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血肉
“厉…厉害！”乔钰举起大拇指，朝秦姥抬了抬，没想到她竟然从她们的三言两语中推断出这么多讯息。
“所以，你们本就与我不同路。”秦晚云下了结论，“不过也谢谢你们，让我有勇气下这个决定。”
“您该谢自己。”
姜半夏想到了秦姥会决定迈出这一步，但没想到她竟然会选择自己独自出门。
虽有些劝阻的话在心口，姜半夏最终还是咽了回去，秦姥应该有她自己的选择。
想罢，姜半夏指尖在身前轻绕，蓝色光芒从她的指尖飞到秦晚云身周，“秦姥，这是传音术，叫我的名字——姜半夏——三声，就可以与我传音。”
秦晚云眼神中带上了些许诧异，这些道仙术法离她很远，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
她伸出手想要碰碰那蓝色光芒，刚抬起手便消逝在姜半夏指尖。
秦晚云在嘴里念叨了一下“姜半夏”的名字，点点头眯着眼睛看向她，“我记在心里了，你们都是好孩子，好孩子……”
说着她站起身来，朝里屋走去，“你们随我来。”
姜半夏看了一眼小精灵，不知怎的，竟想起了她们一开始的来意——那三个头颅。
小精灵自己都忘了这件事，听秦姥讲故事听得太入迷，后面又因为吃了几个月塔米，肚子饱了脑子就转的慢。
此时小精灵更是迷迷糊糊的，以为秦姥还要去给它拿月塔米。
它收到姜半夏的眼神还有些奇怪，以为是自己脸上沾了什么碎屑，用爪子在嘴边扒拉了两下，就翘着尾巴跟在人群后面进了里屋。
乔钰倒是刚向门里走进一步，便瞧见了那大大方方放在窗边的水缸。
她挤到姜半夏身边，拽了拽她，等她看过来，朝水缸点了下下巴。
姜半夏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
小精灵一进来就皱着鼻子嗅着，却只有丝丝缕缕的余香，不像是有月塔米的样子。
正待开口询问，视线一定，就看见了那个水缸，阴沉沉的待在那儿，让小精灵一瞬间竟炸了毛。
小精灵不由往姜半夏身边移动了几步，躲在她腿边揪住了她的下摆。
虞昭还是站在她固定的位置——姜半夏的身后侧，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要挤在这里。
“秦姥，这是……”
姜半夏开口询问道，因为见秦姥一直没说话，进了门以后就背对着她们，手撑在水缸上面，像是在朝里面看。
秦晚云这才转过身，“孩子们，过来，你们看我这里的宝贝。”
“宝贝！？”
小精灵惊讶出声，“宝贝”不会是在形容那几个……头颅吧……
姜半夏第一个走上前，俯身向水缸里看去。
果然如小精灵所说，缸底三个头颅安静的待着，没有毛发，闭着眼睛……
“你们都是修道人，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秦晚云期待地看向离她最近的姜半夏，随即又在屋内众人身上环视一圈。
乔钰见姜半夏走到水缸边，她便也大着胆子靠过去，低头一看，可能因为做足了心理准备，确实没有特别害怕。
被秦姥这么一问，乔钰反倒踌躇了，这难道是什么非常常见的东西吗？
她又开始在脑子中翻找起来，然后面露难色地看向姜半夏。
小精灵已经看过了那三个头颅，它此刻并不是很想再仔细瞧瞧，加上水缸边围上三个人已经差不多站满了，它也就心安理得地站得远远的。
虞昭看着身边没有位置的姜半夏，只好遥遥站着，虽然他也并不好奇。
“这难道是傀儡？”
姜半夏给出了一个她们之前的猜测，看着秦晚云的表情，她便知道，她说对了。
“是啊，这是血肉傀儡，用它们培育的月稻味道会更加美味。”秦晚云说起她熟悉的月塔米相关，语气又恢复了初始的自信。
姜半夏随着她的叙说看向水面上的月稻，样子倒是与普通的水稻一个模样，至于月塔米的味道，她只吃过秦姥做的，也没办法对比。
不过秦姥作为专业做月塔米的，想必她这么说也是因为确有其事。
“不知可否问一句，这是从哪里来的？”
姜半夏其实问得有些犹豫，不知道这算不算什么“机密”。
秦晚云丝毫不带迟疑地回答：“裴阁主发的，只要是做月塔米的，都可以向碧烟阁申请一个血肉傀儡。”
竟然是裴灼。
姜半夏心中隐隐觉得不对，裴灼这个人不像是那般好心之人，并且与晚月的事都要做一桩交易，如今却“只要是做月塔米的，都可以申请一个血肉傀儡”？
小精灵也不相信，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念叨了什么，最后轻声“哼”了一声。
“这么大方？”乔钰发出一声感慨，“如果这血肉傀儡这么珍贵，竟然还给了您三…三个吗？”
秦晚云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似乎才咂摸出来哪里不对，“是了，是啊，裴阁主……裴灼，并不是什么无私之人，怎么拿出如此珍贵之物分发给我们？”
“是我识人不清，没想到到头来又做了一件愚昧之事。”秦晚云无奈地笑了笑，随后看向水缸底下，“可这血肉傀儡我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小昭，这血肉傀儡你有听说过吗？”
姜半夏甚至觉得这个名字都是他自己瞎起的。
“没有听说过。”
果然，虞昭摇摇头，给出了否认的答案。
在她们中，虞昭就是傀儡术的专业人士，他说的话姜半夏是信的。
但话又说回来，没有人是知悉万物的，姜半夏觉得有时间还是要找姜问寻也问问。
“秦姥，您都要离开这里，还管这血肉傀儡干嘛？”
乔钰看向秦晚云，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担心它们的处理，这水缸里的水只要添满，养个十天半个月应当不成问题。
“我一走，怕是这月稻和血肉傀儡都活不长久了。”秦晚云说完，伸手抚摸了下月稻，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舍。
姜半夏代入自己的傀丝草，顿时也心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