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垃圾
既然虞昭也这么说，姜半夏只好暂时相信这个嗜血兽所说的。
“喂，小团子，”姜半夏抬起手戳了戳它，“药草在哪儿？”
“我带你们去！”嗜血兽扑扇着小眼睛，语气高昂地说：“给我身上的禁制解了，我直接带路！我知道的那个好地方，补血的、补气的药草要多少有多少！”
“口述。”姜半夏两个字斩断了它的小心思，别以为她们不知道它在想什么。
这小团子要真想逃跑，像兔子一样，跳两下就没影了，更何况还有翅膀，虽然变出翅膀也不是它想变就能变的。
“姐姐，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分东南西北啊！”嗜血兽已经让自己的语气尽量诚恳，但姜半夏还是不怎么相信它，活了七百年，心眼肯定比谁都多！
“我可以暂时解开禁制，一个时辰。”虞昭这时突然发声。
“这么神奇？”姜半夏有些惊喜地回头看他，这符咒她一直以为就只是一次性的，没想到还可以控制开关。
想学！
姜半夏决定回头一定要向虞昭请教一下！
“一个时辰到不了的！”嗜血兽还在讨价还价，“那里很远很远的！连我都要走很久很久，更何况你们两个凡…两个人类！”
“小团子，我劝你——见好就收！”姜半夏直接揪着它的后脖颈，把它拎了起来，提到自己双眼平视的高度，用眼神恐吓它。
嗜血兽眼睛一耷拉，像放弃挣扎了。
姜半夏打算回头给虞昭使了个眼神，一转身，发现虞昭已经起身走到了她身后，连忙说：“你再休息休息吧，我去就可以了。”
虞昭摇摇头，左手抬起打了个响指，“我和你一起，这样安全。”
嗜血兽这边也有了动静，开始挣扎起来，“放下我放下我，我给你们带路呀。”
姜半夏总是对它放心不下，寻了个藤蔓，在它身上松松一捆，拉着藤蔓的另一端，终于把它放到了地上。
绑的结看似简单松垮，但如果它尝试逃跑，就会知道这个结的威力。
嗜血兽看到自己被捆住的脖颈，叹了口气，“姐姐，你真的很——谨慎！”
“谢谢夸奖。”
嗜血兽又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说道：“走吧，这边。”
虞昭虽然已经可以稳稳当当地走路了，但姜半夏还是让嗜血兽放慢速度别跑太快。
“小团子，你七百年都在这里生活吗？”姜半夏对这个七百岁的小怪物还是有很多好奇在的，明明是嗜血兽，不喝血却可以活得更久，如果不是吃了什么神仙药草，那身体构造也太神奇了！
“是呀，我在这里出生、长大，以后应该也会在这里养老吧……”嗜血兽突然语气奇怪的顿了一下，接着又恢复正常，继续说道，“这里要什么有什么，多好啊。”
“对于你们来说，几岁成年，几岁年老？”
“七百岁成年，老的话，七百岁以后就算老吧。”
“啊？这是什么计算方式？”姜半夏很不解，成年后明明是壮年，怎么就直接变老了？
虞昭在一旁轻声补充道：“这是嗜血兽一族的特色，成年后身体就会开始衰老，几乎没有壮年。”
一长大就变老？突然觉得前面嗜血兽的身影有些可怜……
没想到让嗜血兽放慢速度，一个时辰了还没到地方，路上虞昭又给它解了一次。
而且这一路上的草丛变得越来越高，现在姜半夏和虞昭眼前都是半人高的植物，此时姜半夏也不禁感叹，还好给小团子捆了个藤蔓，不然真是一松手就要不见了。
“小团子，你没有骗人吧？”姜半夏扯了扯手里的藤蔓。
嗜血兽被扯了一下，停下步子，有些哀怨地说道：“还不是你让慢一点，不然早就到了。”
说到这里，姜半夏有些生气，要不是它来这么一下，两人这会儿肯定已经精神满满地出发了，哪会像现在，本就不健康的身体雪上加霜，“他这么虚弱是因为谁！还不是你想趁人之危！”
眼看着姜半夏要和嗜血兽吵起来，虞昭伸手拉了拉姜半夏另一只手的袖子，冲她笑笑安慰道，“我没事，咱们快些吧。”
姜半夏扭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虞昭的脸色，除了嘴唇还有些苍白干裂，其他地方都好看了不少，可能散散步也有利于他气血流通。
可那虚弱的笑容，还是让姜半夏有些气不顺，原本那一丝觉得嗜血兽可怜的情绪烟消云散了。
“这边草长得太高了，我拉住你，别走散了。”姜半夏把手递过去，看着眼前越来越高的草丛，心中有些敲鼓。
虞昭没有犹豫，几乎是立刻就牵住了她的手，一开始用的手劲还有些太大了让姜半夏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手，后面赶紧卸了力气，不松不紧地握着，“抱歉。”
姜半夏越走越能闻到一股又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像是自己记忆深处的味道，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于是她问虞昭：“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虞昭点点头说：“煎药的味道。”
姜半夏恍然大悟，是了，这股苦涩中夹杂着烧焦的味道就是药草煎过头的味道！
姜半夏最初接触丹药时，就时常会一不小心把药草熬久了，熬成黑色残渣，就是这个味道。
但这里到处都是半人高，甚至和人一样高的丛莽，什么人会在这里居住生活呢？
又穿过一片几乎到姜半夏肩膀高的草丛，视野终于宽阔起来，那气味也更加浓烈。
“到了！”嗜血兽兴奋地嗅了嗅空气，骄傲地说道，“可以放了我吧！就是这里了！”
姜半夏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有些无言，皱了皱眉头，一个跨步走到嗜血兽跟前，拎起它，恶狠狠地说道：“这不是垃圾堆吗！”
齐肩高的草丛被整齐的收割，围成了一个圆形区域，区域中间都是砸碎的瓦罐，密密麻麻的黑色残渣覆盖在地面，几乎看不到绿色植物的存在。
这里明明就是人家扔垃圾的地方！哪里有什么药草！这只嗜血兽真是不知好歹，带她们走了一个多时辰，就到了这么个破地方！
最好不要告诉她，嗜血兽长寿的秘诀是吃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