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脚印
似乎听懂了周伟宁的语言，先前几乎要堵塞河道的灯笼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直到变成一尾普通鲤鱼大小。
在这处洞穴待了段时间后，周伟宁对这种反常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好在鱼头上吊着的“灯笼“没有因此变黯淡，一股莹莹蓝光持续照耀在水下，指引着河畔的周伟宁前进方向。
有些地方是没有河岸的，激荡的水滔直接连接陡峭岩壁，周伟宁只能跟着下水，跟随着黑暗里的蓝光缓慢游动。
一路的分岔很多，不过有着灯笼鱼的带路，不存在迷路的问题。
在黑暗里摸索了些许小时，河道暂时的尽头出现，再顺着水流往前只有低矮如同管道一样的通道，灯笼鱼能够过去，但周伟宁肯定不行。
就近找了个岸上的洞口，周伟宁犹豫着接下的路该怎么走的时候，灯笼鱼竟然模拟出了石像才会发出的声音：“花岗岩区就在附近不远，仔细找找，结束后回来，我在这等你……”
周伟宁在诧异中恍然，一直是和石像相处，如果它俩语言不通，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他弯腰拍了拍灯笼鱼顶吊的荧光体：“小鱼儿朋友，回去继续给你做吃的……”
但对方的表现和石像一样高冷，直接进行了下沉，没有给周伟宁抚摸的机会。
感觉到自己好像有点自作多情，周伟宁随即毫不犹豫转身往洞穴里走去。
现在的他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场旅程，但被水浸透的衣服十分影响前进的速度，在加上有许多岔口要一一进行试错，每隔一段距离要在右侧洞壁上插一根火把……
探索的进度很慢——
逐渐变暗的岩层色彩同样加剧了周伟宁的警惕心，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越过下一个拐口，就已经是到达了花岗岩区域。
因为眼前场景似曾相识，周伟宁在石像的回溯里见到过。而他脚踩的地方，正是当时被切割过了的巨大花岗岩精尸体。
踩着遍布的巨大石块，给洞壁的周围的插满火把后，周伟宁重新回到了洞口处。
他盯着地面上堆满的整块整块的花岗岩，他知道里面有活着的生物。
“有谁能帮我分割一副黑曜石与狱岩熔炼的石棺吗？”
周伟宁不知道花岗岩精的语言习惯是怎么样的，也不清楚对面能不能听懂，只能暂时将其当做人来看。
但是他的请求提出好久，依然没有声音回复，直到从背包摸出一颗血色的红宝石。
“这是定金，事成后还有两颗……”
紧随着话音落下，是岩层震天动地的碰撞，在周伟宁脚底的地下似乎有着一只巨大的生物进行着蠕动，带动着所有巨石的翻涌，然后是脚下的巨石陡然升高。
“你是一个人过来的吗？”来自岩石深处的崩裂。
石像说的不错，宝石对于花岗岩精的诱惑是非常巨大的，一颗红宝石引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声音，但是周伟宁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是来进行交易的，不是来回答问题的。
“想要这颗红宝石的话，跟我走。”
周伟宁的回答同样让对方不满意，抬高的地面缩了回去，然而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紧接着是两方小的岩石抬起。
“我们跟你去。”
他将第一颗红宝石放在了洞口，然后转身就往外面走。周伟宁同样不知道对方的移动方式是什么，只是默认对方已经跟着自己移动了。
来时路上是在右手边插的火把，往回走只需要一直将火把的位置放置在自己的左边，就很好的避免走错路。
行进到一半，周伟宁察觉到身前与身后两处岩壁颜色与其他完全不同，而且一直与自己保持着相同的距离，就好像是整个洞穴伴随着他一同移动。
于是他终于摸清楚没有四肢的花岗岩精的行进方式，他们会将自己原本的身体与周围环境相连的岩石互换，就相当于是在岩石内部进行移动。
“前面会有一段水路……”周伟宁下意识的自我提醒，然而越往前走，他就越发不安——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
周伟宁能够清晰的察觉到，回去的花的时间已经比来时用的多出两倍有余，可是那条地下河依然不见，在视野里的只有一直处这左边的火把。
“有人动了自己的火把布局……”这是周伟宁第首先能想到的解释，只要在某个岔路口将一段路的火把换一个位置，很容易就能将他的方向带歪。
他靠边细细查看的时候，并没有被拔出过的痕迹。
但是，他有了另一个更为惊人的发现，洞壁上有着一连串的脚印，很新鲜的脚印，像是刚刚踩出来的。
果然有问题，有东西来过这里，而且是踩着墙行走的！
然而在他进行了更为仔细的观察后，却得到了一个让头皮发麻的结果，
这些脚印不是其它生物留下的，而是他自己的！
他对自己的鞋子进行对比后，完全一样，不仅这侧的墙体有，洞顶处也有，都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脚印！
“所以，我一直都在同一个通道里绕圈子……踩着墙走过一遍，踩在天花板再来一遍！！”
这显然让周伟宁难以理解，但是也没有更好的解释。
为了留下一些有效的标记，他将背包里的一样东西留在了原地，调整状态，重新阔步往前走。
然而，意外的是，一个拐角后，就是死路。
那是一面打磨的非常平整的墙面，而材质则是周伟宁不能再熟悉的花岗岩。
当周伟宁再要往回走，背后却是出现了另一面一模一样的墙，此时此刻的他已经被彻底被困在了这密闭的空间里。
“你们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我去切割石棺……”狭小的空间内，周伟宁并没有乱了分寸。
他早应该猜到这两个花岗岩精是心怀鬼胎的，一直重复走的通道也是他们设的局。
一面墙体传出崩响：“直接把他碾碎就好了，剩下的宝石平分，他背包里肯定不止这么些东西——还以为他有同伴，一个人就敢来这里……”
不过，这些花岗岩精好像没有有效的杀人手段，把对方逼到死角然后碾碎是唯一有效的输出。
周伟宁淡定地切出了钨镐，走不通的话，直接打碎不就好了。
抬手一个砸击猛敲在一面墙上，常识告诉周伟宁，这一下能够直接把面前的东西，从头到尾全部砸碎，然而意料之外的是，镐子弹回来了。
“比钨还坚硬，这不可能……”
“这不是普通的花岗岩，裸露出岩层的部分硬度是会直接翻倍的——放弃挣扎吧！”
听到这句话的周伟宁终于明白，为什么反派都会死于话多了。
知道攻击无效的他停下了折腾，静静地扫视了一下两面石墙后，他淡定地在背包里掏出了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