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换
石茯苓与姜问寻相识那年，她甚至比姜半夏还小，不过当上盟主之后的石茯苓回忆起那段时光，总觉得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给她一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如今真真切切听到她的名字，石茯苓便一点也没有怀疑过这位“半夏姑娘”的意图，因为知道她和姜问寻曾经认识的人没有几个，连芷若都不清楚。
对于姜问寻的近况，石茯苓不敢问也不敢想象，至于原因她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可能是某种“近乡情怯”的情愫吧。
听完石茯苓的话，芷若又自虐般地回想起盟主被囚禁在床上闭着眼睛的模样，耳边一直在回响“有时候也挺想就那么睡过去的”，心中暗想：“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
小精灵又有些想抹眼泪，它记忆中的石茯苓一直是坚韧顽强的，遇到困难不放弃，还会一直鼓励它，“我们扛得过去”，如今却说出这样没有斗志的话，小精灵默默走到她脚边，想用自己的陪伴给她点力量。
姜半夏看着一时间沉默下来的石茯苓，虽然有很多好奇的想问，但细想下来在此情景下都有些不太合适。
而且比起问她，姜半夏更想问问姜问寻。
手下意识又捏住了胸前的传音坠，坠子慢慢被染上她手心的温度。
正在大家都沉浸在对或同或不同人的回忆中时，姜半夏听到身边传来了些动静，她回过神来，转头看去，恰好对上了虞昭刚刚睁开的双眼。
“你——”
“我——”
两人同时开了口，姜半夏笑笑，松开手里还捏着的坠子，朝他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他先说。
虞昭调整了下坐姿，把靠近姜半夏这边的右手掌心朝上抬了起来，“我刚刚把你的灵力炼化又分离了一些，你把手给我，我可以还一部分给你。”
姜半夏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他举起的手掌心，那里还真的凝出了一团浅蓝色的光晕，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你……”姜半夏皱了皱眉头，把他的手推了回去，“不必还了。”
“传给你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回来。”
“可——”
虞昭还要说些什么，姜半夏抬手打断了他，“你要再提这个，我就把从你身体里挖出来的虫子，也还给你。”
听见她这么说，虞昭的手慢慢放下了，表情呆愣愣的，看出了姜半夏有些生气，但又不太明白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浪费了太多时间？
可虞昭已经尽力在做这件事了，但这是第一次对灵力进行分类，不熟练加上难操作，这才花了这么久。
不过他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姜半夏的态度还是正常的，不像现在这样，抗拒中带着怒火。
她这样子好像是在虞昭说他要还一部分灵力回去的时候？
“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虞昭想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之后，终于打算解释一番，“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你，你没有了那么多灵力肯定会有影响的，我怕——”
一旁的小精灵众人听到这边的声音，才从自己的回忆中醒来，看到面色冰冷的姜半夏和有些焦急的虞昭，小精灵第一个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了呢？小夏夏，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呀？”
姜半夏一时间没有说话，撇了撇嘴。
小精灵看她没理它，转向虞昭，“小昭，你刚说你怕什么？这是又发生什么了嘛？”
“没事，”姜半夏站了起来，小声和虞昭说了一句，“等会儿再和你说。”
“石盟主，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石茯苓本来也在注意她们两个之间的交流，姜半夏却突然把话题有些生硬的转到了她身上。
她脸上倒没有迷茫，只是摇了摇头。
“不方便说？”姜半夏看出了她没说出口的拒绝，淡淡笑了笑，“我只是随口一问，没关系，不用在意。”
石茯苓手在腿上轻轻敲了敲，“实不相瞒，我短时间内并不打算回到血落盟，我要去一个地方，但现在确实不适合告诉你，抱歉。”
“非常感谢你们让我重获自由，”说到这里，她从胸口掏出一个小锦囊，一边递给就在她腿边的小精灵，一边说道，“这里面有一只‘蛊虫’，使用方法在袋子里，你有需要的时候可以用。”
芷若见到那锦囊，不由得睁大了双眼，紧紧盯着它，不敢错过一丁点细节。
小精灵接过锦囊，凑上去嗅了嗅，“盟主，没味道啊？”
石茯苓拍拍它的小脑袋，然后顺势撸了撸它的毛，“它现在还没苏醒。”
小精灵被摸的打起了呼噜，也没在纠结有没有味道这件事。
姜半夏也走了过来，从已经眯起眼睛的小精灵爪子中拿过锦囊，轻轻捏了捏，“我现在可以打开看吗？”
石茯苓手上动作一顿，略思索了一下，“最好不要，至少不要在我面前打开。”
姜半夏更加疑惑的端详了下锦囊，“不贵重吧？”
她想起姜问寻以前对她的谆谆教诲，不能要与自己付出不均等的收益。
之前乔钰给她的保护帕，她当时就收的十分心虚，所以她也许诺了乔钰需要帮忙的时候，她一定会去。
石茯苓拿出来的蛊虫，作为从胸口掏出来，装在一个锦囊里的，经历盟主之位被夺，都没有拿出来用的一个东西，姜半夏觉得，这要么是一个特别厉害的大杀招，要么是平平无奇排不上用场的小宠物。
姜半夏倒还挺希望是后者的，这样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但如果是前者，姜半夏叹了口气，更想要了！
石茯苓眨眨眼睛，没有立即回答，像是在观察姜半夏的神情，看得出她正在经历一番剧烈的心理斗争。
“不贵重。”
最终石茯苓如此说道。
姜半夏听到了她想要的答案，立刻拱手朝石茯苓道了个谢，翻来覆去又看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自己的衣襟里。
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芷若听到石茯苓的回答后，呼吸一顿，扶在她手臂上的手都不自觉地用了点力，在石茯苓的安抚下才逐渐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