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又骂我！
慕卿欢脸色陡然间变得煞白。
外室？取悦男人？教坊司嬷嬷？
她承认，这几个词着实刺痛了她。
他这是在提醒她的身份，既非正妻，亦非小妾，不过是个被养在外面供他发泄慾望的女人。
不是外室是什么？
她幽幽道：“如果，我都如了你的意，等你玩腻了，是不是要将我送给别的男人？”
裴景衍脸色阴沉得可怕。
腻了她？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将她拱手让给任何人。
他的薄唇微微颤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她接下来的话气得差点晕厥过去。
只见她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嗯……这样的话，那我确实得多学点本事，看看能不能一下子就俘获下一个男人的心。”
“你……”裴景衍猛地一挥手臂，将茶几上的果盘拂落在地，怒不可遏地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慕卿欢微微挑起眉头，“你确定要我重复一遍？”
谁让他先用言语羞辱她的。
她的清白之身都给了他，凭什么还要受这种窝囊气？
看到男人的眼眸中闪烁着即将爆发的怒火，她见好就收，轻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教坊司嬷嬷就算了，单说取悦你这件事，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在她看来，床笫之事，她根本不需要取悦他，他自己就乐在其中了。
男人眸色闪了闪，凉凉笑道：“你能有什么本事，除了“不要”就“别”，要不就是骂我。”
闻言，慕卿欢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你若不喜欢，下次，我不叫了。”
装什么装，明明就很喜欢。
她一哼唧，他就发狠。
她不哼唧，他就更发狠。
裴景衍顿时语塞，感觉自己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轻咳了两声。
“罢了，春莲，把琴拿走。”
＊
两日后，酉时末。
大雨倾盆，似银河倒泄。
书室中，烛火明亮。慕卿欢端坐于案后，手指轻柔地在琴弦拨弄。
下了一日的雨，着实无聊。
下午睡醒之后，她便来到这书室中抚琴。这会儿，已经有了些许手感。
琴声不算悠扬，却也如潺潺流水，婉转悦耳。
春莲端来一盘葡萄放在案桌上，赞叹道：“姑娘，您弹的这首曲子可真好听。”
慕卿欢轻压琴弦，浅浅一笑，“春莲，倒也不需要硬夸。”
春莲微愣，尴尬地笑了笑。
“姑娘，吃葡萄吧。”
慕卿欢挑了一颗尝了尝，“不错，酸甜可口。
春莲道：“姑娘，雨下得那么大，大人应该不会回来了，奴婢备了水，您先去沐浴吧。”
“嗯，吃完就去。”慕卿欢点点头，端着葡萄去到窗牖处。
外面黑沉沉的，如同一团浓墨，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得见呼啸的风雨声。
直到一盘葡萄见了底，慕卿欢方才转身准备回房沐浴。
忽然听见门口的小桃惊呼一声，“大人！”
她愣了愣。
他回来了！
裴景衍走进书室，身上的绯色官服全然湿透，下摆还在滴水。
慕卿欢的目光往上抬了抬。
他脸上挂着雨水，眸光灼灼地瞧着她。
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即刻席卷进去。
虽说，慕卿欢情事经验不多，却也是一眼看出了他的意图。
这混蛋，不会是专门回来和她行那事的吧。
难怪早上去上值的时候，他问她：“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她回答他“好了”的时候，他眸光闪耀的如同那炸开的烟花似的。
慕卿欢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将空盘子放回案桌上，用一种极其疏离的口吻说道：“你回来了。”
“嗯。”裴景衍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动作，沉着脸大步走向她，“去沐浴，我们一起。”
“……”慕卿欢的脑子一时没跟上。
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往门外走去。
“春莲，撑伞！”
“是，大人。”
衣衫未褪，他将她放在浴边的台阶上。
慕卿欢心跳如鼓。
她道：“裴景衍，有个词叫‘纵欲伤身’。”
裴景衍脱官服的手微顿，转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一口，“慕卿欢，还有一句话叫‘春宵一刻值千金’。”
须臾，大手按在她腰间的细带上，哑声道：“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慕卿欢不过思忖几秒，他便没了耐心，亲自动了手。
她本以为他会在浴池里……
虽然没有，但……也差不多了。
她晕晕乎乎的，任由他一路亲到床榻上。
唇齿间，他低喃，“慕卿欢，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
慕卿欢含糊不清地回应道：“我才怀疑，你给我的情药是不是长期的？”
否则，她为什么抗拒不了他的亲近，甚至，沉溺其中。
啊！他是不是偷学了什么？怎的……
她呜咽出声，眼角溢出泪水。
“啊！”
“混蛋！”
“你又骂我！”
……
亥时末，裴景衍帮慕卿欢清洗干净，给她喂了水，抱着她躺在床榻上。
她累极，已沉沉睡去。
裴景衍盯着她看了许久，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终是没办法狠心待她。
翌日，慕卿欢睡醒时，身侧无人。
她气得捶胸顿足，感叹昨夜白白被他折腾了。
小桃的事情忘提了。
她暗下决心，今夜，勾他再来一次。
到了夜里，慕卿欢早早沐了浴，穿上熏了香的寝衣，躺在榻上等裴景衍。
从酉时等到亥时，人都未回。
但，她就是觉得他会回来，生怕自己睡着错过了。
于是，她抱着软枕盘腿坐在床榻上等。
裴景衍回到揽月阁，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歪倒在床柱上，小脑袋埋在软枕里，看不到她的脸。
他不禁失笑，就不怕闷死自己吗？
裴景衍大步走到床边，轻轻地扯出她怀里的软枕。
“裴景衍？”
一声娇软的鼻音。
“嗯，是我。”裴景衍拉开她盘着的双腿，轻声道：“怎么坐着睡觉？”
“我在等你。”慕卿欢眯着眼，如同一株菟丝花缠住他的脖颈。
男人下意识问道：“等我做什么？”
女人滚烫的唇舌覆在他喉间凸起处，“做你昨夜对我做的事。”