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拜师
城主府占地并不是特别大，迎春园也不是很远。
如意亭前，甘凡仁再次见到一袭白裙飘逸如仙的梅沐雪，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躬身一礼道：“梅姑娘，突然造访，如有打扰，还望见谅。”
梅沐雪看着眼前彬彬有礼的书生打扮的甘凡仁，美目闪过一丝喜悦，微微欠身回礼，轻声说道：“甘公子过谦了。上次花灯诗会，甘公子两首诗篇名扬永安城，更是一举成为永安城第一才子，令小女子很是佩服。今日，甘公子能来此迎春园，实乃小女子的荣幸，只是不知，甘公子所为何事？”
甘凡仁拎起手中的那坛酒，递向梅沐雪。
“梅姑娘，这是甘某昨日新制的酒，特地拿来给梅姑娘……还有如花女侠尝尝。”
梅沐雪闻言，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如花，心想甘凡仁定是因为昨晚的事情，特地前来感谢如花的。
她随即示意如花接下酒坛。
如花将酒坛从甘凡仁手中接过，拎在手中。
“甘公子，昨晚之事，如花已悉数告知于我。当时甘公子遇到危险，相信任何人遇见都会拔刀相助，甘公子不必如此客气。”
梅沐雪声音悦耳动听，令人陶醉。
甘凡仁看了眼梅沐雪旁边一袭红衣的如花，随即又向梅沐雪躬身一礼，缓缓说道：“不瞒梅姑娘，甘某今日前来，除了感谢昨夜如花女侠的救命之恩，还有一事相求。”
“不知甘公子所求何事？”梅沐雪美目流转，疑惑说道道，“要是小女子能帮到的，定不推辞。”
甘凡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向如花。
“甘某想拜如花女侠为师！”
梅沐雪面露惊讶。
如花仍面无表情。
“甘公子，你这是？”梅沐雪疑惑的看向甘凡仁。
甘凡仁随即将自己昨晚关于还会有杀手来杀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自己不过是想学武傍身罢了。
梅沐雪虽内心惊讶，但还是正色说道：“甘公子，如花虽是我的侍女，可我俩情同姐妹，你若想拜如花为师，此事还得让她自己定夺。”
说罢，她便看向一旁的如花。
甘凡仁也一脸期待的看向如花。
如花看向甘凡仁，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
“不要！”
甘凡仁不放弃，躬身抱拳继续说道：“如花女侠，甘某是真心想拜您为师！”
“不要！”
如花仍然面无表情，直截了当的拒绝。
“为何？”甘凡仁仍不死心的问道。
如花看向一脸认真的甘凡仁，缓缓说道：“练武，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其一，我所练之功适合女子，并不适合你；其二，我三岁练功，虽已有十三余年，但仍未登堂入室，你已二十有一，此时学武，毫无意义，浪费时间罢了。”
甘凡仁愣住了。
他昨晚想了一晚上，要想在这个世界更好的活下去，赚钱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拥有保全自身的能力才是赚钱的前提。
所以他决定拜如花女侠为师。
他有想过会被拒绝，可没想过会被如此彻底的拒绝。
按照如花女侠所说，那么他已经错过了练武的最好的时候，甘凡仁顿时一脸沮丧。
“是甘某冒昧了！如此，便不打扰梅姑娘和如花女侠了。”
说罢，甘凡仁便朝迎春园外走去。
“甘公子请留步！”
甘凡仁停步，转身看向梅沐雪。
“甘公子，小女子也认为那伙蒙面人不是简单的打劫，公子若是如此回去，恐怕还会遭遇不测。”
梅沐雪说着，看向一旁的如花。
“不如……不如这段时间就让如花在暗中保护甘公子，直到确保甘公子没有危险，如何？”
甘凡仁闻言，心中一喜。
虽然无法拜如花女侠为师，但是能有如花女侠的保护，也是可以的，学武的事情日后再说，先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紧的。
“小姐，我……”
如花被梅沐雪突如其来的安排搞得莫名其妙，正欲拒绝，却被梅沐雪一个眼神打断。
甘凡仁见状，赶忙抱拳说道：“如此，甘某便在此先行谢过梅姑娘和如花女侠了。”
“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甘某就先行告辞了。”
甘凡仁正欲离开，又被梅沐雪叫住了。
“甘公子……小女子不才，有一事不解，还望甘公子解惑。”
随即，梅沐雪便从腰间取出一张折了的信纸，打开递给甘凡仁。
甘凡仁接过信纸，看见上面歪歪扭扭的七个大字。
百无一用是书生。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读书科举入仕一直都是男子最好的选择，而甘公子身负大才，却不愿再读书，选择了经商，小女子甚是不解。”
梅沐雪终于问出了她内心一直想问的。
甘凡仁盯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梅姑娘，其实没有什么好疑惑的，甘某只是单纯的不喜读书罢了，准确的来说，是读够了，便不想再读了。”
“至于科举入仕，甘某七次都没考上，想来也是与其无缘，既然无缘，何必强求。而如今为何选择经商，不过是继承家父遗愿罢了。”
甘凡仁的底细梅沐雪是知晓的，此时甘凡仁如此一说，梅沐雪倒是有些能理解甘凡仁为何选择经商了。
“那为何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梅沐雪追问道。
“百无一用是书生，不过是对我自己的自嘲罢了。”
“寒窗苦读十几载，终明白，诗词文章写的再好又如何，在生死面前，救不了自己，保不住家人，屁都不是！”
甘凡仁发自内心的说着他自己真实的想法。
梅沐雪心中却早已满是震惊。
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以自己的视角去看待这些事情，但是如今听了甘凡仁所说，站在甘凡仁的立场，再去重新审视这些事情，一切又变得不一样起来。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甘凡仁将那张信纸当着梅沐雪的面撕碎后，便离开了迎春园，离开了城主府。
梅沐雪看着院中的碎纸屑，陷入沉思。
如花盯着手中的那坛酒，满眼好奇。
从刚刚她就闻到了从酒坛中飘出的酒香。
如花拿起酒坛，打开坛口的厚布，顿时酒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