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

    我国某边境小城，一列动车在铁轨上穿行而过，车厢里旅客们吵吵闹闹，他们脸上洋溢着欢快的情绪。看着车窗外能将夏日的风情与他们一并收入眼底的盎然绿意，仿佛只要规矩地坐在这辆名为幸福的列车上，所有的美好都会纷至沓来，无论什么样的困难，都没有办法成为阻碍。

    然而，心底有什么东西嚣张跋扈起来。算了，就当是你一时的主管感受吧，反正早就看淡生死了，死在哪里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可这种濒死感又是怎么回事？还没上车就让她觉察到了危险的气味，渴望着自行了断。

    作为小心谨慎、独来独往的特工，她很清楚接下来的行动十分冒险，但还是毅然决然地踏入了死亡的可能性中，因为无路可退，她需要面对敌人。

    程舒和自己的目标下了同一趟车。他只知道女孩是一名出色的特工，但具体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杀掉这位经济犯罪嫌疑人他一概不知，有人和他说，女孩要救的是一个无辜小孩。身价上亿的大老板？哪里有无辜小孩。

    列车启动后，程舒装作无意地向目标的方向走去，却和女孩一样，有一股不安的情绪缠绕着他。时间走到傍晚，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上了一趟厕所，意在通过厕所隔间的窗户呼吸新鲜空气。气刚喘匀，程舒突然听到洗手池传来巨大的声响，水花四溅，似乎有人撞在了门口！紧接着，他的目标发出了一声惨叫。

    程舒屏住呼吸，准备伺机行动。十秒钟以后，一名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打开了门，却不是目标。

    “你是谁？”程舒一边举起匕首养生自卫姿势一边问道，“目标被你杀了？”“没错，我接收了一个刺杀委托。

    ”黑衣男人不仅没有表现出因杀人而有的慌乱和后悔，还能十分淡定地回答道，眼睛里还噙着一丝微笑，“我当然知道你是一个杀手，根据我了解到的情报，你要杀的人和我要杀的人一样，不过，我怎么可能让你碰他一根汗毛呢？”说罢，一柄消音手枪就对准了程舒。

    程舒避开射击，从隔间跑了出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杀手。”

    黑衣男子淡淡道，“和那位小姐一样。”

    “你跟踪了我？”程舒感受到死亡的压迫，这种压迫不仅来自于黑衣男子手中的武器，更多源于心理上的必然。

    他身形微微一晃，已经将剑尖抵到了黑衣男子的心口。在他的刺杀生涯中从来没有失手过，即使这次的目标身边有一个强大的护卫，他还是非常有自信能在一瞬间杀死这个黑衣男子。哪里想的到，对方居然也是个同样顶尖的杀手。

    黑衣人像认识多年的好友一样向程舒点了点头：“你是一个人吗？同行总是有默契的，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什么？”

    “那个委托，我没想到遇到了你，而且你要杀的人和我要杀的人居然是同一个。”黑衣人说道，“既然我们杀的是同一个目标，为什么我们不携手呢？万一遇到危险，不也可以相互照应吗？”

    程舒开头保持着沉思的样子，似乎在思考。

    然而，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冰冷，黑衣人仍在滔滔不绝地说着，突然，他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卡在了咽喉，黑衣人的匕首已经插入了他的胸膛。

    程舒握紧了自己的匕首，却没有力气挥了下去，他只好松开了手，匕首从他的手中无力地滑落。黑衣人似乎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疲惫过，明明心口剧痛，意识却偏偏反常地清晰。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周围的声音却越来越远，程舒因为失血过多接近昏厥，恍惚中，黑衣人衣角的红色好像有些刺眼。恍惚中，他好像听到黑衣人喋喋不休：“你要杀的人和一个小孩有关，我查了很久也找出那个小孩是谁。”黑衣人的脸突然变得扭曲，“我也是一个杀手，我凭什么把自己收集来的情报告诉你？你要自己去查。”

    列车到站，程舒从睡梦中醒来，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是做梦啊。

    程舒抬头，看到了还在滔滔不绝、声情并茂和自己搭话的邻座女孩。她洁白的脸蛋运动过后还有几分红晕。嗓子的清亮干净就是把她的声音放到任何嘈杂的环境中都能很容易地辨识出来。她说话的时候喜欢轻挑眉峰，眼底也带上了笑。

    程舒忽然理解了她为什么老被投诉，他默默地叹了口气：“同学，你挡到我看书了。”

    女孩一愣，语气于是带上了一点点委屈：“同学……”

    程舒其实并不反感这个聒噪的邻座，抛开过于话痨的特点，她真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在硬朗和英气之余，却显得像个俏皮的瓷娃娃。

    她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程舒于是温声劝慰：“下次坐车呢，我们可以沟通好，你需要什么样的座位，我需要什么样的座位，视野如何，安静如何，达成——”

    女孩再一次打断了他：“你也要去见那位先生吗？”程舒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你在说什么？”但该来的还是要来，不用她回答，程舒也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发现了。

    他不知道是黑衣男人附着在那把匕首上的气息还是满载着黑衣男人鲜血的匕首留在瘦女孩眼前的印象太过浓厚，总之她发现自己了。“同学，我有一

    个请求。”

    女孩从书包里抽出一沓纸和一支笔，“你陪我玩一个游戏吧？”

    真是一个不怕死的女孩，程舒心想。

    他接过纸笔，问道：“这就是著名的遗书吗？”“真是讨厌的个性呢。”

    女孩似乎并没有把程舒的话当真，她开始说这次的“你知道著名的‘白熊实验’吗？人在不断重复已知的心理暗示以后，会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付诸实践。比如那些人会认为这只白熊越来越真实具体，但开启禁闭的门的条件却越来越难以达成，这种极度的想去做某件事的状态被称作‘白熊效应’。”女孩笑着说，“后来有些心理学家从‘白熊效应’里发现了一些规律，比如白熊效应的持续时间其实不过才四十五分钟，或者转移注意就可以驱散白熊的幻想。”

    “所以呢？”程舒松了口气，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份的端倪，她只是太紧张，可能出现了幻觉，他现在更关心这个女孩惊恐的原因，而非他自己的行踪。

    “所以不要总是被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困住，奇怪的法则都会有奇怪的解除方法。”女孩戴上了耳机，转过头再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