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人不会被难过死的
郁淮尧低着头，从她进门开始就没动过，保持一个姿势，左手放在膝盖上，右手在桌面上比划。
没有烟灰，也没有其他东西，闫霁夏看不出他在画什么，“说话。”
他这才抬起头，眼睛把她从头到尾仔细描摹了一遍。
清冷的眼妆，红棕色唇釉，长卷发撩在一侧，遮了一部分价值不菲的锁骨链，修身的抹胸款礼服，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
“尚修宁送你回来的？”
“游戏在昨晚已经结束了”，所以他没有资格过问。
郁淮尧眼睛格外明亮，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在她冷漠的注视里慢慢变了味，最后变得狠厉，“谁同意的结束？”
“你昨晚已经默认分手了。”
“谁他妈认了，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一脚踢开，我是什么垃圾吗，让你这样作贱”。
郁淮尧怒气横生，起身走到她面前，擒着她的后颈把人拉到胸前，两人的脸只有不到一指距离，恨不得把她吞下去。
“我告诉你，要了我再想丢了我没那么容易，想分手，你做梦！”
闫霁夏的被他眼里的狠意惊了一瞬，被迫仰着头，后颈被他掐得生疼，想推又推不开，只能垫着脚，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借力。
“动不动就闹脾气，谁惯你？”
郁淮尧终于大发慈悲搂着她的腰往上提，让她没那么难受，“是我闹还是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里，根本不在意我会不会生气，会不会难过，高兴了逗两下，没兴趣就丢一边，当狗也不是这样的吧？”
闫霁夏看刚刚还一副疯样，自己还越说越委屈了，眼里怒火已经熄灭了，眼角微微湿润，她怀疑再这样下去他是不是能哭出来。
心里一下软了，手摸着他的脸，不自觉哄到：“谁让你整天生闷气，你不说我又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每次说不上几句话就要吵，我累。”
他更委屈了，“我没想吵。”
“你想不想不重要，事实就是吵了。”
他吸了吸鼻子，后颈的手挪到跟前，抬起她的下巴，“那我以后不跟你闹，你收回那句话。”
她短暂性失忆，“什么话？”
“分手，你收回这两个字。”
她一直不说话，他就不放手，她无奈地吻他，“好，我收回”，再这样下去，她的脚掌就要抽筋了。
郁淮尧接回主动权，霸道地在她口腔里肆意掠夺，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很久很久，她的脚掌心终于能重新拥抱地毯了，郁淮尧把脸埋在她脖子里，“你昨晚说那种话，我都快难过死了。”
她丝毫不解风情，在他怀里喘着粗气，“人不会因为难过而死的。”
“会。”
又被搂紧了几分，她气息还没平稳又快要窒息了。
“好吧，会不会难过死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再不放开，我就要憋死了。”
郁淮尧放开她，还生气地瞪她，闫霁夏笑到颤抖。
等她笑够了，才被抱进浴室，泡在浴缸里，舒适地享受服务。
“右边一点，对，那里最疼。”
“头也按按，我头疼，你太会折磨人了。嘶~”
她头发被扯了一下，警告的意味很浓。
刚把人哄好，那要和她同归于尽的眼神，她还心有余悸，可不想再惹了。
等她被伺候舒服了，郁淮尧停下动作，过了两分钟走到闫霁夏面前，腰和她的头顶齐平。
“该我了。”
闫霁夏睁开眼被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把衣服都脱了，眼前的景象难以直视，“干什么？”
他没犹豫，“你。”
“……”。
闫霁夏抬起头，不确定地看他，眼神很懵，水珠顺着她的脸滚落。
郁淮尧居高临下，手在她后脑勺摩擦，“我这么好打发？被你伤成那样，一句‘我收回’就完了，那会不会太好哄了，以后你伤人更是肆无忌惮。”
伤成哪样了？闫霁夏不得不怀疑他刚刚所有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就在这儿等着她。
……
半小时后，闫霁夏还披着浴袍在洗漱台干呕，漱口水已经用了半瓶。
嘴里都是清甜的柠檬味，但她就是难受，在心里把郁淮尧骂了无数遍。
挨骂本人想伸手去碰她嫣红的眼角，被一巴掌掀开，“滚。”
“不滚。”
他从身后抱着她一个劲道歉，“我错了宝贝，刚刚没控制住，你……你实在太好了，下不为例。”
自己说的话没做到，这还怪上她了？
“你最好是。”
闫霁夏最后刷了一遍牙，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她心爱的大床走过去，幸好身上的大挂件还知道自己走几步，没打算把她累死。
关了灯，他又拱过来，“要抱。”
抱抱抱，没长大的小孩子吗，天天要抱！
“粘人精。”
“只粘你”，他还很骄傲。
第二天，郁淮尧还想跟着去公司，她受不了这股缠人劲，说公司有事，“今天要见个重要的客户，你自己玩儿去。”
要是以前，她乐得有司机开车，但看他现在没脸没皮的样子……
算了，她还需要一个过渡期。
他：“别老用跟小孩儿说话的语气，再这样我收拾你了。”
“……”
郁淮尧拉着她在车库腻歪，她眼看就要迟到了，一把推开他，“我还是喜欢你以前样子，像个人。”
现在，真的很像狗。
他强拉着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才进了那辆黑色汽车，“晚上陪我吃饭。”
“呵”，留给她的只有尾灯，“反了你。”
尚修宁握住方向盘的手骨节凸起，阴霾布满眼底。
车开过去，按了两声喇叭，露出和煦的微笑，“霁夏，早上好。”
“早”，她对这个点会遇到尚修宁一点也不意外。
“你嘴唇怎么了？”
她在后视镜上照了一下，一个明显的红痕，充血了但没破，“啊？哦，可能是磕到了吧。”
尚修宁的笑意低了几度，他当然知道是怎么来的，郁淮尧早就看到他了，吻上去的时候故意偏头对他笑了一下，除了挑衅他想不出其他用意。
“怎么这么不小心，去公司吗，要不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