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换目
回到后院，姜半夏一行人猫着身子，找了棵树当掩体，暗中观察。
那青衣女子果然在此处，但她并没有像姜半夏三人所想的那般，进到屋子里面，而是在满是瓦罐碎片的院子里蹲着身子翻来翻去，像是在找什么。
“她这是在找什么呀？”小精灵压低声音悄悄问道。
姜半夏想起她们刚刚过来的时候，这青衣女子便已经在院子中央，不知她已经找了多久，于是用胳膊肘碰了虞昭一下，问道：“你的小傀儡除了‘定位’，有‘监视’的功能吗？”
虞昭点点头，“你想看看吗？”
“我——”姜半夏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我可以看吗？！”
她以为自己只能听虞昭给她描述刚刚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她竟然也可以看到。
“可以，只要……”
“那我呢？我可以看吗？！”小精灵从一旁硬是挤到姜半夏和虞昭中间，也一脸兴奋地问道。
要不是它的音量控制的还可以，姜半夏的巴掌就要落在它圆滚滚的脑袋上了。
当然它的提议也遭到了虞昭无情的拒绝。
被“孤立”的小精灵只好灰蒙蒙的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无精打采地看着前方。
“我看完之后会跟你描述一下的，放心放心！”即使是压低了的声音，也无不透露出姜半夏此时此刻的得意忘形，“安慰”完小精灵，她便着急地问虞昭：“怎么看怎么看？”
小精灵轻轻哼了两声，“我才不想看呢！”
姜半夏更加得瑟，也哼了一下，然后就催着虞昭问她该做些什么。
虞昭此时也弯了嘴角，伸出一只手到她面前，“手给我。”
姜半夏握住他的手，“这样？”
虞昭摇摇头，被握住的手掌转了一下，将她的手翻过来，手心朝上，然后托住她的手背，另一只手在她掌心写起了字，一边写嘴里一边轻轻念着：“借目于昭，可视于夏。”
姜半夏认真地盯着，可能由于太过于专注，她感觉掌心被虞昭手指划过的地方痒痒的，写到最后停下的时候那些无形的笔画开始微微发烫。
虽然虞昭已经把咒文念出来了，但姜半夏不知怎的，从他比划的符号中辨别不出每一个字，心下觉得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可能是咒文的书写方式和普通的文字不太一样。
看来要学会这个，还要学会一套专门的文字。
虞昭念完那句话，手上的动作也结束了，放下比划的手，另一只手仍然托着她的，抬头看着姜半夏说：“好了，接下来握紧我的手，就可以看到了。”
姜半夏刚刚一直盯着虞昭的手指，现在听他说话抬头看他，才发现他此时的眼眸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平时是浸水的黑曜石，无论多暗都能看到他眸中的亮光，但此刻却像是深夜的潭水，无光无亮，只余深沉的黑幽。
她下意识听话地握紧了虞昭的手，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眸，感觉自己像被吸进去了一般，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再慢慢清晰起来，便变成了青衣女子的背影。
虞昭也立马回握住了她的手。
姜半夏能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度，却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她觉得此时自己像一只没有扇动翅膀的蝴蝶，随风而动，视角忽高忽低，有时刮来的风过于强劲，她还会旋转几圈，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
其实姜半夏之前一直很想尝试不靠剑的平地起飞，现在却觉得，可能那种无法脚踏实地的感觉并不美妙。
终于，她的视角停在了一棵树杈上，在她缓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些感慨，不知道虞昭平时都是怎么忍受这样的“监视”的。
而此时的青衣女子恰好进了后院，她熟练地从后院的墙翻进去，然后直奔院子中央，一刻不停地蹲下身开始翻找。
就这样，直到姜半夏一行人来到，还是一样的位置和一样的动作。
姜半夏看到了最后才松开手，眼前的景象重新恢复成端坐着的虞昭，只是这时，他的眼眸又恢复了光亮。
“你的‘小傀儡’走路一直都这么飘吗？”姜半夏没忍住第一句话先吐槽了下那摇摇晃晃的视角。
虞昭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耐心地解释道：“飞起来快一些。”
“怎么样？怎么样？”一旁的小精灵虽然在她们“看”之前表现得毫不在意，但在一旁偷偷听了半天，也不见她们聊看到了什么，还是凑过来急切地问：“看见什么了呀？快告诉我！”
“不是‘才不想看呢’吗？”姜半夏没忘记它那句透着酸气的话，学着它的语气调侃道。
“哼！”
看小精灵还真的扭过身子不再说话了，姜半夏拍拍它的小脑袋：“不逗你了，我给你讲，刚刚就看到了她翻墙进来，直奔院子中间，然后就开始找东西，找到了现在。”
“就这？”小精灵转过来，有些怀疑地问：“一点有用的都没看见？”
“君子协定，”姜半夏煞有其事地举起三根手指，“绝不隐瞒，绝不欺骗。”
不过姜半夏也在想这个问题，真的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吗？
好像也并不是，至少看出了她非常熟练，翻墙和走到院子中央的动作，都是不加迟疑的，要么是她经常来这里，要么就是——
“小精灵，这里长的药草种类有什么你都知道吗？”姜半夏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
“那当然，这里我可是经常来，每一寸土地里长的每一株药草，我都品尝过！我敢说，我比尹锡山还熟悉这片院子！”小精灵骄傲地说，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小夏夏，你是想问院子中央是什么药草吗？”
“对。”姜半夏觉得小精灵终于开窍了。
“其实这一点我也有些奇怪，据我所知，院子中央什么药草都没有，”小精灵挠挠耳朵，“她在院子中央翻来翻去，我还真不知道她在找什么。”
这个事情变得更加奇怪了，一是院子中央作为光照最好的区域，却什么药草都没长出来，二是这女子进来直奔一片光秃秃的只有瓦罐碎片的地方，也没有进行挖土等动作，她究竟是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