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外来客，黑天使

    一天一位个子不高，走路倔烘倔烘的女人，大包小包的带着，来我们家，把东西往床上一扔，说，不走啦，又被他打了。

    爸爸喊着我们过去，说这是你们的小姑姑，叫姑姑，我们叫了声姑姑，姑姑说着，嗯，乖，笑不出来假笑了一下，好像在家受气了。『看着姑姑，长的很端正，双眼皮椭圆脸和爸爸很像，齐耳短发，那个年代不化妆，也算是颜值在线的』。比爸爸大十多岁。

    当爸爸问起怎么回事时，眼神迷离不定，说话吞吞吐吐，有种就是“他”错了的感觉。

    原来是姑父喝醉酒总是打小姑姑，因为小姑姑话多，没文化，也不干活，还是话痨，半个村里串门，瞎唠，说不到正轨上去，动不动一哭二闹三上吊，还不忘 往娘家跑。把一个农村妇女的肤浅，无知，展现的淋漓尽致。这好了 整天在我们家吃住，半年不回家。『爸爸说她经常这样，来了就不走』。

    半个月过去了，她住的我有点害怕，因为她来了后，家里经常听到爸妈的咋呼声。最关键的是，她这吃了睡，睡了吃，不找点干活，一坐一睡一天。没有网络的年代，没有电视，也不识字，是无聊还是郁闷心烦啊，家里有两个比我们大一两岁的老表呢，她也不管不问吗。胡思乱想就想找点乐趣，终于把我家搞的鸡犬不宁，有些话烙在了爸妈脑子里，使彼此渐生恨意，婚姻摇晃到我记不清多少年都好不了』。

    反正是只要爸爸一回来，就经常在爸爸面前数落妈妈，有时候串通奶奶二伯 败坏妈妈，品行不端，做事不行，说话不行。让爸爸揍妈妈，爸爸起初也是骂，说，妈妈 是人不要，邻居得罪完啊！

    『妈妈看到邻居不会打招呼，不知道说什么，语言不通，而且大多邻居带有讥笑的问妈妈，喜欢这里吗，比你老家好多了吧，至少这里是平原，不愁饿死的。都是些长舌妇，妈妈和爸爸相处这么久，能听的出，方言的酸味。有时候理也不理扭头就走。她们以为妈妈是被拐来的，或者是妈妈带俩孩子没地方去，赖上爸爸了』

    毕竟风土人情，处事环境，成长地域不同，妈妈说话还是西安方言，本地人听不懂，却还说妈妈是南蛮子啊，妈妈听不懂什么意思，但知道不是好话。

    因为小姑姑的介入，那真是天天吵架，妈妈也不让着了，用她那一口西安话骂的歇斯底里泪水连连，虽然听不懂，但看表情非常委屈。爸爸听急了就会过去打，跺，和妈妈拉扯，姐弟俩吓的哭直腔的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成为常事，有时候一天吵几次。吃过饭好了，晚上又吵了！

    邻居里有个德高望重的老人60多岁。穿着中山装带着黑色帽子，朴素干净，威信非常高，谁家有事，他都去帮忙，或者调解处理。爸爸的爸爸死的早，这位老人看着爸爸长大的，也非常疼爸爸。每次来劝架，爸爸都听他的，他也很心疼我们母子。告诉爸爸，既然接来了，好好对人家，既然敢做，就敢面对。其实爸爸也很疼我们，他就是个单纯的好人，脾气控制了大脑，有时候因为分不出是非，也是扭曲的痛苦，毕竟才20多岁的人，面对一大家庭的吃喝开销。二伯，奶奶，小姑姑，三个孩子，都没有收入，挣钱比死都难的年代，他只有发疯了，也很难控制住。

    那位老人，我叫他二爷爷。他怕爸妈再吵，有时候守在爸爸床边半夜，，非要爸爸保证不吵了才离开。我们也陪守爸爸，劝他别打妈妈了。等爸爸回过神时，也会因为我们没吃饭而心疼，会半夜起来给我们做饭。我觉得那时候最难的就是到 饭顿了，不知道吃什么。不是有钱，是没粮食。一家人仿佛走在沼泽地里，深一步浅一步的艰难前行。

    没过几天又开始吵了，奶奶也害怕爸爸的牛脾气，让我去找二爷爷，但她看不出都是小姑姑在爸爸面前叨叨不停，说妈妈整天穿这么干净，一看就不像干活的人，跟单位里的一样，那是干嘛，老农民就是老农民，摆阔给谁看，毕竟外来人，邻居都说三道四的。

    『妈妈至少从小虽不说，锦衣玉食，却吃喝不愁，生活富裕，外公是做茶叶买卖的，家里比较宽裕，轻轻松松给4个儿子娶妻结婚生子，各有一处房院。还给妈妈买化妆品，新衣服，马丁靴，说是女娃越打扮越好看，而且妈妈是他第一个女儿，非常受宠。

    只是外公外婆先后同一年内突然生病过世。所以妈妈骨子里的富足生活的品质，及基本的 教养 修养还是有的』。

    姑姑的话又触到爸爸的脑神经了，于是说妈妈，这个家不想待就滚，妈妈收拾东西就走，她是吓唬爸爸的，爸爸一看收拾东西，说 带着你的孩子一起滚，然后妈妈哭了，她本以为爸爸哄她，没想到让带着孩子一起滚。

    我们走到村头，被邻居二爷爷骑车赶来拦住，说，去我家，他不请你回去，你就不走了，我和你婶子就是你娘家人，妈妈哇哇的哭了起来，好像久违的父爱又回来了。我们俩也哭。

    二爷爷给买的烧饼，烧的稀饭。我们吃过后，不一会爸爸来了。二爷爷就说，要不是我，这娘几个就走了，你想看也看不到了。爸爸说以后会好好对妈妈。二爷爷说，让你姐赶快回她家，有家不回在这里算什么。我爸不好意思，二爷爷就找到奶奶非要赶走小姑姑。总算肃静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