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造谣的基本法
注:本章二合一
话音落下,夏油杰和五条悟的神色并没有好转。
非要说的话,好像更加难看了。
三个人在寂静中沉默地对视,空气仿佛冒出了“滋滋”的电流声,顺着某个火光的燃起,也许整个餐馆会被整个炸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居然演变到这个走向,但身体中的战斗本能告诉我,再不做点什么,这仨就要打起来了。
也许是人只有在绝境中,才能逼出自己真正的潜力。
我那无比聪明的大脑在把刚才的对话转回来思考,骤然灵光一闪,领悟到我和夏油杰对话中的歧义。
可是,还没等我说些什么,五条悟就开口了。
“悠心。”他没有被我口中的“阳光关系”给唬住,面上依旧是看不出明显的情绪起伏,只是淡淡地问道,“什么叫差不多?”
“人和人的关系,难道可以随便用差不多定义么?”
“呃”我噎了下,努力地解释道,“也不是随便。就是说,我和甚尔其实很早就认识了,他可以说相当于是我的”
“哇哦。”他说,“甚尔。”
伏黑甚尔的名字被他放进嘴里,随即一字一顿地吐出来,这种又轻又慢的说话方式,无端带着难以预料的压迫感。
他压低了眉眼,轻巧地说:“看来,真有够早的呢。早到,你能对着他直呼其名了。”
“怎么,我想起来,三天前,你对他好像还完全不是这种态度吧。”
我:“”
没错,三天前,我还对着伏黑甚尔又跳又骂,甚至想过套麻袋先揍一顿再说。
但那是因为,我当时还不知道他记得我嘛。
故友重逢,换回原来的称呼不是很正常吗?二周目的时候,我一直都是这么叫他的啊。
“啧,行了。”伏黑甚尔摆出一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的表情打断对话。
他的身体向前倾斜,手掌不客气地摁在我的脑门上往后推,一直到拉开很远的距离后,扭头对上五条悟说,“她有点傻,说话不过脑,想知道什么,直接找我问。”
“保证,全都告诉你们。”
最后这句话说的抑扬顿挫,跟挑衅似的。
“好啊。”五条悟冷笑了声,也不再看我,收回目光,身体压在靠椅上,“我不问她,就问你。”
老天,真要打起来了。
我瑟缩着脖子,忍不住端起桌上的水杯咕咚两下,随即站起来大声地说:“那个,我想去一下厕所,要不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
“好啊。”夏油杰的狐狸眼睛眯着笑起来,他朝我点点头,说道,“正好我也想去,悠心,我们一起吧。”
这是故意的吧,这绝对是故意的吧!
“算了。”我窝窝囊囊地坐回去,捧着水杯认命地说,“我忽然又不想去了。”
假如,我是说假如。他们真要打架的话,可不可以先写份遗嘱,把财产都转赠给我再去打?
夏油杰含笑的目光锁在我身上。
在我放弃离开后,他的长腿收拢,牢牢地坐在原地,依旧保持着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我:“”
其实,看的出来,这两个人都是秉承着高专教师的理念,在撞见我和伏黑甚尔夜里跑出来喝酒,怕我上当受骗,所以才会生气的。
换个角度思考,假如今天坐在这里的是津美纪,野蔷薇,美美子或者菜菜子,面前的又是个性格糟糕人品超差的男人,我想我应该也会生气的吧。
emmm不行,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怎么越思考又越觉得是我理亏。但是,我没有错的吧,这绝对还是伏黑甚尔的口碑太差导致的!
假如今天坐在这里的是七海,那所有的问题不就自己迎刃而解了吗?
反正,不管怎么样,由于我的欺骗和隐瞒,五条悟和夏油杰像是憋着一股火。
而伏黑甚尔刚才的动作,则更加无异于是发起冲锋的号角,霎那间就把火势燎拨到最高点。
“我问,你说。”五条悟开口问道,“这三天,你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她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啧,不是说了么?”伏黑甚尔拿着筷子敲了敲瓶口,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我和她早就认识。中间失散过一段时间,上次见面的时候,临走前她才把我认出来。”
“所以,我们今天约着再见一面,你们到底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们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夏油杰又问。
“12年前。”我脱口而出,“2006年的时候。”
清脆的敲玻璃声骤停,伏黑甚尔扭过头,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
我不明所以地看回去。
什么鬼,我这么说没错吧,他这么给我使眼色是要干嘛。
“12年前。”夏油杰的眉心微动,他凝目盯着我,神色莫名变得更加沉凝,“悠心,按照你所提供的年龄,那年,你才13?”
“呃,对”
“不,当时她就这么丁点大。”伏黑甚尔忽然伸手比了个到桌边平齐的位置,说道,“是在大街上流浪被我捡回去的。”
我:“哈?”
不是,我怎么就从小在大街上流浪去了。
明明是你小子差点死掉后被我拖回到家里救起来的,本小姐还大发慈悲地养你好几个月,伏黑甚尔,你就是造谣也得讲究基本法吧!
他悠悠地瞟了我一眼 ,继续说道:“脾气又臭又硬,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用我的东西花我的钱,口口声声说自己做人的原则就是不欠别人的东西,将来会报答我的。结果没多久一溜烟不知道跑哪去,一分钱都没给老子留下嘶!”
我撤回偷袭成功的脚,撇了撇嘴,眼睛转了一下。
伏黑甚尔扭头瞪我。
夏油杰侧目,往这边淡淡地瞥了眼,继续问道:“所以,只就是为什么惠会叫悠心姑姑的原因?”
“对的。”我连忙点头说,“我照顾了惠和津美纪好长一段时间的!”
“可是咩咕咪当时也是能够记事的年纪。”五条悟问道,“他怎么好像不认得你的样子?”
“啧,这种事你问他啊,我们怎么会知道。”伏黑甚尔终于玩腻了筷子,随手扔到一边后,盯着两人,语气不屑地说,“他脑袋不好使,什么都忘了。”
“自己不争气,难道还指望别人帮他想起来?”
呜哇总感觉他一句话骂了好几个人。
“总之。”他薄薄的眼皮抬起,先是扫了眼五条悟,随即掠过夏油杰,最后回到我身上,平静中带着笃定,“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谁下手都不至于对她。”
“这死丫头从来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五条悟和夏油杰没有说话。他们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
不过,按照他们的神情和我对他俩的了解来说,八成是相信了。
“当然。”伏黑甚尔的两只手敞开,一左一右地摁在桌边,勾起唇角后,用很淡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她也不会在你们的范围内。”
“所以,各自都把心安回到肚子里去。”
场面安静下来,没有人对这句话发表任何意见。
而我而我有种被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嫌弃的感觉。
他刚才这话什么意思。
自己看不上我也就算了,还要连带着叫五条悟和夏油杰也一起?
虽然说我也不稀得谁喜欢我,但这句话也太埋汰了吧。
要知道,我今天好歹也是拿过三十八个联系电话的,用得着你在这叭叭啊!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把歪曲的话题重新找回来,“总之,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误会解开了,你们之间,应该不存在任何问题了吧?”
沉默了大概有整整十秒后,五条悟不说话,夏油杰点了点头,说道:“嗯,悠心,不存在了。”
“那好!”我瞬间感觉到一阵神清气爽,有种翻身重新做主人的感觉,挺了挺胸膛,理直气壮地讨伐道,“那你们是不是该给我道歉!”
五条悟:“道什么歉?”
“关于你们跟踪我跑到这里来还随便乱脑补我和甚尔关系的事情啊!”我不满地拍拍桌子,大声地说,“难道你们不该道歉的吗?!”
夏油杰幽幽地叹了口气。
“悠心,我真是羡慕你。”
我:“?你羡慕我什么啊。”
“没什么。”他的神情顿了一下,然后正色对我说,“不好意思,虎杖悠心小姐,是我误会你了。”
“嗯哼。”我点点头,又斜睨他,“还有呢?”
“我不会再随便跟踪你。”
“还有呢?”
“也不会再歪曲你和伏黑甚尔的关系。”
“嗯嗯。”我心满意足地收下他的保证,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五条悟。
假如眼神是有实体的话,他大概快被我穿成筛子了。
“盯——” 他不说话。
我再“盯——”
他的头扭开了。
我继续“盯——”
“好啦。”五条悟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也和杰一样,向你道歉,行不行啦。”
“这还差不多。”我抱着手臂说道,“我们俩就是那种单纯的义兄妹关系,要我像富婆似的供养他,还是想都别想了!”
想了想,我还是不太放心地补充道:“别再怀疑有的没的了,再这样我就直接造谣说你们才和伏黑甚尔有一腿。”
如果我不好过,那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啧,像你这样的,怎么有脸说是我妹。”伏黑甚尔听到这句话,整张脸黑到堪比锅底,无比嫌恶地说,“谁能看得上这两个臭小子。”
“那也总比年过半百快要入土的大叔强吧。”夏油杰端起水杯喝了口,轻飘飘地说。
“是啊。”五条悟也跟着附和道,“果咩,悠心,就算你要造谣,人家也实在喜欢不起来这种年老色衰,人老珠黄的男人的啦。”
“呵呵,搞得自己多年轻似的。”伏黑甚尔倒是也没被气到,甚至还气定神闲地反怼回去,“两个都快奔三的男人,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装什么呢。”
“搞不好身上的功能都是不全的。”
……功能?什么功能,哪方面的功能……这是能说的吗?
我嘞个甚尔……你这话的攻击性是不是有点太强了啊。等下要是被打死的话,我可不负责收尸啊。
好在,躲在后厨的抖了半天的侍应生大概是察觉到氛围稍微变得轻松了点,终于颤颤巍巍地冒出头说:“几位,我们的店要打烊了,你们”
他屏住呼吸,眼神在我们四个中间徘徊,最后停在看起来最面善的夏油杰身上,小声问道:“谁付下账?”
“我来吧。”夏油杰站起来,无奈地说,“我跟你去吧台结账。”
第一轮的钱甚尔已经付过,第二轮我们其实没有点多少东西,所以夏油杰需要付的钱并不是很多。
五条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也跟着站起来一起走了。
这正好也给了我和伏黑甚尔单独说话的机会。
我悄悄地松了口气,稍微往前靠着低声说道:“看来,他们不会再乱猜了。”
“嗯。”伏黑甚尔懒散地应一声。
“虽然,你说的不完全是事实,但我姑且就按着这个版本说下去吧。”
“停。”伏黑甚尔伸出一根手指,把我往后摁,嫌弃地说,“你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嘛?”
“我这不是怕他们听见嘛。”我讪讪地说。
“你怕他们听见。”伏黑甚尔盯着在吧台说话的两人,用阴阳怪气的语气尖酸刻薄地说,“那我还怕被当成半夜约女学生喝酒,准备对她下手的大龄人渣呢。”
“还有。”他又说,“就是我在大街上捡到的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老子是你救命恩人,不服憋着。”
我:“”
md,这男的还倒打一耙,这年头居然还有这样的人,服气。
但我现在确实还得憋着。
翻了翻空空如也的口袋,我想到接下来还有好几天不能用银行卡的日子,干脆把手伸到他面前,理直气壮地说:“既然你都我恩人了,那给我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