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参观
“你在撒谎。”
说这话的竟然是乔钰，姜半夏扭头一看，她通红着双眼，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像是灵力出现了控制不住的外溢。
姜半夏和姜问寻恰巧在她一左一右，连忙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冷静。
修道人最忌讳灵力不受控，有些几十年攒的灵力可能一瞬间消失殆尽。
虽然乔钰修的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阵法，但同样也意味着灵力的积攒对她们来说更加不易。
“别为了这种人浪费灵力，不值得。”姜半夏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劝道，“哪怕你打他一顿都比这样消耗自己好。”
裴灼闻言捂上自己的胸口，“我已经挨了你们母女俩两顿揍了，身上的伤至少要养个十天半个月的，能不能不打我了……”
姜问寻赶到月港见到裴灼的第一面就上手揍了他一顿，为了石茯苓，也为了乔钰。
乔钰是听劝的人，她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体不太对劲，开始努力深呼吸调整气息。
姜半夏看她外溢的金光颜色慢慢变淡，才松了口气，随后厌恶地看向对面，“裴灼，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耐心地给你解释的机会，你却满口谎话，装腔作势，你是打算不见棺材不落泪吗？”
裴灼手上动作没变，脸上的表情却开始一点点变得严肃，他有些挑衅地问道：“我哪里说谎了？”
这人脸皮真的好厚……
“我都看到了！明明是你联合尹锡山一起设计了盟主——”
小精灵忍不住说出了当时它所看到的，想要戳破他的谎言。
闻言裴灼脸色一变，眼神里浮上一丝恶毒，眨眼间又将情绪压了下去，忽地笑了下，语气轻飘飘地说道，“原来当时的小眼睛是你，看来前几天把茯苓带走的过程中也有你不少的助力吧，呵，我那时候真不该心慈手软。”
看来傀儡之间的信息网要比人类快得多，石茯苓被放走的消息裴灼已经知道了。
姜半夏抚着小精灵的后背，“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心思，虽口口声声说着为了石茯苓好，却夺她的权，断她的腿，现在还拿她当挡箭牌，真是可笑！不过还好，你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裴灼眼神在姜半夏和姜问寻之间转了个来回，最后停留在了姜半夏脸上，越说越有些激动，“是你？是你带走了茯苓？你把她带到哪里了？”
“是我，不过她现在的去处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裴灼猛地站了起来，“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她的身体情况——她这样很危险！”
姜问寻瞥了他一眼，“茯苓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姜姐，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她真的不能乱跑，她——”
“坐下，再多话揍你。”
裴灼下意识抱住了头，十分不愿地屈服于姜问寻的威慑下，坐下了。
姜半夏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真的是个好精明的人，避开她话中所有的重点不谈，抓住一个地方便反守为攻，还装的一副好人模样。
看来他的话最多只能听一半信一半，包括他说的关于齐菘苒的部分。
乔钰这时情绪终于平稳下来，“你说有人让你把山亭楼的人诱到月港，然后呢？然后还要做什么？”
裴灼还维持着抱头的姿势，态度消极地说：“等，让我等他的下一个命令，但我却只等到了你们几个。”
如果裴灼这部分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姜半夏假设他所说的背后之人真的存在，那么是否命令已经下给他了，他只是在等机会实施？
姜半夏回忆他这一路之前的所作所为，先是堵着乔钰，在她被救出来之后半夜过来“邀”她到阁中一叙……
看来裴灼的目的多半是为了困住乔钰，不过现在因为姜问寻在，姜半夏一行人也一起来了，他没有办法使强硬的手段，那他现在是在……拖延时间？
姜半夏偷偷给了姜问寻一个眼神，后者摇摇头，示意她稍安毋躁。
看来姜问寻也看出来了，但她好像并不着急？
“我们和你一起等。”姜问寻站起身，“先带我们到你的宅院里参观一下吧，这么大的屋子，我还是第一次来。”
“可——”乔钰不明白，现在难道不应该去找找其他线索吗？为什么还要在这碧烟阁里浪费时间？
“来都来了，不是吗？”姜半夏扯了扯她的胳膊。
乔钰虽然还是不明白，但既然一个两个都这么说了……好吧，她向来听劝。
……
裴灼的宅院，也就是碧烟阁的“阁”，就像外表看起来那样，由三层楼组成。
一开始姜半夏等人便被迎进来，坐在了一楼，只有简朴的桌子凳子。
裴灼带着她们上了二楼，发现竟然和一楼是一模一样的装潢。
裴灼面露尴尬，他恐怕也没想到姜问寻会想让他带大家参观下，本来一层的窘迫他厚着脸皮强装镇定，忽略了众人进来时脸上的震惊。
“上面和这两层都一样，没必要上去了吧。”裴灼在二楼并不小的空间里假装随意地走来走去，能炫耀的也就只有这点了。
姜问寻看起来像没有听出他的言下之意，说了句：“来都来了，看看呗。”
姜半夏众人也是看着他，看样子不打算放过他。
裴灼叹了口气，“那走吧，唉。”
上了三楼，姜半夏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不乐意。
这一层，这么大的屋子，竟然一个家具都没有。
原本姜半夏还以为这上面会是他的寝室，因为楼下两层都像是接见宾客的屋子，仅由简单的桌子和凳子组成，除非他睡在桌子上。
应该不止姜半夏一个人这样想，乔钰、小精灵甚至虞昭，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裴灼，无一不在表达一句话，“你真是个怪人。”
裴灼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就说三层没什么好看的，我没说谎吧。”
姜半夏却问了另一个问题，“你的住处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