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母与子
“大卫，不是你看的那样”葛洛丽亚有些心虚的辩解道。
跟野男人亲热被儿子堵门口真是太尴尬了。
不想大卫直接打断了她的辩解，说道：“妈，我并不是反对你找男朋友，哪怕你再婚，我也没什么意见，这人靠得住不？”
葛洛丽亚被大卫的这一番话惊到了：“大卫！你胡说什么呢！？”
虽然拉美人的两性关系很随便，但是他们对于家庭还是比较注重的，结婚也是一个严肃的话题。
大卫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去，随意的把鞋子甩掉，然后把塞在沙发缝里的超梦头环拿了出来，一边摆弄着一边说道：“妈，你还年轻，有个男朋友很正常，你们下回约会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晚点回来，给你们留点空间。”
“大卫！”葛洛丽亚已经被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是那样的人吗？
“妈，我是认真的，这多少年了，你都是一个人，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你需要一个人来陪你分担一些东西，所以那个男人靠得住吗？”
说完这些的大卫紧盯着葛洛丽亚，其实大卫也希望老妈能找个靠谱的男人，这样对自己的关注就没那么紧了。
大卫今年已经16岁了，算是步入了所谓的叛逆期，这个时期的他，渴望拥有更多属于自己的空间，去做点让他真正感兴趣的事。
比如说，跟黑超梦贩子厮混，鼓动那些令人心跳加速的黑超梦，这些黑超梦中充斥着各种刺激的元素，如色情、暴力等，这些无一不让大卫感到新奇与刺激。
此外，去黑拳馆看地下黑拳也是大卫热衷的活动之一，那种拳拳到肉的刺激场面，以及擂台上那些改装到牙齿的拳击手，对于这个年纪的大卫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酷。
毕竟，对于大多数青春期的男孩子来说，他们所喜爱的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暴力带来的快感，或是色情引发的冲动。
而这些看似极端的喜好，却往往成为了他们释放内心压力、寻找自我认同的方式，尤其是大卫这样的人。
作为一个出生在河谷区的穷小子，跑到了不属于他的荒板学院，每天都要面对周遭人的有色眼镜，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份压力着实不小。
而这些东西都能让他沉浸其中，暂时忘掉现实中的不堪。
不过在享受这些欢乐之前，得先把寸步不离盯着他的老妈支开。
今天回家看到老妈跟一个陌生男人抱着一起互啃，大卫第一时间是震惊、错愕、羞恼，但是缓过来后，就是一阵窃喜。
葛洛丽亚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他，原来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哭鼻子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开始学着替她着想了。
葛洛丽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身体顺着那股力量慢慢地滑坐在柔软的沙发里。
她的眼神略带一丝无奈和疲惫，看着眼前的大卫，轻声解释道：“大卫，你真的误会了。我和康纳之间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他不过是个雇佣兵罢了，这次来找我，是有些事情需要我帮忙，至于你看到的那些，那只是一个意外，所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吗？”
说完这些话后，葛洛丽亚似乎觉得心中轻松了一些，但同时又隐隐有些担忧，不知道大卫是否会相信自己所言。
毕竟她跟康纳刚才亲热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离谱。
看葛洛丽亚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大卫也没在继续刨根问底，而是拿着手里的超梦设备往被改成卧室的储物间走去，说道：“妈，跟佣兵交往可要小心点，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有今天没明天，弄不好就招惹到了什么仇家，你可要注意些，别牵扯的太深。”
“臭小子，你都是从哪听说的？荒板学院也教这些东西吗？”
看儿子认准了自己跟康纳有事，还特意嘱咐自己，葛洛丽亚是又笑又气。
对于老妈的质问，大卫一副无所谓的姿态，随意地说道：“这些事还需要学习吗？妈，夜之城就是这样的，不是吗？”
葛洛丽亚怔怔地愣了好一会儿，她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愕和疑惑。
在这一刹那间，她突然感觉自己才是那个需要被教育的孩子，太年轻、太天真。
是啊，夜之城不一直都是这样吗？在这里，弱肉强食、勾心斗角已经是刻入每个夜城居民基因里的教条，埋下脑袋当鸵鸟似乎也只是自欺欺人。
葛洛丽亚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自己还没有一个孩子看得透彻。
她怎么会忘记呢？自己怀上大卫后，他那个狼心狗肺的爹，拍拍屁股直接溜了，当时自己才18岁，自己也是个小姑娘，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茫然失措、孤独无助。
那是夜之城给她的上的第一课，出来混，就要学会自己给自己擦屁股。
在这里，你必须学会如何给自己擦屁股，因为你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糟心事找上你。
割腰子的、黑帮的骚扰、街头火拼的威胁、形形色色的违禁药品，还有最让人窒息的，公司的盘剥。
这里面随便一件事砸到头上都是能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正因如此，她才如此殷切的期待大卫能进入公司，穿上那身西装。
自己苦点累点也是值得的，想到这，葛洛丽亚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大卫，你最近回家的时间有点晚啊，你是不是背着我又去鼓动什么事了？”
“额没有的事，老妈，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咱们再聊你的事，你往我身上扯什么？”
大卫心中一紧，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来：天啊，女人的第六感如此可怕吗？自己不过是最近帮那些超梦贩子带了几次货，想挣点儿外快而已啊……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呢？
此刻，葛洛丽亚正紧紧地盯着大卫，注意到了他眼神中的闪烁和游移不定。
原本因为被儿子撞见“丑事”而略显尴尬的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阴沉。
“大卫！”葛洛丽亚怒喝一声：“看着我的眼睛！”
面对母亲突如其来的质问，大卫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额这个妈，我最近作业比较多，就不跟你说了，你去陪你的男朋友吧，玩的开心点，记得做好保护措施！”
话一说完，他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卧室疾驰而去，眨眼间他已经窜进了房间里，并迅速伸手将门关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沓之感。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房门紧紧合上，将葛洛丽亚试图继续追问的话语硬生生地挡在了门外。
&34;大卫……&34;葛洛丽亚轻轻地念叨着这个名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曾经那个天真无邪、总是黏在妈妈身边的小豆丁如今已经长大了。
她也意识到，随着年龄的增长，儿子逐渐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世界，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毫无保留地与她分享一切，而是开始学会保守一些秘密，这让作为母亲的她有些失落。
她知道孩子总会长大，但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葛洛丽亚还是觉得有些难以适应。
而就在此时，通讯页面弹窗弹出了一条短信。
【康纳雷德利：来我家，继续咱们没聊完的事。】
葛洛丽亚犹豫了片刻。
【葛洛丽亚马丁内斯：门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