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明箭
虽然芷若已经可以发出声音，但显然蛊虫对她嗓子已经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姜半夏让她再喝几口水，可看她吞咽时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显得尤为吃力，想必现在用水润嗓子并不能帮什么忙。
“芷若，既然喝水这么煎熬，还是不要喝了，”姜半夏将她的手按下，“你现在还是先不要说话，继续写字好了。”
芷若点点头。
“你张开嘴，让我看一眼你的嗓子可以吗？”虽然现在没有医治的条件，但先看看也无妨。
芷若又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慢慢张开了嘴。
因为喝了挺多水，旧血已经被冲刷，新鲜的血液不断从伤口冒出来，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止血。
姜半夏下意识想从衣服里掏出她的药草，但手伸到一半，突然想起来现在她是小黑，她是“芷若二号”。
她只好带着歉疚笑了笑，轻轻推了一下芷若的下巴，示意她可以合上了，“没想到会有人受伤，忘记带药草了，芷若你知道这里哪里有止血丸吗？”
芷若慢慢喝上嘴巴，又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指指屏风外想要站起来，姜半夏按住她，“我去。”
到了外面才发现这间屋子居然有一个巨大的药架子。
姜半夏没有时间仔细看，大致略了一眼，都是挺常见的药草，还有已经煎煮好的成品，还细心地标注了名字。
三七、番红花……
取了止血的白及和紫珠，姜半夏便赶紧回去扶芷若服下，看她面色好起来，姜半夏扶着她的肩膀问她：“好一点了吗？”
芷若点点头，冲姜半夏虚弱地笑了笑，她感觉自己的喉咙终于没有继续流血了，刚刚她差点以为自己要失血过多。
姜半夏放下心来，问道：“你之前有发现过这个‘眼傀’吗？”
姜半夏还是想搞清楚这个事情。
芷若闻言又胆怯地看了一眼那个悬于屋顶的巨眼，但只瞄了一眼又连忙转过视线，摇了摇头。
姜半夏得到她否定的答案其实也觉得在意料之内，看她今天这副被吓到吐血的恐怖模样，肯定是之前都没见过。
她顺势蹲下身子，手肘扶着膝盖，手凑着下巴，仰头看向这盘互交错的屋顶。
这时她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原来一开始并不是因为她在傀儡的身体里才显得这间屋子层高有那么高，而是这间屋子的层高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一般正常房屋的层高在三米左右，而这间目测可能有五米之高。
多出来的两米也不是为了让房间显得更大，而是由房梁围成一层一层的阶梯，像要通向哪里，但更可能的原因是为了支撑起“巨眼”。
“小昭，这‘眼傀’的攻击原理你知道吗？”姜半夏觉得唤醒石茯苓的难度有些太高了，想要让她自己起身离开的可能性可能为零。
那么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避开巨眼的攻击将无知无觉的石茯苓带走，另一个则是带不走石茯苓的话就只能趁现在给她把脉，找到病灶，找齐药材后再来唤醒她。
目前，姜半夏觉得前者应该会轻松一点，毕竟后者不知道要往返几次。
“每只‘眼傀’都是独一无二的，它什么时候攻击，什么原因攻击，除了施傀者自己，其他人都不了解。”虞昭摇摇头，有些遗憾地说道。
他对这项傀儡术其实没有太深的了解，当初在书上看到这项术法，觉得太局限了，只能看不能听，还不如放一只小傀儡有用，所以只是大致略过，他也没有属于自己的五官傀。
没想到如今碰到了，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没关系，那我就来试一试，它到底是怎样的动作会攻击我。”
姜半夏倒也觉得无所谓，本来就不能事事靠虞昭的知识储备，有些事情还是要实践出真章。
但虞昭一听这话，用力拉住了她的胳膊，想把她向后面扯扯，“我来吧。”
“小昭，你觉得我不行吗？”姜半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不要小瞧我哦。”
与此同时，她也并没有顺从虞昭的力度向后站，而是站在原地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
“话说，我们的身体是傀儡，那应该不会痛也不会死吧？”
姜半夏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还是小黑幻化成的“芷若”模样。
“会痛，”虞昭急切地说道，他的手还是没有松开，依然紧紧地抓着她，并且又加上了一只手，显得有些坚持，“你现在是通五感的，会痛。”
“会痛的话，那我还是躲一躲吧。”姜半夏轻松地耸耸肩膀，躲避对她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扭头对虞昭说，“顺便我还可以再练练控傀，这么好的机会可不多见。”
“不，我想说，”虞昭突然变得有些慌张，姜半夏觉得他这副模样甚至有些陌生。
“我想说，”虞昭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可以在箭射下来的时候，断五感。”
姜半夏笑笑，她知道他是怕自己受伤会痛，但——
“小昭，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在这种时候你应该要给我信任，相信我的能力。”
看着姜半夏坚持的姿态和认真的表情，虞昭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点点头，松开手但仍站在不远的地方。
姜半夏终于露出笑容，拍拍自己的胸膛，然后伸了个大拇指，站到了石茯苓床边。
回想起之前她是把手伸到了石茯苓的眼前，才触发的攻击，这次要不试试别的地方。
她动作不快不慢地握住了石茯苓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腕，然后抬头看那只巨眼。
没反应——
“手——”
姜半夏刚出口一个字，头顶突然又传来熟悉的声响，来了！
不过这次姜半夏有了新的想法，她一个翻身翻到了石茯苓床铺的内侧，虞昭在一旁只拉住了她的衣角，随后也快速向一旁闪去。
“嗖”
一把短箭落在了姜半夏刚刚站的地方。
床铺是一人位的，但石茯苓和“芷若”的身躯都偏瘦，于是姜半夏也可以由侧躺变为正躺，和石茯苓平行躺着。
她好奇很久了，在石茯苓眼里，这丑陋的巨眼会不会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