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抓人
见胜负已定，姜半夏打算回身取回角蟒，假装自己没看到刚刚的一场“大戏”，虞昭却突然转过了头，和她对上了视线，明明有篝火映在他的眼眸，眼神却毫无生机，仿佛他才是此时被打倒的人。
一时间，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打算嬉皮笑脸蒙混过关，虞昭自己移开了视线，手撑着山壁想站起身，可那胳膊好似使不上力，一时半会竟也没能站起来。
姜半夏看他这个样子，扭身往竹林里去，打算寻个好打固定的木枝，给他可能断掉的胳膊做个简易支架，可回来的时候，虞昭已经没了身影，只剩下了那两个躺着的掩月教教徒。
也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嘛。
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继续带着他说不定还会遇到更多的麻烦，姜半夏一边扒角蟒的鳞片一边想着，“但是这小子感谢的话都不说一句，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她手下的动作越来越狠，“可惜了我的两颗大补丸！”
房间的门此时却被敲响了，姜半夏急忙放下东西，找了块布盖住，然后起身去开了门。
“姑娘，昨晚住的还习惯吗？”客栈小二硬拗出一脸笑容，不自然地问道。
姜半夏看着他一脑门子汗，端着茶水的手还在发抖，有些奇怪他的意图，“还行，有什么事？”
小二稳了稳端着茶水的手，像在给自己壮胆，“害，姑娘，我看您也是个胆大的主，跟您直说了吧，其实是客栈里昨晚有个人，被杀了！”
昨晚姜半夏离开山洞后脚步不停，终于找到了这家位于阳城和安临交界处的客栈，而就在她入住不久后，有一个男子也随后住了进来。
昨晚死的便是这个男子。
听小二说他的双臂被人砍去，眼球被人挖去，舌头被人割去，死状凄惨，但奇怪的是，死前并没有太多挣扎的痕迹，以这副模样安稳地躺在了床上。
“现在过来打扰姑娘是想来问问，昨晚姑娘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姜半夏却有另一个问题，“死的这个男子，长得怎么样？”
“哎哟，那都，”小二语气一顿，“都成那样了，还能看清之前的模样吗？”
“哦，我就问问，昨晚没听到什么动静，我睡觉沉。”姜半夏说完，就想把门关上，小二却急忙腾出来只手拦住了，然后嘿嘿笑了两声，说：“姑娘楼下请，太虚山来了几位修士负责调查这件事，下命令说没听到动静的都要带到楼下房间。”
太虚山的人？姜半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她和太虚山的人犯冲。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人家有正当理由，姜半夏还是打算去走一走过场。
“姑娘，里面请。”小二殷切地为她推开了门，屋子不大，像是个普通的客房，中间一个圆桌，围着四个座位，主位坐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正在喝茶，手边还横放着一把剑，身后站着三个男子，也是一样的打扮。
还有一个背对着姜半夏坐着的一个黑衣少年，看身影似乎有些熟悉，听到小二的招呼声，他转过了头。
虞昭。
姜半夏看到是他，有些震惊的同时心中似乎也有块石头终于落地，还以为以后再不能相见，没想到竟能在此刻与全须全尾的他重逢，但她克制住了表情，这种时候表现出和他认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稍微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虞昭也默契地转过了身，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修士，昨日住进来的说没听到动静的就只有这两位客官，”小二朝着坐在主位的男子拱了拱手，说完犹犹豫豫的，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修士”见他这副模样，伸了伸手示意他：“没关系，有话可以直说。”
小二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想说，这两位客官昨日入住的时间都有些晚，也可能是睡太熟了才没听到动静，所以也不能说凶手就是这两位之一吧……”
“修士”放下手里一直要喝不喝的茶盏，轻笑了两声，“我何时告诉你凶手就在他们二者之中了？”
“那这是……”小二一脸迷茫，确实是摸不透这些修士的想法。
姜半夏面上不显，心里已经将这个修士骂了八百通，她平生最讨厌故弄玄虚的人，以为自己是什么绝顶聪明的人吗？把别人都当傻子看，加上此时故弄玄虚的还是太虚山那帮伪君子，她人还没坐下，手已经拍在了桌子上：“把姑奶奶叫来，说一些狗屁不通的话，能不能用一些效率高的办法，别浪费我的时间！”
虞昭喝水的手一顿，把杯子放下，默默移得离她远一些。站在后面的修士向前一步对着姜半夏厉声道：“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我们大师兄这么下令一定有他的原因，你一介凡人，乖乖跟着做就好了，哪有那么多话？！”
“更难听的我还没说呢，你是他师弟不舍得动脑子听他话就当是你们教派的规矩，我凭什么听？而且这方法蠢得要死，不就是想让真正的凶手紧张起来，然后趁他慌慌张张想逃跑的时候抓住他吗？不就是想赌一把呗，看谁先坐不住！”
姜半夏一开始听小二让她下来的时候就想到了他可能是这样的计划，刚刚小二说话的时候，这个伪君子还装作多么高深的样子，实在忍不了，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那位大师兄听的脸色有些微微涨红，在姜半夏一语道明的时候有些错愕的看着她，似乎往她脖子上瞥了一眼，随后站起身向她拱手道：“姑娘着实聪慧，”然后收回手，单手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一下又说，“在下太虚山弟子纪廷玉，不知姑娘是哪个门派？”
“你问这个干嘛？要去告状吗？这么大人了，不要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姜半夏看着对面年纪怎么也应该已经成年的大师兄，愈发觉得他心眼小，这么点小事还至于闹到家长面前吗？
虞昭听她这么说，偷笑了一下，却正好撞见她的视线，赶紧抬手遮掩了一下，还是被扔了一记眼刀。
纪廷玉脸更红了，像蒸熟的龙虾，摆摆手，随后张嘴想解释什么，正在此时突然有人闯进来喊道：“大师兄，人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