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是时候说再见了
东宫书房里，夜瑾与九皇子相对而坐。
九皇子一脸担忧：“皇兄怎么这般憔悴？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父皇恼我得罪了满朝文武，把所有的折子都送到东宫了。昨天批了一夜的折子，今天晚上就能好好休息了，九弟别担心。”
夜瑾话音刚落，小陆子就领着一群小太监走了过来。
“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给九皇子请安。”
“陛下命奴才，把今日各地官员呈上来的折子，送给太子殿下过目。”
话落，一群小太监就抬着一个个贴着封条的红木箱子进来了。
夜瑾扶额，看来今天晚上又要熬夜了。
小陆子一走，九皇子便说道：“皇兄，长期这样下去，您身体会吃不消的。”
“皇兄若是不介意的话，臣弟可以帮皇兄批阅一部分折子，减轻皇兄的负担。”
夜瑾眼睛一亮：“有劳九弟了。”
接下来的几天，九皇子天天往东宫跑，刚开始他只能处理一些简单的问题。
夜瑾稍加指导之后，一些朝政大事，他也能发表自己独到的见解了。
这让夜瑾心情格外愉悦：“九弟，你真是个旷世奇才呀！”
“为兄真的不想当这个太子了，把东宫让给你可好？”
只要卸下太子的责任，自己就能和瑶儿一起，隐居山林了。
九皇子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双唇微颤：“皇兄，您……您在说什么？”
夜瑾拍了拍九皇子的肩膀，叹息一声：
“为兄生下来，就肩负着匡扶社稷的重任，从未有过一天的懈怠。”
“这一切实在太过沉重了，直到遇到了瑶儿，我想与她归隐山林，长相厮守。”
“但是放眼整个皇室，没有一个人可以挑起江山社稷的重担。”
“九弟，你很有能力，若是在历练几年，定能成为万民信服的一代明君。”
对于九皇子迎娶大梁公主的事情，夜瑾一直心存愧疚。
储君之位是所有皇子都争破头，想要得到的，自己好好培养九弟，让他当上储君，也算是稍稍弥补了他。
九皇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夜瑾说的这番话。
“皇兄多次救臣弟于危难，对臣弟有再造之恩，臣弟理应为皇兄效犬马之劳。”
“但是，臣弟绝对不会觊觎皇兄的任何东西。”
其实，九皇子当初找上大梁公主的时候，就承诺过她，一辈子只娶她一个妻子，绝不纳妾。
只是这件事情，九皇子不想让夜瑾知道，夜瑾聪慧异常，若是知道自己为了他，牺牲了婚姻，会有心理压力的。
夜瑾认真的说道：“九弟，你先别急着拒绝。为兄是真的觉得你能力突出，想把江山社稷托付给你。”
“此事你不必急着给出答复，好好考虑几天。对了，你与大梁公主之间，感情如何？”
九弟是因为自己才迎娶大梁公主的，若是他过的不幸福，自己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帮他结束这段婚姻。
提到九皇子妃，九皇子的眼神有些暗淡：
“霜儿是个善良温婉的女子，她柔弱的身躯，承载了太多的压力，身为皇室公主，她有太多的不得已和苦衷，很令人心疼。”
刚好走到门口的九皇子妃，听到这句话，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父皇知道大靖国出了一位神医，毫不犹豫的让她来大靖和亲，换取神医救治弟弟的机会。
丝毫不顾虑她远离故土的日子怎么过，会不会思念家乡？会不会幸福？
在这异国他乡，举目无亲，九皇子居然能够理解她的苦楚，这实在太难能可贵了。
这一刻，九皇子妃突然觉得，远嫁大靖，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翌日早朝之后，夜瑾就跟天武帝说了，想把九皇子培养成储君的事情。
天武帝深深的看着夜瑾，他费尽心血，培养多年的太子啊，就这么撂挑子不干了？
“瑾儿，至高无上的皇位，人人都挤破头了想要得到。你竟舍得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吗？”
夜瑾语气坚定：“万里江山锦绣，对儿臣来说，比不上瑶儿展颜一笑。”
“父皇，九弟很聪慧，加以培养，日后定成大器。”
天武帝一拳捶在夜瑾肩膀上：“臭小子，你辜负了朕这么多年对你的期望！”
“作为父亲，朕希望你平安喜乐。”
“作为一国之君，朕还是希望你挑起江山社稷的重任。因为你是朕用心培养多年的太子，你的处事能力和大局观，没有任何一位皇子比得上。”
夜瑾一掀衣袍，跪在地上：“儿臣有罪，辜负了父皇的期望。”
“九弟也很优秀，只是父皇一直没有看到他的闪光点而已。”
天武帝目光复杂：“你九弟这些日子的表现，朕也看在眼里，他确实可堪当大任。”
“瑾儿，朕可以答应你卸掉太子之位。你也要答应，哪怕带着汤瑶归隐了，也要时刻关注朝堂动向。”
“待朕百年之后，万一你九弟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你要及时出现帮他处理。”
“还有，汤瑶医术精湛，若是再遇到百姓突发瘟疫之类的事情。你也要劝说汤瑶，出手相救。”
“父皇放心，瑶儿医者仁心，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从御书房出来，夜瑾整个人神清气爽。
困住他多年的枷锁，终于可以卸掉了。
回到东宫之后，见到汤瑶正在花园里散步，夜瑾快步走过去，把她拥入怀中。
汤瑶身体一僵，她不想贪恋夜瑾的怀抱，担心许皇后身体恢复之后，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夜瑾，你今天似乎很高兴？”
夜瑾亲了亲她的额头：“见到你，就很高兴。”
让九弟当太子的事情，尚未有定论，此时还不宜告诉瑶儿，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汤瑶的肚子又大了一圈。
内务府以前为她做的那些孕期衣裙，完全穿不下。
还好夜瑾一个月前就命人缝制了更大号的。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许皇后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小公主也从保温箱里出来了，气色很好。
汤瑶把小公主交到许皇后手里：“夜瑾，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我们是时候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