偷偷叹了口气，借着酒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床，卫佳慕蓬着头走进洗手间，哗哗接住水龙头的水往脸上泼了两下，故作惊讶：“师兄！师兄！”
褚梓旭探出头，等着她的下句话。
“是你帮我卸妆了吗？”
声音带着回荡从洗手间传出来。
褚梓旭有些臭屁地说：“不然还有谁，切。”缩回厨房里，嘴角上扬，做饭更有劲了。
听到回答的声音，卫佳慕笑了，脸上仿佛又有了昨天晚上化妆棉蹭过，痒痒的感觉，那块化妆棉好像钻进了心里，蹭来蹭去，更痒了。
很体贴的男人。
这种生活，其实真的不错。
吃过早饭，俩人去上课，在同一栋教学楼的不同楼层，电梯里的人很多，都是上这节课的，褚梓旭细心地把卫佳慕抵在角落，和外面拥挤的人隔绝开。
细微身体上的碰触，像软体动物的足，悸动而安静。
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好像另一方天地，宁静而温馨，只有心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