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要你痛,想看你哭,想见你求助无门
好热!
什么东西压着她,好重!
唇舌被人碾磨搅弄,快要、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唔……”
慕倾欢不安地扭动身子,试图摆脱这可怕的梦境。
唇上忽然一痛,她尖叫一声,猛然睁开眼。
“啊……”
水雾缭绕,一双漆黑晦暗的眼强势地闯入杏眸里。
近在咫尺!
那人的薄唇覆着她的樱唇。
他将她抵在温泉边的石阶上,彼此都未着片缕。
是裴景衍!
慕卿欢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茫然。
记忆很快回笼,她脸色顿红,旋即又苍白了几分。
他买她回来,果真是想折辱她至此!
“啪!”
慕卿欢眼角泛起薄红,贝齿紧咬被亲得水润红肿的唇,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嫩白如玉的双臂遮住胸前圆润饱满的春光,想退却退无可退。
裴景衍摸了摸被她打过的那侧脸颊,晦暗如渊的眸子更深了些。
“怎么?小爷花一百两买回来的,还不让碰啊!”
水面的波纹一圈一圈漾在小腹往下,隐隐升起些陌生的感觉,慕卿欢又羞又愤。
“裴钱的,你给我滚开!”
温泉是露天的,此时又天光大亮。
裴景衍一眼看出她的窘境,眸色亮了几分,低沉的嗓声带着十足十的讥讽:“一张小嘴不老实,身子倒是挺诚实。”
他朝她俯下身,“慕卿欢,别以为小爷馋你身子,我只是想要你痛,想看你哭,想见你求助无门。”
慕卿欢心中一痛,压着嗓子骂他,“有病就去治,心里这么变态你爹知道吗?”
“哈哈哈……哈哈哈……”
裴景衍大笑,无惧自己全身赤裸,起身跨上石阶,绕到池边的屏风后。
慕卿欢怕他又起别的兴致,一直警惕地盯着他。
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一览无余。
坚实的胸腹,劲瘦的腰,行走间贲张的腿部肌肉,以及……真吓人……
她窒了窒,收回目光。
他浑身遍布刀伤剑伤,还有她认不出是什么兵器造成的伤口,长长短短十几处。
边疆三年时光,印象中的少年已成长为护卫城池的将军。
三个月前裴家军大败燕军,打了个漂亮的大胜仗。
裴景衍携伤回京,皇上允他留在京中休养,待伤痊愈后再委以重任。
是哪一道伤?
后背那道三指长的刀伤吗?
许久,裴景衍穿好衣服回到温泉池边,居高临下地睨着蜷在水里的慕卿欢。
她从小就是个美人。
柳叶弯眉,清澈透亮的杏眼,朱唇不点而红,身前峰峦迭起,蜂腰翘臀,加上那身细腻滑嫩的雪肤,美得不可方物。
“还不出来,等我抱你吗?”
慕卿欢剜他一记眼刀,“滚出去。”
裴景衍冷笑:“小爷就坐这儿,我看你能赖到几时。”
“来人!”
温泉四周皆是竹林,林外有人应声,“将军有何吩咐?”
慕卿欢悬起的心往下落了落,是女子。
“拿壶好酒来。”
裴景衍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坐在竹椅上。
手指勾着白玉酒壶的把手,直接就着壶嘴喝。
一刻钟过去,慕卿欢一直泡在水中,保持着最初那个姿势。
裴景衍一壶酒下肚,涌上些许醉意,随手扔丢开白玉酒壶,起身径直走向慕卿欢。
他就这么穿着衣服下了温泉池。
慕卿欢心里一沉,想逃却被他一把擒住了洁白的皓腕。
掩不住的春光摇摇晃晃。
她的心跟着一颤一颤。
“别看。”嗓音不觉带了点撒娇乞求之意。
裴景衍呼吸乱了几拍,闭眸调整了几息。
“羞什么,没被徐千帆那小子看过吗?我听说他家原本是要与你那嫡女姐姐定亲的,你使了什么手段让他看上你的?难道不是……”他打量着慕卿欢,意有所指。
闻言,慕卿欢眼睛红的快要冒出火星子,当下顾不得羞涩,骂道:
“你放屁!”
“呵……会骂粗话了,三年不见你长进了。”
慕卿欢快疯了,谁想跟他在这种情况下聊这些。
“看够了没,够了就放开我。”
“没够。”
“没见过女人吗?”
“没有。”
慕卿欢一噎,谁信啊!
许是闹够了,裴景衍将她打横抱起,迈上石阶。
微风拂过竹林,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好冷,慕卿欢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抬眸对上他漆黑的眸子,止住欲脱口而出的怒骂。
淡淡道:“做什么?”
平静无波的声线中难掩几分轻颤。
裴景衍嘴角噙着冷笑,握在她纤腰上的大手紧了紧,“怕吗?哼,秋阳山那次,你将我的藏身之处透露给山匪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在我手里?”
听他说完,慕卿欢怔了一瞬,遇山匪?那年慕府大夫人携同女眷们去城外云华寺上香,祈求阖家安宁,不想却遇山匪劫道。
恰好裴大将军路过救了他们,而裴大将军正是裴景衍的爹。
但那次她没见到裴景衍。
莫不是她记错了?不,不可能,虽说讨厌他是真,但她从没想过要害死他。
想到此,她反驳道:“我何时做过这事?裴景衍,你别想给我胡乱编排罪名,我……嘶……”
话没说完,就被他粗鲁地丢在地上,磕到了膝盖。
裴景衍居高临下,满眼轻蔑之色,“你的记性还是很差!”
慕卿欢忍着疼转身背对他,“谁说我记性差,那年花宴,你将我推进荷花池,眼睁睁看我在水里扑腾半刻钟,才将我救起。哼,我都记得呢。”
裴景衍冷声道:“偏生记得这个,对别人做的坏事记不得一星半点。”
“听好,我只说一次,穿好衣服出来。”
随即转身离开竹林。
慕卿欢翻了个白眼。
呸,知道她记性不好就想栽赃她!
无耻小人!
她揉了揉泛青的膝盖,边骂边穿上备在一旁的粗布麻衣,粗糙坚硬的不了扎得她处处都疼。
不过就是裴景衍折磨她的新招数。
她忍得了。
头发湿着,慕卿欢不会梳头,只绞干了水任它散在后背。
走出竹林才发现,这里是山间一所别院。
没人领她,她不晓得要去哪儿,就随意走着,沿着青石板小径走到八角凉亭中。
凉亭旁有一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现下是秋分时节,斑驳光影中,宛如无数只随风舞动的金蝴蝶。
风急时,几只金蝴蝶挥动翅膀飘出别院。
慕卿欢靠着刻满图案的木柱,梨涡浅笑,“真好。”
逃出高高的围墙,去哪儿都是自由的。
没过多久,左申步伐极快地朝她走来,止步在凉亭外,行礼道:“慕二小姐,少将军命我带你去见他。”
他说话微喘,听得出来很急。
慕卿欢防备地盯着他:“你是谁?”
左申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问,解释道:“二小姐,我是左申,裴少将军的贴身侍卫,三年前我们见过。”不止一面。
而这句“你是谁”,她三年前就问过不止一次。
慕二小姐是他认识的人里,记性最差的。
左申?慕卿欢忽地忆起,他是裴景衍养在身边的一条忠狗。
哼,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她勾起唇,扯谎道:“我的木簪子掉了,头发乱成这样,总不能这副样子去见他,不如你帮我找找吧。”
语气神色丝毫听不出她是心虚作假。
左申不疑有他,围绕着凉亭翻找那支本不存在的木簪。
“是一只刻着银杏叶的木簪,你细细找找。”
慕卿欢就地取材,编得更加详细,提高可信度。
左申转了两圈未果,这才觉得自己被耍了。
他怎么就忘了,慕二小姐嚣张跋扈爱记仇,素日里若是被人欺负,总是要报复回去的。
而他是将军的人。
二小姐讨厌将军,“恨屋及乌”耍耍他也正常。
“傻狗!”
见他识破,慕卿欢冷冷吐出两字,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