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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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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后看到弟弟存了好多麦子,妈妈说路费太贵不让弟弟去,给弟弟留了30元钱,也托付奶奶照顾弟弟。

    不过整个暑假弟弟一个字不写,书包都找不到了,天天出去拾麦穗。存的钱,换的面,都交给妈妈,妈妈看到也是喜忧参半。

    渐渐的生活负重前行,人生百态复杂多变。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下学回家就看到各在一屋互相不理。

    冰的心思比较细腻,察言观色耳濡目染,家里开支越来越紧张。

    原来交上交粮食一天来好几次,奶奶,二伯,大娘又开始经常数落爸爸,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拾了三个吃货回来,4个吃闲饭的,看你能养起几个,一家人早晚得饿死。

    爸爸开始只听着不作声,好像也在思考自己错了,看着爸爸凝重的面容,真怕再次被赶走。

    妈妈也是脾气越来越差,听到这些旁敲侧击的话就烦躁摔打。

    『也许因为付出不被认可,也许不接受她的一双儿女,也许她的努力终是无明日,感觉儿子给你家生了,又认为我们是多余的了,总之心情复杂吧』!

    后来妈妈的眼神越来越冷,几乎全天都不说一句话,有时候看妈妈的脸,冷的我瘆得慌。

    爸爸更是觉得妈妈不体谅他,不理解他的压力,两个人共同语言越来越少。

    于是恶梦一天天的爆发,从冷战,吵闹,到开始殴打,两人之间好像隔着世仇。

    劳作工具直接上手,拼杀,全院子都是大战后的杂乱不堪,从三天两头演变成天天吵打,冰冰总是措不及防的拉架,每次都是噼里啪啦的打在了她身上,而且非常难听刺耳的话骂过来,滚,杂种,再不滚连你一块打。

    本来是爸爸骂,后来把妈妈打急了妈妈也骂,说我拦着她吃亏了,要不是一次次的存钱让舅舅找医生打胎却被舅舅赌博花掉,早就把我做了,看着我就碍眼,就是我让她生活这么困难的。

    (之前妈妈跟爸爸睡前聊天的时候,我听到过一次,我静静的偷听,悄悄的走开,心里已然很难受了,只是都装作不知道)

    现在又被妈妈当众骂出来,和说悄悄话的时候完全不同,态度变的好狠,想瞬间治死我,我才9岁多,什么污言秽语什么绞心的话都听了,虽然听不太懂,但知道妈妈不想生我的,无奈把我生下来了。

    我觉得我好多余,一个人哭的吐黄水,甚至在他们消停的时候,我找绳子找农药想死,一刻都不想活,不是不想待,是不想活了,我从出生就受委屈,我总觉得有妈妈在,什么都不怕,可是您这样骂我,我受不了,受不了,觉得活着没有一点意义了,没一点留恋了,我的天塌了。

    弟弟也哭着说,“姐姐”咱俩得相互疼爱,不然我也不想活了。

    姐弟俩抱头痛哭,每次他们不打了,就开始吵,我们在大门口静静的听,静静的等,等到没声音了再悄悄的回房睡觉,总怕他们再打起来。

    几乎天天,放学到家 大气不敢喘,家里气氛凝重到极点,蹑手蹑脚的收拾东西,总是被忽然一声大叫吓的一哆嗦,做饭去,喂狗去,给羊拔草去,两个人的脾气都在肆意往我身上发,看谁能把我收拾的对方心软心疼,可是都没有,都在爆点上,一件事做不好上来就揍。

    一天黎明,下着大雪很厚很厚,家里的水井冻住了,爸爸就开始嗷嗷的骂,妈妈就喊我们去邻居家挑水,弟弟晚起了一会被从床上脱下来,吓的我们赶紧跑出去,两个人抬一桶水,我只穿了一只凉鞋不敢走路,看脚下时,发现弟弟一只鞋也没穿,我的热泪扑沓扑沓的掉,却不敢出声。

    到家后爸妈满脸怒容,没有丝毫的关心。家庭明显已经分裂。

    我们草草收拾东西上学去了。后来每天放学都迟迟不敢回家,一拖再拖,我有时候跑到路边,学校后面偷偷写字,那时候倒没想着学习多重要。最大的想法是写不完会被老师打或者批评,那样太丢人了。

    父母从不问,字写了没,而是问家里的活干完了没,有一次没给狗喂食,正好爸妈在吵架,回来爸爸就给我一巴掌打在脸上,问我中午放学为啥不喂狗,养你个废物。

    怒气冲天,妈妈也不管,爸爸更气,把我和弟弟的衣服书包全部扔出去,让我们滚,有多远滚多远。

    我拿着东西就走,虽不知去哪但是半夜没回家。弟弟也说我们分头走,找到吃的明天在村东头见面。

    后来爸爸到处找,在村头柴堆里找到我抱头痛哭,回家又给我和弟弟煮青菜面条吃。

    弟弟说听到爸爸喊就回去了,爸爸问你姐呢,他说应该往东走了。我是哭着跑的,最后累了就在柴堆里睡着了。

    其实爸爸心很善,只是脾气上来谁都管不了。

    『后来奶奶半身不遂瘫痪了,我经常跟他聊天,陪她解闷。

    记得一次奶奶说,有一天下大雨,邻居把雨水开口到他家院子里,我爸在睡觉,奶奶去跟别人吵架,怕爸爸知道还把门反锁上,结果爸爸听到后把门硬踹开,跑出去一个人打对方4兄弟,都被他摁水里暴揍,直到多年后两家仍不说话』。

    快过年了,收粮的都上来了,半个院子的人,家里的东西随便拉,缸里的麦子,还是大姑姑家拉的,交不起粮的主要原因是,爸妈不是吵架,就是做生意,根本没种地,我们家的地一眼就能认出,全是草,二伯也不种。

    不知拿了家里什么东西,妈妈紧紧的拽住不给,几个人连我妈一起抬起来扔机动三轮车里带走了,还说让你尝尝容嬷嬷的厉害。

    对,那时候【还珠格格盛行】,我很害怕,赶紧追,可是一出村就追不上了,回家后,爸爸骑洋车带着我各村,镇上到处找没找到,根本不知道带去哪了,爸爸也哭了。

    过几天有人传话,让我爸爸带钱过去,不然就不放我妈,爸爸想办法找了些钱。把妈妈接回来了,妈妈脸肿了,身上也是伤,一句话不说,跑屋里睡觉去了。

    『妈妈不知受了多大的罪,我心酸难过,咬牙切齿,写东西写到半夜,我要发给焦点访谈,我要投诉,记得当时写的是诗歌

    (当今社会生活难,农民手里都缺钱,抢拿打砸,出口贱言,西服一穿墨镜一戴,不是鬼子就是无赖……)

    写了好多,后来也没不知道怎么给到焦点访谈,就不了了之了。

    而后不久又把二伯带走,拖欠粮,爸爸妈妈不知道忙什么不在家。

    我和奶奶,走到那里天快黑了,而且特别冷,奶奶走的慢,我担心二伯被打,我跑的很快,跑到院里,我听到到处惨叫声,我有点害怕,那么大的院子,一间屋一间屋的找,门上有个玻璃窗,我够不着踮起脚看,发现一个屋里叫的像二伯声音。

    我一看是二伯,把衣服脱的只剩条内裤蹲在墙角,被一个年轻男人,用槐树粗棍,还带着刺,不停的抽打,还开着风扇,二伯快50岁了。

    被这样打,我想到了妈妈。也气坏了,我找了个青砖,两手抱着,猛的推开门,一下子砸过去,“放开他”青砖一下子落在年轻人脚上。

    他一瘸一拐的追着我打,我跑不及,被他一下子砸到我身上,当场被砸倒。

    奶奶刚好进来,大喊着说,“你再打她,我就一头撞死这里”然后扑腾坐地上,“哎呦,不得了啦,连孩子都打。

    没一点人性啊啊啊啊”,奶奶哭的特别伤心,二伯穿好衣服过来,把我扶起来,问我没事不。

    我被打还没哭,看到奶奶,二伯这样我泪刷刷的说没事,,第一次到被奶奶和二伯关心,心里甜哭的……又是爸爸借钱堵上的。

    『那时候我们家 真是长年,年年欠钱,所以我最怕要账的了,还都是帮的人情忙,我爸爸大英雄的样子,总是面对要钱的,哭笑不得,各种赔不是 好多时候眼眶通红,很是无奈』。

    快过年那几天,到处不安生,1993最严的一年。我们家仨孩子,也不知道爸妈怎么过的

    那时我们的生活,真是 白天打灯笼,看不清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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