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今晚替我杀个人
台上赵斯诗词吟罢，台下众人嘘声一片。
“赵斯，先不论词，你这首诗也太水了吧！”
“哈哈哈，你这比打油诗还打油诗啊！”
“不过说实话，赵斯平时较为擅长的就是词，这首词显然是其打磨已久，专门为此次中秋诗会所作。”
“不错，按照先前那位兄台所言，赵斯只要在词上争取魁首即可，这诗的好坏，好像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那我也赶紧随便写首词，今夜月，又大又圆……”
“……”
台上，陈文山正奋笔疾书的将赵斯所吟诵的两首诗词记于纸上，表情阴晴不定。
在陈文山看来，赵斯的这首词也算是发挥出了其正常的水准，字句间所流露出的才情，倒也不错。
只是这首诗，实在是不堪入目。
他也听到了台下众人关于此次中秋诗会规则的议论，说实话，他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不能说谁对谁错。
哪怕他心里也更倾向于追求纯粹的诗词之道，诗与词都应全力以赴。但他同时也明白，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也要吃饭生活，此次中秋诗会如此丰厚的奖励，他们没有理由轻易错过。
如赵斯这般丢车保帅的做法，确实也在规则之内，他也只是想努力争取获得出人头地的机会罢了，人之常情，并无不妥。
而赵斯这边，面对台下褒贬不一的声音，却显得毫不在意。
他家境贫寒，在见识过那些官员滋润的生活后，他便立志要做大官。
十几年来，他寒窗苦读，奈何资质有限，始终未能高中，只得每日以帮书馆抄写书册勉强度日。
此次中秋诗会，他最开始的想法并不是夺得魁首。
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只想以这首还不错的词来增加自己的名气，以求获得更多谋生的机会。
但当他听到此次中秋诗会不同于往年的规则后，他心里的那团火终于又燃烧了起来。
他如同久居黑夜看到一束久违的阳光，他不想错过那让人憧憬且眷恋的温暖。
所以当景汐直言舍弃诗或词其中之一是对诗词的亵渎时，他想都不想便上前反驳。
他才不管什么亵渎不亵渎，这首词是他打磨了许久的作品，他有信心，如果只论词与词比，他这首不见得就会输。
只要能赢得魁首，遭受一些冷眼与不屑又如何？
再怎么清高，吃不饱饭终有一天会饿死！
而台下的绝大多数人，此时都和赵斯一个想法。
只要能获得魁首，只要能赢的一千两白银，只要能入袁府做门客，只要能拿每月十两银子的俸钱。
什么追求，什么理想，什么信念，都是不值一提！
所以当赵斯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下诗会舞台时，台下众人终是按耐不住，争先恐后的上台吟诵。
都是一首诗词好，另一首诗词就差。
人群中，荣华看着一旁低着头，红着眼，一副要哭模样的景汐，看向早已回归人群之中的赵斯，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他叫起一旁正蹲在地上玩石子的富贵，侧身附在其耳畔，轻声问道：“你的斧子多久没见血了？”
“华哥你的记忆怎么这么差，前天你不还让我用它杀只鸡烤来吃嘛！”
富贵拍了拍自己腰间的两板斧子，一脸骄傲。
“我意思是你有多久没用这斧子杀过人了？”荣华没好气的说道。
“我想想啊……上次杀人的时候还是上次……”
“想起来了！”富贵一脸兴奋，“上次在府中晨练，看到天空飞的鸟很好吃的样子，我便扔出手中的斧子想要将其打下来，谁知鸟没打中，斧子落下来时倒是砸到了刚起床出门凡王管家，直接将他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
“当时可把我给恶心坏了，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荣华看着一脸风轻云淡描述的富贵，心里一紧。
“我说上次去府中找你，那个管家看着面生，原来是新来的啊？！”
“嗯嗯，”富贵面露遗憾，“其实我还是觉得王管家用着顺手，新来的那位感觉很多都不太懂。”
荣华眼皮跳了跳，随即赶紧将话题拉回正轨，小声低语。
“今晚替我杀个人！”
“杀谁？”
荣华指了指不远处的赵斯，赵斯正好也看向荣华所在的方向。
赵斯对着荣华微微颔首，此人他虽不认识，但其之前的言论与自己所想一致，倒也算是与自己有几分投缘，自然而然便多了几分好感。
荣华也对着赵斯微微颔首，回以微笑，侧过头对着一旁同样看向赵斯的富贵轻声说道：“这个赵斯，真是找死，居然敢对三公主不敬！”
“我不希望他看到明天的太阳！”
富贵闻言，看向赵斯的目光中多了一抹兴奋，随即低头看向腰间的斧子，轻轻抚摸，喃喃自语。
“饿了吧？待会带你吃点好的！”
“……”
一个时辰的时间在声声诗词中匆匆流逝，转眼间已过去了一大半。
在场的众人该登台的也都登台吟诵的差不多了，除了个别几人是诗词两首都用心对待外，大部分人都是按照赵斯此前的做法，诗词之中必有一首敷衍而作。
而在登台的所有人中，大家一致认为袁府的大公子，如今的户部郎中袁鼎翰，其所做的《中秋有感》一诗和《西江月·咏中秋》一词，这两首为目前诗会最佳。
当然，因为袁鼎翰就是袁府之人的缘故，其在吟诵完两首诗词后，特地表明自己将不参与魁首的争夺，只是此间有感而发，以诗词会友罢了。
因此，哪怕此前有声音说袁鼎翰提前知道了此次中秋诗会的规则，众人对此也是毫不在意。
提前知道又如何，只要对自己没有影响，怎么都行。
谁让他是袁府的大公子呢。
袁鼎翰的这一番操作下来，更是博得了在场众人的好感。
有钱又如此有才，当官又如此谦逊，这样的人，无疑是大家心中的楷模和榜样。
而且，因为袁鼎翰还未成亲，所以当其走下诗会舞台时，台下一众女子皆为其疯狂，个个羞涩地递上自己亲手做的香囊、荷包之类的物件，希望能够引起袁鼎翰的注意。
袁鼎翰也是来者不拒，面带笑容的一一收下，再附赠一个温暖的笑容，让那些女子们芳心大乱，一个个脸上都泛起了桃花。
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