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谁是玩具,谁是主人。
已经是在别墅的第三天。
若论起夜晚,今夜将是第四晚。
女孩们当下在电影房,慎休鸣和敖季延在外面玩桌球。
敖季延心不在焉的,像是对桌球兴致缺缺。
当然,事实一定不会如此简单。
不久之前,他和井岛雾进行了第二场赌,井岛雾的牌面为10,他的牌面为9。
他输给了她。
其实输,他倒没什么在意的。本来一开始设置这场赌局,就是为了让自己输。
井岛雾的手每天晚上都要跟他的手绑在一起,对她来说,这种滋味并不好受。他不想让她不好受。可是,一旦他放松警惕,她可能就会偷偷跑走,回去见她的旧友。
因此他告诉她,“只要你乖乖留下,直到假期结束,我就给你一个和我解除绑定的机会。”
赌局,由此诞生。
他终于输了,但却不如料想的开心。
大抵是因为,井岛雾在摆脱他时露出的笑容,让他猛然地觉得有些心伤。
小时候,她巴不得时时刻刻黏在自己身上。
那时才半截高的井岛雾,某一天将他的手一并绑进她手腕上戴着的发圈里,笑得单纯可爱。
他们的手腕就那样贴在一起。
阳光之下,井岛雾看着他的眼睛,眼神中亮莹莹的星点,像钻石一样纯净透明。
但是现在呢,她似乎有了其他想要追随的人。
敖季延盯着桌上的球发呆,失智般地意识不到此刻已经来到自己的回合。
慎休鸣也不提醒,干脆放下了球杆,抵着桌边半坐着。
“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样。”
慎休鸣勾唇,眼睛里笑意漾开。
敖季延回过神,表情以极快的速度恢复惬意放松,“哪样?”
他到慎休鸣身边,也靠着桌沿而坐,丢掉球杆的手插进口袋里。
“像被,打败了的样子?”
敖季延听了,思索般地抖眉,接着发出一声嗤笑,“有那么严重?”
“能让你这种人变得深沉,那位还真是我见过的第一人。”
慎休鸣的表情兴味盎然,一副隔岸观火,看热闹的闲散状。
敖季延则一贯嘴上不饶人的傲然姿态,讪然一笑后回怼,“你也别看我笑话。小精灵于你,可不亚于小仙女于我。”
一句话,就让慎休鸣的笑容淡了下来。
敖季延不放过斗嘴的机会,乘胜追击,“我记得你曾经满不在乎地说过,小精灵不过一个玩具而已。现在呢?还是这样吗?”
慎休鸣转了转头,看向敖季延时,敖季延却已经扭了身去。
他重新拿起了球杆,捣球的声音又响起来。
“那她对你又意味着什么?”慎休鸣淡淡地问。
球在台上旋动,撞击后慢慢停下来。
敖季延弯下的身体,渐渐回直。他的眼神落到自己的杆子上,久久没有说话,像在思考,更像是犹豫。
“玩具。”最终他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
“从来都是主人丢弃玩具,没有玩具丢弃主人的道理。”
小时候,井岛雾选择了他。重逢后,井岛雾招惹了他。
如今,她想抛弃他,站到别人的身边?没门。想都别想。
再怎么说,拥有「抛弃」这项权利的人,是他敖季延才对。
“相比小精灵,她才是真正的玩具。”敖季延静静强调。
随后,他恢复笑容,炫耀的语气隐藏掉自己表情下的苦意,“你知道,她小时候有多依赖我吗?她离开我,就像玩具离开了主人。”
/
电影房里,叶雪律盯着屏幕快要昏昏欲睡。
而此时此刻,井岛雾已经进入梦乡,她的头还枕在叶雪律的肩上,手臂圈着叶雪律的腰,姿势极为暧昧。
不想吵醒她的叶雪律,一直保持着半躺的姿势。没有受伤的腿平放在长长的沙发上,受伤的腿则是脚掌着地,大小腿折着90°而放。
屁股很久没有挪动,受伤的腿都有些发麻了。
叶雪律因麻感而无法昏死过去。
本该动一动的,但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井岛雾,她又只能将屁股坐定下去,偶尔以微小的动作来消除一点腿部的难受。
半眯着眼睛,电影房的门突然被打开,刚点了一下头的叶雪律又立刻清醒回来。
她的眼睛里出现了慎休鸣和敖季延。
敖季延率先弯下腰来,企图抱走井岛雾,下手之前还不忘对着叶雪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身上来自井岛雾的力量消失之后,叶雪律却没有得到一点放松,反而将心吊起来。
她记得下午打赌的时候,井岛雾是赢了的,也就是说,今晚她不用和敖季延绑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叶雪律急着起身拦,可是身体的肌肉还没有开机一般,她一下子就被痛感和麻感的双重打击给拖拽回沙发上。
好在井岛雾这时在敖季延怀里醒了。
“你干什么!敖季延!”
“我赢了的!”
叶雪律看见井岛雾晃动不安的双腿在敖季延身侧乱舞,紧接着他们两出了电影房。
敖季延:“别乱动,我知道你赢了。”
井岛雾:“那你还不放我下来!”
敖季延:“我伺候你回房间,你还不乐意了。”
……
听着他们的声音越走越远,叶雪律突然感到自己腿上传来热热的触感,膝盖上方一处的肉肉也被捏了捏。
刚回过头要看,自己也像井岛雾一样腾空而起了。
她到了慎休鸣的怀里,这情景和动作,与方才那两位简直是复制粘贴。
因为发生的突然,叶雪律紧张地攥住了慎休鸣胸前的衣服,表情也变得有点委屈。
这让慎休鸣略有些不爽,抬步的瞬间,他淡淡地问,“怎么,她都能抱你,我这个哥哥还抱不得了?”
她?
叶雪律一头雾水地想了想,心里自问:这个「她」是指阿雾吗?
且不说她并没有说他不能抱,毕竟昨天跌下楼梯,他就已经抱过一回。
况且井岛雾是女孩子,抱一抱也没什么打紧的吧。
叶雪律这样想着,嘴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能偶尔偷偷看慎休鸣一眼。
他的喉结总是最先霸占她的眼眸,且强势地在她脑海里停留很久。
她亲过那里。她想。
然后,她的脸就那样慢慢烫起来,羞得她再也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