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石头
虞昭说完，站直身子拉开了距离，安静地注视着姜半夏。
姜半夏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热切地看着他，这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得来全不费功夫！
被她这样灼灼的眼神盯着，过了一会儿，虞昭反倒开始不自在起来：“不过——”
就在此时，姜半夏突然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放心，我懂规矩，”抬手点了点他的肩峰，然后手指顺着向下滑，在曲池穴停下又点了点，“你这胳膊，现在是不是使不上力气？”说完捏了捏他的小臂。
虞昭身子僵硬了一瞬，又放松下来任由她捏。
没等他回复，姜半夏又接着说道：“我可以帮你恢复，你带我进安临，怎么样？你不吃亏的，我的医术你也看到了，不吹不擂，治你的胳膊肯定是轻轻松松的，保证给你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姜半夏说起别的不敢打包票，但论自己的医术，确实是相当自信，虞昭看着她这般神采飞扬的模样，鬼使神差地点点头，突然又反应过来：“我并非要以治疗手臂为交换条件，只是你恰好需要，而我恰好有。”
姜半夏听到这话有一瞬间的呆愣，只是她恰好需要，而他恰好有？她望向虞昭的眼眸，真挚的情感不带丝毫掩饰，黄昏将至，落日余晖映照在他的瞳孔，让姜半夏不由得想到了昨晚山洞中他被篝火映照的眼睛，不过不同的是，此时却显得格外有温度。
“好道友！你让我好感动！你的手臂我是一定要帮忙治的，其实昨晚如果你等我回来给你装上支架，你会好的更快的。”姜半夏沉浸在自己没救错人的喜悦中，没注意到虞昭好像小声说了什么，便又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虞昭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姜半夏就继续在虞昭胳膊上捏来捏去，给他疏起经络来。
“对了，那个凭据是个什么物件呀？搞得这么神秘……”
虞昭沉吟一声，另一只没被“控制”的手往衣襟里伸去，姜半夏拦住他：“等等，我们先回屋吧，回屋再看。”
虞昭点点头，就跟着姜半夏进了她的房间，手臂也还被她拉着。
进了房间，虞昭没忍住环视了一圈，这屋子和自己的房间格局一样，床上被褥胡乱堆在一旁，床沿处还盖着块布，他想到了什么，随即快速移开了视线。
姜半夏拉着他坐到桌子边，这才松了胳膊，食指微曲，敲了敲桌子：“拿出来吧，让我长长见识。”
虞昭从胸前掏出一个小布袋，然后将里面的物件倒在了桌子上。
“石头？！”姜半夏离远了看，凑近了看，都觉得这就是一颗平平无奇的灰色石头，形状不规则，也没有光泽，她凑上去闻了闻：“倒是有点香，像是檀木的味道。”
虞昭听了这话，轻咳了一声：“这就是一颗石头，但它上面有术法。”
姜半夏闻言好奇地伸手，又停在半空中，小心翼翼地问：“可以碰吗？”
虞昭笑了笑：“当然可以。”
姜半夏这才放心地拿起它，就在碰到这颗石头的瞬间，她感觉竟然有股气息萦绕在其中，仿佛它是个活物，震惊地说道：“它，它，它，活的？！”
虞昭笑着摇摇头：“不算是，那上面的气息是我的，进安临的时候，城门会判断石头的气息与随行之人的气息是否吻合，然后才会放行，”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你要进去，现在里面也需要有你的气息。”
姜半夏手里放着石头，静静感受着，那股气息平静温和，没想到安临城的身份凭据表面平平无奇，内里却暗藏乾坤：“那我该怎么注入气息？”问完姜半夏将石头放回了桌子上，将注意力收回到虞昭身上，才发现虞昭竟一直在看着她。
虞昭被抓包，掩饰般地移开了视线，看向了石头，然后拿起它说：“这石头最多只能承载两人的气息，如果第二人需要注入气息，需要先将气息合进第一人体内，这样石头内自动会有第二人的气息。”说着说着，他又将视线转回来，看着姜半夏，像在期待什么。
姜半夏看着他红透的耳朵，脑中突然明白了什么，向前倾身直直盯着他，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脸慢慢靠近，虞昭似有所感地闭上了眼睛，脸也开始变红，然后姜半夏一侧头，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
虞昭浑身一激灵，呼吸重了一瞬，搭在腿上的手攥了起来，随后就听到姜半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样子？”
“不够。”虞昭用近似气声的声音回道。
姜半夏刚准备再来一次时，传来了敲门声：“姜姑娘，我是纪廷玉，现在方便讲话吗？”
“纪廷玉？他来干什么？”姜半夏停下动作，嘟囔了一下，然后撑着虞昭的肩膀站了起来，顺手拍了下他说：“我去开个门。”
虞昭抬了下手，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也跟着她站了起来。
一打开门，门口就站着纪廷玉一个人，但他扬起的嘴角在看到姜半夏身后还跟着个人时僵在了脸上，然后又快速调整表情：“这位小兄弟也在啊，正好，纪某此行是为了请二位吃个饭，以表歉意。”
虞昭不置可否地看向了姜半夏，她微皱着眉头，双手交叉在胸前，很不耐烦的等纪廷玉说完立马回道：“不必了，”然后两只手扶着门就打算关上，“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们还有事，就不送了。”
虞昭听到她的回答，“嗯”了一声，也抬手拉住门，准备关上。
“等，等一下，”纪廷玉连忙伸手拦住门，“凶手我们已经抓到了！你们不用担心了。”
姜半夏看他这副模样，突然背过身子，把虞昭往后一拉，偷偷在他耳边嘀咕一句：“死者你认识？”
虞昭摇摇头。
姜半夏此时是真的有点想不通了，纪廷玉这奇奇怪怪的样子，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
纪廷玉看着眼前一个人面带疑惑，一个人略带敌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抬手蹭了下鼻尖，然后对姜半夏说：“姑娘可认识姜问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