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明镜
虞昭知道姜半夏说的在理，所以他听话的停留在原地，即使自己想要和她一样，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小精灵听完更是向后又退了两步，“果然我讨厌水是有原因的。”
姜问寻半跪在湖边，低头瞧着。
姜半夏也一同靠近，双手撑在地面，向湖面上她的倒影看去。
就像她刚刚推测的，这倒影实在是太过于清晰了。
姜半夏肆意做着表情，扮着鬼脸，然后突然神情一顿，刚刚湖面上的倒影是不是慢了一拍？
她又快速动了动嘴巴，皱皱鼻子，一切正常，难道刚刚那只是她的错觉？
姜问寻看了一会儿，站起身，“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姜半夏犹豫了一下，暂时没有把刚刚的事情说出来，最后只摇了摇头，“我们先去别的地方找点吃的吧，看来想从这里钓到鱼有点困难。”
乔钰因为情绪波动了一会儿，现下觉得更饿了，一听要去找吃的，连忙应和道：“好呀好呀！不过，我们去哪找吃的？”
“先去人多的地方瞧瞧吧，看来这湖边无论白天还是夜晚，月港的居民都不喜欢靠近它。”姜半夏向冒着炊烟的地方望去。
月港像是一座“自给自足、各自为战”的城镇，没有饭馆没有裁缝店没有钱庄，唯一一个供公共使用的建筑可能就是裴灼带她们去的那家客栈。
虽然客栈里也没有掌柜和小二。
而且姜半夏还在关心一个问题，这城中大大小小的房屋，其间相距的距离并不大，看起来完全没有种植粮食的区域。
他们这些普通的人类，是靠吃什么活着呢？
……
一行人来到了一家看起来稍大一些的房子门外，姜半夏上前动作不大不小地敲响了 门。
毫无反应。
姜半夏又敲了敲，然后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这下终于传来了拖拖拉拉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略带沧桑的声音，门缓缓打开，“谁呀？”
姜半夏拱起手，压住自己心中的震惊，努力一本正经地说：“打扰一下，我们一路奔波经过此地，却不见有食肆，不知可否讨一碗吃食？”
之所以震惊，是因为眼前人的样貌和声音实在是太不匹配，她看起来明明还是个处于豆蔻年华的少女，声音却带着沙哑，透出岁月的痕迹。
其余人面上也露出惊讶，只不过用了最快的速度压下脑袋或者转移了视线。
开门人也不知是没有察觉她们的异常，还是习以为常人们的反应，她只是缓慢地点了点头，让开了身子，“请进吧。”
姜半夏毫不迟疑地朝她一拱手，便迈步进屋。
其余人也果断地跟在了后面。
在最后面的小精灵轻轻扯了扯乔钰的衣摆，悄声说道：“你不怕吗？”
乔钰摇摇头，“我真的饿了，而且这么多人一起，能出什么事？”
乔钰现在俨然是完全信任姜半夏的状态，再加上有姜问寻这位看起来很厉害的前辈，她觉得自己只要乖乖跟着就行。
小精灵自己倒是也不怕，就是没想到乔钰这么快就有了这样的觉悟。
“你——您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姜半夏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称谓，拿捏不准这个屋主的年纪。
她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屋子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有些大了。目光所及的地方干净整洁，屋内摆设齐全，只是后面突兀的放了一扇屏风，不知背后是什么。
“是啊，家里人都不在了，只剩下我了。”
姜半夏注意到她不仅声音像个老人，动作神态其实也像，可为什么样貌却如此年轻呢？
“您看起来很年轻啊。”
乔钰这话一出口，连姜问寻都看了她一眼，小精灵背过身子踩了她一脚，“你在说什么！”
乔钰不明所以，“我说的实话呀。”
小精灵生硬地朝屋主笑了笑，只能配合的说道：“确实确实。”
随后立马扯了扯她衣角，想把她往一边拉去。
这时，屋主却突然笑了，“小姑娘，我喜欢你的直率，我去拿些吃的，你们随意。”
说完她撑着腿绕到了屏风后面，“嘎吱”一声，像是开了扇门，然后便没了声响。
姜半夏注视着她步履蹒跚的模样，想必屏风后面有一间内屋，只是她竟然习惯将吃食放在内屋吗？
没声响后姜半夏扭过身，朝乔钰比了比大拇指，鼓励道：“再接再厉！”
其实对于乔钰的“心直口快”，在她们刚认识的时候，姜半夏便有所察觉，不过这时候她倒意外戳破了这层窗户纸，那后面自己犹豫间打算问的就有时机开口了。
乔钰迷茫了，“我刚刚是说错了还是说对了？”
怎么一会儿不让她说，一会儿让她再接再厉？
“当然要继续说！本来我还不知道怎么开口把话题扯到这方面，你这一说相当于给我铺垫了呀。”姜半夏压低声音说道。
乔钰听了，眯起眼睛笑起来，“交给我！”
小精灵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她，怎么这么不放心呢？
姜问寻没注意她们这边的交流，在屏风内外转悠了一个来回，观察上面的画。
那是一片湖泊，但和她们刚刚准备捞鱼的湖泊不大相似，不光面积大了许多，湖中还有许多漩涡。
画中的湖泊遍布整扇屏风，让周围的房屋显得稀稀疏疏，而密密麻麻的旋涡像无数的眼睛，让人看着有种被反注视的恐惧。
而湖中心有一朵最大的漩涡，看起来还很深，像有什么东西要破水而出。
“半夏，你来看这个屏风。”她招呼了姜半夏一起来看。
“这是…”姜半夏凑过去仔细看着。
“怎么这么多密密麻麻的黑晕啊？”小精灵也被吸引过来，只不过因为角度问题，它眼中的旋涡都变成了黑晕。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仔细看这个我就有点犯恶心…”乔钰捂着脑袋有些痛苦的说道。
姜半夏推她离远了些，“那你先别看了，这幅画感觉是有一些古怪。”
要说哪里古怪，可能是明明这幅画色调朦胧，看久了却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