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咎由自取
谢丞相心里慌乱无比,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走进了御书房。
“老臣给陛下请安!”
天武帝埋首批阅奏折,连头都没抬:“免礼。”
谢丞相很了解汤瑶,知道她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派人把汤瑶引到勤政殿,故意让她得知夜瑾即将迎娶大梁公主;
他也很了解小路子,知道小路子看到汤瑶在寒风中等夜瑾,必然会禀报于朕。
朕也按照他的预想,把汤瑶请进了偏殿。
想到这些,天武帝就对谢丞相十分不满。
毕竟谁会喜欢一个把自己当枪使的人呢?
更何况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
天武帝感激汤瑶救了他的性命,所以愿意维护她。
同时对汤瑶不愿意让夜瑾纳侧妃的事情,感到不满,所以知道有人算计汤瑶来勤政殿。
他就顺水推舟,把汤瑶请进的偏殿,借此敲打敲打她。
天武帝召见了谢丞相,却一直低头看奏折,御书房里安静无比。
谢丞相心里直打鼓,陛下处死了小远子,想必已经知道小远子是他安排的人了。
自己在陛下身边安排眼线,已经触了陛下的逆鳞,这样做很危险。
但是,谢丞相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精心培养的女儿谢婉宁,因为汤瑶的缘故,被打了一百廷杖。
脊背处的骨头被打断了了好几根,连腰都直不起来,右手手臂还被砍掉了。
谢婉宁现在天天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吃喝拉撒都需要有人照顾。
从天之娇女变成了一个残废,谢婉宁日日以泪洗面,只要一睁开眼睛,就不停的咒骂汤瑶,什么恶毒、污秽的词都骂过。
想起女儿的惨状,谢丞相下定决心要帮女儿出一口恶气。
必须把汤瑶拉下马,让她尝尝断骨、断臂的滋味!
反正自己已经年过花甲,很快就要告老还乡了。谢家的子孙都很平庸,没有入仕的可能。
所以,陛下是否厌弃了自己,也没那么重要。
只要自己还是丞相,还能报仇,便可。
历代帝王,子嗣都是重中之重,关系着国祚。
谢丞相断定,陛下肯定也不喜欢汤瑶,因为她善妒,容不得太子殿下纳侧妃。
想明白这些,谢丞相微微俯身,恭敬道:
“陛下,太子妃嫁与太子殿下这么久,迟迟没有怀孕,又不许太子殿下纳侧妃,实在太不成体统了。”
“而且太子妃出身低微,大梁公主即将抵达京都。她若是知道自己屈居于汤瑶之下,肯定会心生不满。”
“这样不利于两国邦交。微臣恳请陛下,废除太子妃。”
天武帝缓缓的抬头:“谢爱卿,前几日暴雪,城外的难民可有吃饱穿暖?”
谢丞相微微一愣,自己刚刚一直在说太子妃的事情,陛下怎么一下子扯到国事上了?
“谢爱卿,你身为当朝首辅,理应替朕分忧,以天下苍生为念。”
“你却为了一己私欲,把全部心思用来对付太子妃。”
“你这么做,对得起朕对你的信任吗?对得起你头上这顶乌纱帽吗?!”
天武帝身上威严的气势散发开来,带给谢丞相浓浓的压迫感。
他一张老脸臊得通红,急忙跪在地上,
“陛下,微臣的女儿,因为太子妃的缘故,现在变成了一个废人,每天生不如死。”
“太子妃却享受着太子殿下的宠爱,每天逍遥快活。这一点都不公平!”
天武帝缓缓抬眸,眼中寒气弥漫:“谢爱卿,朕一直以为你是个明辨是非的人。”
“你女儿当初诬陷汤瑶偷盗,所以才被处以极刑,这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你却把她承受的苦难,都归罪于汤瑶。”
“谢丞相,朕对你很失望!”
谢丞相脊背生寒,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陛下,老臣承认自己有私心,故意针对太子妃。”
“但是,太子妃心胸狭隘,蛊惑太子殿下不尊祖制、不纳妃。”
“这样的女子,实在不配当太子妃呀!”
天武帝眼眸瞬间冷沉,眸光微抬时,铺天盖地的压迫感笼罩着谢丞相。
“谢爱卿,册封汤瑶为太子妃,是朕亲自下的旨意。”
“现在,你让朕废了她,如此朝令夕改,你将朕的威严置于何地?”
“汤瑶救了太子、救了皇后、也救了朕,还救了千千万万的百姓。”
“立下这么大的功劳,若她不是女子,早就封侯拜相。”
“在朕看来,京都贵女没有一个人比得上汤瑶。”
“谢爱卿,你可知,汤瑶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从未向朕讨要任何的赏赐。”
“单单是这份济世安民的胸怀,就值得所有人敬重。这份胸怀,足以弥补她出身低微的缺陷。”
“一些肤浅之人,用汤瑶出身低微这一点来攻击她也就罢了。”
“谢爱卿身为当朝首辅,怎么也跟那些人一样?”
谢丞相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如此袒护汤瑶。
他张了张嘴,进御书房之前,准备了一个箩筐针对汤瑶的话,此时半个字都讲不出来。
天武帝继续说道:“既然谢爱卿这么清闲,就好好的安置城外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
“百姓突发瘟疫的时候,汤瑶救了所有人,她到城外之后,无一人伤亡。”
“谢丞相身为朕的左膀右臂,应该也能做到让百姓们没有伤亡吧?”
“微臣……遵旨。”谢丞相顿时感觉压力好大。
下了好几天的暴雪,路面的积雪快没过膝盖了。
今年冬天格外寒冷,百姓们所居住的难民营,是临时搭建的,御寒效果一点都不好。
许多人都染上了风寒,安置百姓,还要保证无一人伤亡。
谢丞相表示,他根本就做不到啊!
但是,再难他也要竭尽全力的做到。
不给任何人机会,说他不如汤瑶!
谢丞相出宫后,带着一群相府护卫和粮食、药品,飞奔城外。
与此同时,夜瑾去延禧宫,探望九皇子。
“九弟身体如何了?”
九皇子气色红润:“多谢皇兄观念,臣弟已经好多了。”
“皇嫂给臣弟拿了很多滋补的药丸,吃完之后效果很好。”
提到汤瑶,夜瑾俊美的容颜,染上一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