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考虑
“想要快点，也不是不行。”
说完这句话，姜半夏又宽慰了乔钰几句，让她放心，自己会很快赶过去的，之后切断了对话。
别忘了，姜半夏可是剑修，虽然一路上好像一点没使上劲儿，但那都是因为她没有剑。
额，现在好像也没有……不过问题不大。
姜半夏细细吐出一口气，然后看了虞昭一眼，随后移开了视线，对着石茯苓说道：“石盟主，我现在有事在身，就在此一别吧。”
本来姜半夏打算在血落盟中多逗留几日，看能不能混上几节解蛊课，可如今石盟主被迫让位，最值得蹭着听一听的课应该是开不起来了。
那位新盟主又远在太虚山，日常课怕是也学不到什么，不过他貌似是一个连熬药都很差劲的盟主，就算在可能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其实哪怕没有乔钰的求助，姜半夏觉得，在此时告别也是合适的。
她只不过让这一刻来得更早了一些。
而且石茯苓也说了，她接下来有她自己的计划。
姜半夏认为她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只剩下通知姜问寻这件事，但眼下暂时也联系不上她——不过后面再说应该也来得及。
姜半夏快速地理了理现在的进度，终于有了点新手上路“闯过第一关”的实感。
石茯苓听完她的告别只是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便将目光投向了别处，没有再说什么。
在她身边扶着的芷若倒是闻言为难地看向了姜半夏，姜半夏自然也明了，她定是要在石盟主身边照顾她的，姜半夏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芷若陪她去。
此时芷若的神情倒让姜半夏意料之外的有些许不习惯。
姜半夏其实也没想到向来独来独往的她，会在这里遇到这么多陪她一起的伙伴，芷若、小精灵，还有虞昭。
正因为大多时候她都一个人，姜半夏此时对于说再见，倒是有些过于生疏。
向石茯苓道完别，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我们走吧。”
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让姜半夏没想到的是，打破此时沉默的会是虞昭。
姜半夏扭身有些惊奇地朝他看去，虞昭像是也有些不适应，接收到姜半夏的视线，更是移开了眼神，一只手在身侧小幅度地摆了摆，才又转过头。
“我们走吧。”
他似乎在强迫自己看向姜半夏，嘴角微微弯起一道僵硬的弧度，随后装作自然地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
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脚步微动，向前挪了一步，停在距离姜半夏更近一些的位置，直直地瞧着她。
姜半夏看着有些反常的虞昭，莫名觉得此刻的他透出了些许可怜，明明他说出的话还是往常的语气，但姜半夏却听出了里面夹杂着的期待。
明明他说的是陈述句，但姜半夏觉得他好像需要她回应一些什么。
“我们”走吧，姜半夏并不傻，她听出了虞昭刚刚说的话中的重音所在，看来虞昭也并不傻，他看出了姜半夏想要一别两道的意图。
姜半夏想起之前在安临城门口，与虞昭道别的情景，当时为什么自己没有什么负担地就开了口呢？
可能那时她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如今她们的关系已经无法这么简单地概括了。
“虞昭，你要考虑清楚，你没有必要和我一起去，”姜半夏觉得她要说清楚这件事，“乔钰那边是我许下的承诺，自然是要由我来兑现的。”
姜半夏并没有直接拒绝他，而是让他好好考虑。
因为姜半夏清楚，腿长在他自己身上，她没有权利也没有办法让他去或者不去哪里，只不过虞昭要想清楚，他自己的目的。
虞昭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才明白姜半夏这话的意思，刚刚已经做好当个“死缠烂打”的“跟屁虫”的觉悟，没想到如今也派不上用场了。
他抑制不住地扬起了嘴角，抬了抬手似乎想要拉住姜半夏，最后只举起了一个微弱的幅度。
“你先认真考虑考虑。”姜半夏看他现在的样子相当不冷静，根本没有按照她说的“考虑清楚”来做，只好先晾一晾他。
虞昭想要说不用考虑，他已经考虑清楚了，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可姜半夏一抬手，他只顺从地点点头，反正现在说还是一会儿说他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小精灵，我要离开这里了，你以后好好保重，别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往上上，当心让人抓去炼丹。”
姜半夏走到小精灵身前，摸着它的脑袋，有些舍不得手下的触感，虽然也并没有很柔软。
小精灵扬起脑袋，一向伶牙俐齿的嘴巴此时只是张了张，哑口无言了一瞬，接着小脑袋转了转，才说出一句：“我怎么连考虑清楚的机会都没有？”
“什么？”
“那小子还有个考虑的机会，怎么到我这儿就直接说再见了？”小精灵一把抱住姜半夏的手，按到自己胸腹处更加柔软的地方，眼巴巴地瞧着她，“我也考虑考虑，让我也考虑考虑再决定吧。”
姜半夏没想到小精灵也有要一起走的想法，“你愿意离开这里？你们不是祖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吗？”
“我在这里待了七百年了，小夏夏，你知道七百年有多久吗？”小精灵突然透出一股不符合它气质的沧桑，“太久了，实在太久了，我其实也想出去看看。”
姜半夏闻言稍稍思索了一下，她确实没有办法感同身受，她只活了十八年，对她而言，在一个地方待七百年是什么滋味儿，实在是想象不到。
“小精灵，你真的想好了吗？我要去的地方我自己也没有去过。”
“哈哈哈，你不会在担心照顾不好我吧？”
姜半夏听了这话，也没有丝毫被它戳破的窘迫，只是微微皱起眉头，“我确实是有此担忧。”
如果她们要与她同行，路上的安危都是她要放在心上的。
“小夏夏，你别忘了，我已经七百岁了！虽然走过的路不一定有你远，但见过的世面一定比你多！”小精灵本来也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姜半夏当真了，它意料之外却又有些欣慰，“出了门说不定我可以更加大展拳脚！”
姜半夏轻轻捏了捏它的肚子，才抽出手站起身子，看向了虞昭。
“我会照顾好你。”
姜半夏闻言笑了笑，“首先照顾好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