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为何回回，总不凑巧。
每场考试结束，恒一会发一个分数条，纸质的。
以前在晋陵私立也有，不过是以表格的形式发到电子邮箱里。
看着文科排名处的「1」，叶雪律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被称为万年文科第一，地位几乎无可撼动的余贝枫，就这样被自己挤到了第二名，她多多少少觉得自己有点踩了狗屎运。
不过幸运是一方面，她的努力和能力自然不能被忽视。
毕竟，她才不是慎休鸣口中的笨蛋。
这一天周二，井岛雾陪着她在学校里吃晚饭。
她们一个第一，一个第四，两个人都高兴得差些手舞足蹈。
叶雪律也收到了江尤理的回复，语音消息：【当然可以啊！利港是个好地方，干妈全力支持！】
听到江尤理有些热血的发言，叶雪律不禁笑出声来。
不过很快，她的情绪就镇定。
慎休鸣可是让她准备出国呢，他迟早会知道她搬了救兵。
到时候，她可就生死难料。
“怎么了？”井岛雾见她情绪转变那么快，不解地问了一句。
叶雪律还没来得及说话，孔星葛就“啪”地在她们这一桌坐下，弄得她只好把「慎休鸣」的名字重新咽下去。
“唉。”长长的一声叹息从孔星葛的胸腔里发出来。
叶雪律和井岛雾异口同声:“怎么了？”
“没什么，你们继续吃，别管我。”孔星葛无力地趴下去，同时闭上眼睛。
井岛雾戳着她的胳膊追问，“到底怎么了？”
孔星葛却把脸埋得更深，声音闷闷的，“被一个傻瓜气到了。”
“又是许朝阳？”井岛雾脸上现出八卦的笑。
孔星葛则不说话了。
叶雪律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没看见许朝阳的半点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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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刚开始没一会儿，叶雪律就困得在位置上直点头。
没办法，她只好去洗水池洗个脸。
两栋楼边侧的连廊上建着大的卫生间，左女右男，中间共用的洗手台不仅干净，而且漂亮。镜子也很大。
坐了一天的叶雪律刚好想活动一下，也能帮助自己清醒过来，于是多走了一会儿到那边去。
厕所离理科班所在的楼比较近，再走几步就是那栋楼的楼梯。
叶雪律洗完脸，用餐巾纸细心地擦干水渍，接着脑袋空空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本来只是想放空一下自己，却听到旁边楼梯附近的位置传来人的声音。
那人在质问，“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是吗？”
接着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你每天晚上都在乱逛，既然不是想学习，那你为什么要申请晚自习？”
“跟你有关系吗？”男孩声音依旧凉薄。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考试故意空题。”
“这个倒跟你有关系。听好了，因为我想告诉你，你影响我考试心情了。”
……
“我是真的喜欢你……从初中到现在，甚至以后……为什么你就是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
“我为了追你，做了多少努力……为什么……”
那女孩说着说着便要哭，叶雪律也突然想起男生的声音她在哪儿听过。
扒着墙，身体几乎要离开卫生间的门框。叶雪律才发现，不经意间，她竟然已经不在镜子前。
又成了偷听的小贼……
这种事怎么总是轮上自己，叶雪律尴尬地咬了咬唇。
正当她准备悄无声息地踮脚离开时，男生又开始说话了。
语气有点不耐烦，“我再说最后一遍，在我这里，就是一眼定生死。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做多少努力都没用。”
“更何况那些努力只是你的自我感动，做得再多，也只会给我增添烦扰，让我更加讨厌你。”
接着，脚步声响起来。
叶雪律听见，急忙往洗手池所在的位置靠了靠。
她现在只能祈祷这两个人赶紧离开。
可是脚步声才响起几秒，瞬间又停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叶雪律急得默默皱起眉。
真是造孽。
她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非得往这么远的卫生间来洗脸。实在闲得太过。
见一时没动静，叶雪律探了探头，谨慎地察看，就在那一秒，男生的声音又冰冷地响起：“放手。”
叶雪律快速地把脑袋缩回来，一秒钟的那一瞥并非一无所获，她看见了侧对着她，贴在一起的两个人。
女孩从后面抱着那个男生，身高差让她的脸埋进他的背里，男孩则目视着前方，手插进校服裤子的口袋。
“付竞译，我没有办法不喜欢你。”
那女孩含糊不清的声音混在她的哭泣声中，叶雪律没听清她嘴里喊的名字。
她只听见那个男孩异常冷静，咬字清晰：“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放手。”
气氛越发紧张，叶雪律这个无辜之人也像卷入了纷争一样不敢呼吸。
（放手吧，我想回教室……）
叶雪律在心里绝望地念叨着。
终于，脚步声又响起来了，叶雪律推测是女孩放了手。
但脚步只有一个人的，听着哭泣声，叶雪律知道，女孩还没走。
以为只要再等一会儿就行，却没想到，那女孩哭着朝卫生间的位置而来。
叶雪律急了，卫生间左女右男，如果她往左走，很可能会进入女孩的视野，情急之下，叶雪律钻进了男厕所。
她死都不能相信，自己有生之年会进男厕。可是，事实现在就摆在她的眼前。
靠着墙闭上眼，叶雪律的内心一片死寂。
耳朵里传来啜泣，在隔壁女厕。
为了不被发现，叶雪律想等着她哭完走了自己再离开，可是时间过去一秒两秒，哭声都没有停止的迹象。
怕再拖下去，恐怕要拖到晚自习结束，叶雪律纠结了一阵，便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以最小的声音，以最快的速度。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瞬，她不知道有多开心。只是，身后的女孩却截然不同。
走到连廊尽头，要跨进文科班楼栋的时候，叶雪律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
要是能有人安慰一下那个女孩就好了，她想。
可惜自己并不是合适的人。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转头回班。
可戏剧的事情发生了，她一下子撞到一个人的怀里。
抬头的瞬间，好巧不巧，连廊旁楼道的感应灯灭了。
离得最近的教室灯覆盖不及，面前的人又背光，他的脸陷在黑暗里。
即便不能看清，但叶雪律的直觉还是认出了他，很大概率，他是刚刚的那个男生。
但他又是什么时候到她们这栋楼的，叶雪律无从得知，同时也想不了那么多。
“对不起。”
她慌忙道歉，紧接着急切地逃走。
走到教室门口时再次回头，谢天谢地，男生已不见踪影。
只有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失魂落魄地从卫生间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