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香囊竟然是慕卿欢绣的
裴夫人看出江夕婉神色不悦,瞪了自家儿子一眼,转头对江夕婉道:“如此珍贵的定情信物,自然要妥善保管才行。”
“婉儿,这浑小子想偷懒,便由着他,我去陪你逛逛。”
“碧珠,拿披风来。”
听裴夫人这么一说,江夕婉脸色好了一些。
她赶忙摆手,“伯母,这倒不用,让丫鬟陪我就成。”
此时,碧珠拿来一件银白底色翠纹披风,给裴夫人系好。
裴夫人拉着江夕婉走出房门。
裴景衍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唤道:“左申,把这个木盒子放库房去。”
“为何?一个香囊何需存放库房?”
“我不想戴在身上,也不想拿回景院,既不能送人又不能扔掉,不放库房,你说放哪儿?”
“有道理,属下这就去。”
*
裴夫人与江夕婉穿过月洞门,走进景院。
“伯母,为何少将军院里下人这么少。”
裴夫人解释道:“衍儿向来不喜下人服侍。”
江夕婉扶着她,“嗯,伯母,您小心脚下。”
此时,刘妈远远看到裴夫人,赶忙过来行礼,“夫人。”
她的心中不免有些慌乱,少将军吩咐,他搬去与小欢同住之事,需瞒着夫人。
是以,夫人并不知此事。
在身后跟着她的小桃,也行礼唤了一声“夫人”。
适才她跟刘妈在清理院子,手脚都是泥土,故而二人离裴夫人远了些。
小桃自入景院以来,从未见过裴夫人。
裴夫人初见小桃,觉着她甚是眼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桃颔首低眉,轻声应道:“奴婢叫小桃。”
裴夫人见她年纪尚小,长得瘦骨嶙峋,面黄肌瘦。
心下猜想,怕是自家儿子发善心,从乞丐堆里捡回来的。
便也没再多问。
只道:“小桃,去泡壶好茶。”
然后,她带着江夕婉去了会客厅。
小桃将茶泡好,端去给裴夫人,顺带多看了几眼将军府未来的少夫人。
心中不禁腹诽,江小姐没我家小姐长得漂亮。
小桃却不知,她腰间挂的香囊早已让这个江小姐失了魂。
江夕婉唇瓣都咬出了印子。
那如出一辙的粗糙绣工,她绝不会看错,和裴少将军身上的那个一模一样,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当然不会认为那人就是小桃。
但,小桃必然与那人有些什么关系。
她灵机一动,“不慎”打翻了手中的茶盏,茶水溅湿了自己一身。
好在随行的马车里备有衣衫,于是她遣了自家丫鬟香草去拿衣衫。
小桃将江夕婉带去另一个房间等香草。
“你叫小桃是吗?”
“我见你身上的香囊很是别致,不知道你可否将它卖给我?”
小桃闻言,下意识地护住腰间的香囊,脱口而出:“这是我家小姐送给奴婢的,我、我不卖。”
江夕婉愣了愣,“小姐”?她思忖着,将军府里除了太子妃,并没有别的什么小姐,莫非是哪位旁亲家的表小姐这种?
江夕婉追问:“你家小姐是谁?”
小桃根本没想那么多,“慕……没什么。”话到中途,她突然意识到在江小姐面前提及自家小姐有所不妥。
“是奴婢记错了,香囊是奴婢自己所绣。”
但江夕婉已经可以肯定,小桃口中的小姐就是慕卿欢,香囊就是她绣的。
她——回来了。
*
又过了几日。
裴景衍带了个稀客来到衍欢院。
“方大人?”慕卿欢语气讶然,“你不是找月九去了吗?人找到了吗?”
方知许面色稍沉,转头狠狠地瞪了裴景衍一眼。
“都怪你,把她培养得如此出类拔萃。这一路上,每每寻到一点蛛丝马迹,她总是能未卜先知,逃之夭夭。”
裴景衍挑眉,“不愧是我手底下的人。”
听他们交谈,慕卿欢便知方知许尚未寻到月九。
她泡了一壶茶,端到案桌上。
裴景衍和方知许相对而坐。
书房里只有两个方凳,慕卿欢只能站在一旁。
方知许饮下茶水,道:“景衍,我这次找你,是想问你是否愿意去大理寺任职。”
“你以养伤的借口赋闲在家这么久,也该入朝了。
“若是武职,又恐皇上猜忌。还不如顶了大理寺少卿的职位。”
“你若愿意,我让周大人去找皇上。”
周大人便是大理寺卿周然,方知许被贬为大理寺丞,少卿之位空悬,周然也甚是苦恼。
而且,裴景衍前段时间与方知许为大理寺办了不少案子。
周然对裴景衍赞赏有加。
方知许此举便是周然授意。
裴景衍沉思片刻,微微颔首。
三皇子后日便可解除禁足,与其让他安插个人在大理寺,不如自己顶上。
“太好了,此事值得喝一杯。”方知许转身对慕卿欢道:“慕姑娘,劳烦你拿壶酒来。”
“这些天,我寻人不得,日日碰壁,委实郁闷得很。景衍,今晚我要与你一醉方休。”
慕卿欢瞅了一眼裴景衍,问道:“家里有酒吗?好像没有吧。”
家?裴景衍的心像被羽毛轻轻拂过,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对,我们家没有酒。”
“我们家”这三字,吐字格外清晰。
方知许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扫了个来回,戏谑地笑了笑。
“原来,这里是‘你们家’啊,怪不得院外牌子上写着’衍欢院‘三个大字。”
慕卿欢气结,这两个家伙,轮番嘲笑她。
真是一丘之貉!
她不过一时口误而已。
“想喝,滚回景院去,本小姐不伺候了。”
谁跟他“我们家”,哼!!!
最后,左申从景院拿来两壶酒,还顺手拎了一个厨娘过来。
酒菜摆满了紫檀木案桌。
方知许错愕。
“就在这儿吃?”
“景衍,你怎么想的?为何要搬到这小如鸟笼般的院子。”
慕卿欢凉凉搭腔,“脑子坏了呗!”
“我看也是。”方知许赞同地点头,对着旁边站着的裴景衍道:“景衍,你为何不坐下吃菜?”
“没凳子了。”
“啥?”
闻言,方知许震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
哪有主子站着,丫鬟坐着的道理。
裴景衍无所谓地拿起酒杯灌了一口酒,“无妨,左申去拿了。”
不多时,左申提着方凳回来了,又顺手多带了几壶酒。
一个时辰后,夜幕降临,漆黑如墨。
醉酒的方大人正在房间里哭诉,自己被女子始乱终弃的事。
慕卿欢被他吵得耳膜生疼,便到院子里躲个清净。
忽然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
“慕卿欢!”
她猛然抬头,看向发声处。
“月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