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百无一用是书生
甘凡仁仓皇逃跑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倒在地。
他回头望去，此时四个蒙面人已经凌空跃起，手挥长刀朝甘凡仁砍来。
甘凡仁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刀刃。
不是，玩真的啊？
这样真的会死人的啊！
甘凡仁能感觉到一股死亡的气息迎面而来。
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
他仿佛看到了正在桌前借着烛光做着女红的母亲刘氏，还有一旁拿着糖葫芦却又舍不得吃的妹妹甘露，他本来想凭借自己造出来的酒让她们两个过上好日子，让母亲刘氏不再为那碎银几两而操心，让妹妹甘露有吃不完的糖葫芦。酒已经生产了出来，这一切明明都将按照甘凡仁所想往好的地方发展，此刻却都将如梦幻泡影般烟消云散。
甘凡仁满心不甘，无奈的闭上双眼，迎接着死亡。
“噹！噹！噹！噹！”
忽然传来四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甘凡仁猛然睁开双眼，只见一位翩翩红衣少女，手持一把匕首，落在甘凡仁面前。
“你们是何人，竟敢在此行凶！”
红衣少女举起匕首，横于胸前，娇声怒斥。
“姑娘，我劝你少多管闲事，我们只取这小子的性命，与你无关！”一名蒙面男子指着甘凡仁，沉声说道。
红衣少女回头看了眼惊魂未定的甘凡仁，随即看向四名蒙面人，缓缓说道：“本姑娘要是说不呢？”
四名蒙面人互相交换一下眼神，随即再次凌空跃起，朝红衣少女和甘凡仁劈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那就一起去死吧！”
甘凡仁又是一惊，刚想起身，却发现双腿瘫软，怎么也用不上力。
甘凡仁目光急切的看向红衣少女，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了。
此刻，红衣少女也凌空一跃，向四人掷出手中的匕首。
只见那匕首竟在夜空中改变方向，一瞬间朝着四名蒙面人的脖颈刺去，随后在月光下画了一个优美的弧形，回到红衣少女手中。
匕首滴血。
四人落地。
“死……死了？”
甘凡仁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四名蒙面人，颤颤问道。
“死了。”
红衣少女转过身，来到甘凡仁身边，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能起来吗？”
甘凡仁双腿试着用力，然后摇摇头。
红衣少女闻言，也没说话，就站在甘凡仁旁边。
不知过了多久，甘凡仁终于从刚才的恐惧之中慢慢冷静下来，双腿也逐渐恢复了力气。
甘凡仁颤颤巍巍站起来，瞥了眼地上的四具尸体，打了个冷颤，随即向红衣少女躬身一礼。
“感谢女侠救命之恩！”
红衣少女没有说话，只是从高耸的胸前掏出一枚信封，递给甘凡仁。
甘凡仁此刻早已没心思关注眼前的波涛汹涌，接过信封，疑惑道：“女侠，这是？”
“我家小姐让我给你的。”
“你家小姐是？”
“永安城城主之女梅沐雪。”
红衣少女正是梅沐雪的贴身侍女，如花。
她本是来此给甘凡仁送信，可刘氏告知甘凡仁还未回来，她便来这小柳枝巷巷口等候，正好遇见了遭遇危险的甘凡仁。
甘凡仁疑惑的看了看红衣少女，随即拆开信封，一股淡淡的香气从纸上飘来。
借着月色，一行行娟秀的字迹跃然眼前。
信中，梅沐雪毫不吝啬的表达着对甘凡仁诗才的欣赏，同时也委婉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为何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选择经商？
良久，甘凡仁收起信纸，抬头看了眼前方漆黑的巷子，仍心有余悸。
“女侠，不知如何称呼？”
“如花。”
“……”
甘凡仁愣了一下，告诉自己，此如花非彼如花。
“如花女侠，我家就在前边不远处，不如女侠随我回家，在下也好给梅小姐回信一封。”
如花闻言，顿时无语。
不是说这些读书人都会随身携带笔墨的吗？
她刚从巷子里出来，又要回去，真麻烦。
读书人就是墨迹。
但她随即抬头看向前方，也就明了了。
姓甘的这是怕了！
于是，月光下，一灰一红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
…………
城主府。
梅沐雪满怀期待的打开如花带回的信纸。
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七个大字。
“百无一用是书生。”
梅沐雪一脸不解，随即看向一旁的如花。
“甘公子可有告知你此句是为何意？”
如花摇摇头。
甘凡仁确实没有告诉她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如花心里觉得写的对，书生确实是没啥用。
梅沐雪无奈，目光又落在纸上。
“此字，为何会如此……如此丑，当真是甘公子所写吗？”
如花点点头。
随即，如花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小姐，甘公子可能是因为害怕，字才写的丑的。”
“害怕？”梅沐雪疑上加疑。
如花便将方才甘凡仁遇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啪！”
梅沐雪玉手重重的拍在书案之上。
“为何回来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如花被梅沐雪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吓了一跳，随即噘着嘴，似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如花以为，甘公子既然无碍，便没当回事。”
梅沐雪看着一旁的红衣少女，无奈摇摇头。
她和如花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自然也是对其大大咧咧的性格十分了解。
如花是真没把甘凡仁的事当回事。
随即像是想到什么，梅沐雪面色陡然一红，自知刚刚有些失态了。
“咳……本小姐是觉得，那甘公子是有大才之人，若真遭遇不测，乃是我永安之憾，身为永安城城主之女，我自当为父亲排忧解难。”梅沐雪赶忙解释，随即正色说道，“所以以后关于甘公子的任何事情，你都要第一时间全部告诉我。”
“知道了。”如花一脸狐疑的看向梅沐雪，又说道，“小姐，那需要我去查查是何人所为吗？”
梅沐雪闻言点点头。
如花退出房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房间中，梅沐雪看着手中歪七扭八的字，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