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惨痛胜利
啪，啪，啪。
倾盆而下的大雨声中，黑衣主教鼓掌的声音清晰可闻。
每响一声，众人的心脏便跟着震颤一下。
雨水落在了黑衣主教的身上，却又洞穿了他的身体径直滴落在地上。
“精彩，精彩。”黑衣主教修羽翎的声音传来，那音色倒是好听，带着些许妖异之感，仿佛有一种魅惑人心的能力。
慕枫自然认得，修羽翎，与他父亲一同出现在碧海城的四位黑衣主教之一。
“我试想过寒梦或许对付你们不是很容易，然而，我却没想到他会失败。”修羽翎继续说道，全场寂然无声。
许久，林陌提着残破的刀，挡在了慕枫身前。
东方淮璞同样面色不善地站在了林陌身边，蛇一般的阴冷竖瞳盯着修羽翎，一旦他有一点动作，东方淮璞便会立刻出手。
这是他们好不容易赢下的胜利，岂能在这个时候被宣告失败？
“你既然在，为何刚才不现身？”慕枫透过二人之间的缝隙，冷着声音问道。
修羽翎做无奈状地摊开手，说道：“我要是在，早就对你们动手了，只是寒梦这老小子一直求我，我便分他半丝力量，谁曾想，我高估他了。”
听到修羽翎并不是本体在这里，慕枫快步冲上前，抢过林陌手里的断刀，便狠狠地向着修羽翎刺去。
可修羽翎却只是雾气所化一般，任由他随便挥舞，也只是在空气中挥舞的感觉。
他也不阻止，任由慕枫发泄着，就好像在看小孩子无能狂怒般。
过了一会儿，慕枫的动作明显地慢了下来，也开始大口喘着粗气，修羽翎这才继续轻声说道：“小枫，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慕枫的头脑“嗡”的一下。
他究竟是谁？
“用你那沾满鲜血的罪恶的手？我嫌脏！”慕枫回应道，眸子里满是怒火。
修羽翎却是摇了摇头，声音也再度恢复到妖异的感觉，就好像刚刚的话，并不是他说的。
“呵呵，教廷神圣的伟大计划，肩负着整片大陆的未来使命，怎么能说是罪恶呢？”
“用这么多的活人做实验，那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无辜的？”慕枫反问道。
“天真，每个人自诞生之日就背负了罪孽，无辜这个词，怎么想都不恰当。”修羽翎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头发，发丝仿佛有生命一般，汲取着他的血液，可他却一副享受的模样。
“你在狡辩！你在试图给自己罪恶的行为提供一个合理的解释！”东方淮璞站出来说道。
对此，修羽翎却是摇了摇头。
“我觉得我们观念不同，自然也无需多言，我还能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我怕拖太久，被某人质疑我的实力。”
“那，我父亲为什么要加入教廷？”慕枫沉声问出了他心中最为迫切的问题，即使故作沉着，可声音依然有些颤抖。
“他自己的选择哦~”修羽翎意味不明地一笑，旋即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慕枫的身后。
慕枫来不及反应，只感觉后背一凉，等他转过头去，修羽翎已经带着地上蛮荒巨熊的遗体消失了。
慕枫愣在原地，怔了许久，直到天色放晴，湿漉漉的头发搭在他额头，异样的潮湿又温暖的感觉把他唤回了现实。
林陌和东方淮璞则是在他身边静静立着，尽管眸子里满是担忧，但也没有打扰他，只是怕他因为突然的脱力而倒下。
“我没事。”慕枫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嗓音沙哑。
东方淮璞递过去一把剑，剑身细长，红如赤练，仿佛梅花点点，又似血迹斑斑。
但是此刻的红梅，散发着耀眼的霞光。
睹物思人。
慕枫看着这柄剑，想起阿远为了村民毫不畏惧地只身上前与慕枫战斗，想起他当自己的嘴替硬怼张宇鸿，想起他与自己起早贪黑感悟霞光。
想起少年的音容笑貌，和那两句他说过的话。
“战争是躲不掉的，与其逃避，不如变得更强。”
“教廷会被多少道天谴我不知道，但是我会成为其中一道天谴，直到教廷消失。”
慕枫接过那柄剑，在触摸剑柄的一瞬间，慕枫感觉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入自己的体内。
因为阿远的血，混着雨水，被这柄剑吸收了一部分。
“怪不得霞谷每代弟子要收两位，原来有一位是祭剑者……”慕枫心头一凝，就算阿远活下来了，但是在面对更强大的敌人的时候，如果阿远知道了霞光剑的秘密，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用自己祭剑。
他们的命运是早就注定了的吗？
要是如此的话，阿远死在自己复仇的战斗中，亲眼所见仇人被斩下头颅，会不会很满足呢？
慕枫笑了起来，比哭还难看。
“此剑，将化作雷霆，刺穿教廷心脏！”慕枫高举红梅，坚定立誓。
仿佛是感应到了慕枫的心意，红梅发出更加耀眼的霞光。
就在此时，地面颤动了起来，仿佛千军万马过境，踩踏一切生灵。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天边，有一支装备精良的队伍向着他们赶来。
为首的将军身穿残破的盔甲，可难掩恢宏的气势。
江楠的战马后面，一根绳子拖着被五花大绑的张宇鸿。
“看来江楠也胜了。”东方淮璞咧嘴一笑，再无先前作战时候那种阴冷之感，而是温和如璞玉，一如他的名字。
月下残破的城墙中，一个个探出身子的平民百姓，也欢呼了起来，胜利的喜悦传遍了整座城。
人们冲出来，对着东方淮璞齐齐跪下，高呼万岁。
东方淮璞却是视线一扫，目光锁定在混在人群中的东方毅身上。
“阿毅……”东方淮璞轻声呼唤道。
东方毅却是摇了摇头，说：“我差点误入歧途，今天看见皇兄……陛下如此战斗的意志，才知道我多么的愚蠢，草民自愿领罚！”
东方淮璞走过去，将东方毅搀扶了起来，说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小时候你受苦了，怪我没有注意到你……”
看着东方淮璞温柔的眸子，东方毅别过头去，不敢让东方淮璞看见自己难堪的一面。
连父皇都没有这么关心过他，宫人对他，也更多是畏惧。
毕竟谁会在乎一个蛮人呢？即便他是皇子。
“以后我来指导你变强，在你变强之前，我会保护好你的……”
“呜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